在这样的班级里,我的存在感就是0——没有人看我一眼,更不会来搭讪,我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很享受随心所欲的安静,听腻了课就跑到美术室去(十次有八次是开着门的空教室)找把椅子坐下就能发一整天的呆,偶尔灵感来了也会在白布上抹几笔,那些光彩跳来跳去的很可爱。
不久我发现班里有一个同病相怜的人:11号。自从她被警察从教室带走后,谣言火势蔓延,离谱如“她结交社会人士贩卖毒品”的话都有人相信,尽管校长亲自出面讲明情况,还会有人背地里以“杀人犯”相称。你们把书读到猪脑里了吗?还是周考将你们逼成了神经病?恶语中伤无辜者一定给你们这帮披着伪善人皮的畜生带来快感了吧。当然,这话我只在心里说。
以前,11号和40号日本女孩似乎玩得不错,可现在形同陌路,一天到晚打冷战。这不****的事,但我心里挺高兴的。
她是走读生,我也是,那日晚自习结束后,我决定找她谈谈。
“你跟着我干嘛?”11号先发制人,她转身质问。
我耸耸肩,反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在教室里就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下课整理书包的时候证实了你在看我。”11号凶巴巴地瞪着我:“你想怎样!”
“边走边说?”我示意前行,她略有犹疑,不动。
“我很诚心地想要和你做朋友。”我干脆地说。
11号像吃齁了一样,还是不动、不说话。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点误会,不好意思啊。”我努力摆出一个笑脸。
“没关系,我脾气也不好。”11号在我身后缓缓走着。
“看得出你现在挺郁闷的,40号做的那些事一定很让你伤心吧。”
“井上月雅?我不想讨论她。”
“对不起,我多嘴了。其实,我跟你是难兄难弟啊。”
“什么意思?你也被背叛了?”
“那也要有人背叛啊。你看我,到现在都是一个人。”
“谁让你不和大家说话的?好像其它人根本不知道你插班了。”
“不敢。我要是和学霸们说话,那是谋杀他们的时间!”
“哈哈,你太夸张了。你怎么回家?”
“坐公交车啊,4站就到家了,你呢?”
“我住的有点远,妈妈开车来接我,要不要送你一程?”
“谢了,我自己乘车没关系的。”
“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修,‘修理’的‘修’。”
“爷们的!我叫敬叶,你以后可不可以不叫我11号啦。”
“哦,当然,我们是朋友了啊。”
“留个号码呗,我的是***********”
“记下来了,我现在打给你,你别接啊。”
敬叶突然停住脚步,说:“我看到妈妈了!先走了,回家爪机继续聊!”
我使劲点点头,向另一头的站台走去。
整个站台就我一人,醉汉们从眼前经过,我心想不要招惹便躲到了广告牌后面,谁知这么不凑巧的是末班公车来了,司机以为没人就扬长开走了,等我反应过来马路早已是空荡荡。
只得走回去了。我怏怏地步行在静寂的黑夜中,不时有车辆呼啸着从我身边擦过,回忆车祸现场,黄白车灯使我头脑发昏,红绿灯闪出的阴沉光环叫我肠胃翻腾,一没忍住,我吐了。
现在我一身虚汗,腿乏得使不上劲,只好坐在路边歇上一歇——“哔哩哔哩”,手机短信。
“林修小童鞋到家了么:-D”
“快了。。”
“咦,你家不是就在附近吗(⊙o⊙)…”
“公交车来晚了。。”
“好吧,注意安全!偶先碎啦,北北╭(╯3╰)╮”
“拜。。”
我的手抽筋了,继而感觉呼吸困难,虽然心里不断积极暗示“你可以坚持住”、“加油,你行的”,可眼球越来越肿胀,刺痛得难以承受。
“啊!”我轻呼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