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红雀不是冉霞神雀,而是化蛇所化,它想在你最为放松的时候袭杀你,不想你居然动用了这等自杀式的手段。”玄尘将事情本质简要的告诉了钩蛇王。钩蛇王听到后,并没有多惊讶,似乎她早已习惯了化蛇的种种神奇手段。
钩蛇王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历经腥风血雨,一步步成为这方圆数百里内仅次于化蛇的霸主,千里之内无任何人鬼妖魔敢轻易招惹,怎会轻易做自杀这种傻事,我说过,我走的不是修体修魂之道,我的道,本身就需要将现在的自己祭献给未来的自己。”
“将现在的自己祭献给未来的自己?”玄尘眼皮一跳,心生不祥的感觉。
“呵呵,没错,我的道,是未来审判,本可以准备得更充足点,现在不过是比原计划提前了数年而已。老家伙已经知道你有月瑶神殿的事了,一定会不惜惹下不好的因果来换取月瑶神殿的,他的本体活了数万年,绝对有特殊手段把月瑶神殿从你灵魂中移出来。完事说不定会直接送你回归界点,甚至沉睡百年。我去帮你把他解决掉,他没资格杀你,未来的我才有资格。这里的一切,就送给你提升修为好了。”钩蛇王轻笑着,化成一道金光冲出殿外,留下玄尘在殿中,面色愕然。
“未来审判……是审判未来吗?听上去很强大,可是……鬼才相信有人能够干预未来。还有,你就认定你吃定我了吗?谁给你的自信?”玄尘摇摇头,否定了脑袋里一些奇怪且恐怖的想法。
钩蛇王穿过重重阵法,越过一层壁障,进入真实的河水之中。此刻,两条灰蛟正与化蛇大战在一起,化蛇老奸巨猾,到这一刻依旧保持化形状态,没有暴露真身。它扇动双翼,操纵两根细长的火链,同时应对两条灰蛟的长刀,竟不落下风,呈稳压之势。只是,每次它想冲进河中的时候,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杀阵便会浮现,阻挡它的去路,二蛟也会趁机玩命攻击,干扰它破阵。
“区区两条蛟蛇,尚未化龙,便敢这般与我缠斗,看样子很有必要先废点力气杀了你们!”化蛇动了真火,如陀螺般旋转着飞向两条灰蛟。双蛟同时挥动长刀,挥出两道水刃,水刃交叉,同样是旋转着杀向小小的红色身影。
二者相撞,毫无悬念,旋转的水刃破碎了,而“神雀”的攻势不减。不过,片刻之后,“神雀”消失了,两条灰蛟盘旋交错飞舞起来,最后竟化实成虚,如水中倒影般破碎了,消散于天地间。随着二蛟的消失,百丈之外的一颗老树炸裂开来,一道血箭射出,竟飞出千余米,射向河流上方的某处。
空气荡漾开来,一道清癯的丽影一闪,随即将血箭抓出反掷回去,速度与威势隐约在血箭第一次射出之上。
一只毛发凌乱,全身浴血的红色小雀从破碎的树木残片中飞出,目光怨毒的盯着那道宛如仙人的丽影,双喙并未张合,却传出咬牙切齿的身影:“烧掉自身精魂暂入玄天境,未领悟天术,便让手下以命祭阵,你若自称天下毒蛇第二,恐无蛇敢自称第一。”
“哼,到这境况还在装,还想祸水东引,嫁祸于人,比毒辣,恐怕还是你这老东西略胜一筹!”钩蛇王莲步缓缓,每步似乎都与小范围的天地共鸣,逐步逼近小小的“神雀”,“我不知道万年间你为你的本体祭献了多少玄天境的真元,但我知道,毁了你这屡分魂,既能维护荒界和平,亦能让我在干预未来的道路上略进一步。”
“干预未来……”化蛇显化出本体,全力抵抗,露出思索的神色,突然,它挣扎着惊叫起来,“你在走太古化蛇的道,未来审判!莫非你是它的未来身?不,不可能!焚魂烈焰!”
伴随着化蛇尖锐的嘶吼,方圆百里之内被奇异的红光笼罩,红光化成火焰,百里内万物化为飞灰,土壤焦黑,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火焰汲取了百里内所有生灵的生命精华,凝聚成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火焰虽小,却灼热惊人,如同太阳之精,杀向钩蛇王。
“没用的,我的道一旦开始,便至死方休,而你,不但没这个能力让我死,反而今日必死,这也是百年前我敢于打断你进阶玄天的原因。”钩蛇王摇摇头,轻描淡写的拦下那团焚魂之火,捏成一团灰烬,此刻,她的祭献达到了巅峰,整个人仙气十足,是名符其实的金蛇仙子,而不是一只妖兽。
金蛇仙子一步跨过虚空,出现在化蛇的背后,将其背上的一片赤红的羽毛拔下,微微一笑,朝空中一扔,羽毛化成一只火红小兽,穿越无数空间节点,飞向万里之外。她的速度太快,对这一小片天地的绝对掌控能力太强,化蛇与小家伙根本无力反抗。接着,她伸手轻点化蛇的头颅,从中拘禁出一团紫红的灵魂,又是朝空中一扔,无数细小但威力惊人的空间利刃出现,将那团灵魂切成了无数碎片,最后消散于天地间。
“我的本体若是有机会重见光明,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你有未来的庇护也一样。”这是化蛇留在天地间最后的声音。
金蛇仙子淡然一笑,双眸中竟闪现莫名的泪光,金黄的神圣光芒透体而出,将其淹没,光芒之绚烂,令空中的太阳都要逊色几分,被光芒照耀到的土地,焦土复原,草木重生,战后的废墟,重新变得生机勃勃,透着几分祥和气息。
祭献终于到达了巅峰时刻,耀眼的光芒竟激荡出了千里之远,更遥远处,无数修士察觉到了异变,纷纷纵身飞来一探,还有少许超强者释放神念探查。只是,注定没有几人能看到真相,这片时空扭曲了,神圣的金黄光芒明明无处不在,却无法找到光源,远古巨兽的嘶吼穿越时空传来,震动人心,甚至有些庞大的身影显化出来,散发着磅礴的洪荒气息。
“虽说借助了外力刺激,但总算勇敢迈出了这一步,”金蛇仙子的声音有点虚,仿佛卸下了重担,解脱了,“可是,为什么会有点难过呢?浴血之多如我,该是心冷如铁才对啊。”
金蛇仙子消失了,没人知道她有没有得到答案。但数以百计飞入这片混乱时空的人,都听到了这段话语。那声音,平静如水,却有种莫名的力量,催人泪下,数百人中,有半数不知不觉的流下了两行泪水,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感受到了庞大的悲凉,像是来自远古,又像是来自未来。
时空的混乱持续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方圆百里内爆发了数十场大规模对战,暗战与小摩擦更是难以计数。妖修与人修互相算计,相遇的仇敌大打出手,有些人出手杀人只为臆想中的宝物少几个竞争对手。
真正的冉霞神雀也来到了这片区域,它体表燃烧着三色火焰,左翼被蓝火包裹,右翼被黄火覆盖,其他部分笼罩着极其稀薄的红火。
所有看到它的修士都没有轻易招惹,因为它体表的火焰,是传说中的三原火。上古年间,一火神受凡人以三原色调制百色的启发,练就了三原火,三原火一出,可演化万火,传言那位火神最后演化出了混沌圣火,后来莫名其妙就把自己给烧死了。
冉霞神雀的三原火明显处于初成阶段,威势与古神的三原火不可相提并论,甚至可以说有天差地别,饶是如此,也没几个人有自信在它手上讨到便宜。几个仗着有几门宝术或厉害的法器去挑衅冉霞神雀,结果无一例外受伤败退,被仇敌追着打,其中一头火牛精更是被神雀演化出来的朱雀真火给撑裂了元神,修行路上就此止步。
三天后,所有的混乱时空消散,一片植被葱郁、灵药遍地的森林出现在众人眼中,众人将这方圆百里之地每一个角落都搜遍了,愣是没有找到任何宝物,只好悻悻离去。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毫无收获,一些空间修士与水灵修士在这三天中都有所感悟,修为见长,仿佛是某种潜在的力量推助着他们在修行的道路上迈进。
任由外界争斗不断,玄尘在河底宫殿过得很是平静,这处宫殿很奇怪,各色奇石铸成的大殿里除了六根柱子和一个蒲团外空无一物。玄尘在殿中摸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从殿外抓了几条鱼,愣是没找到生火的工具。第一次,他试着吃了几口生鱼,却难以下咽,想要上岸去生火,却被阵法阻挡。
不过,在享受熟食的强大诱惑力的推助下,玄尘爆发出了惊人的天赋,他参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以体内风灵为引,以水灵养木灵,以木灵牵引水下阴火之灵,再阴火化阳火,来烤鱼。这个过程漫长而艰难,玄尘花了九个时辰,才化出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一个多时辰烤熟三条鱼。不过,如此虽累,却让玄尘对风灵的精准运用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神识凝练度也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