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不是幻幻幻……”徐振海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幻术大会会场中的壁画,初代蜃影天爵留下的八大神秘幻图之一。”玄尘说道,同样是倍感惊异,这片世界产生的世界,比初代蜃影天爵崛起的时间至少要早好几万年,而这幅刻图中的女子,却将这隔了数万年的两人联系在了一起。
“初代蜃影天爵,难倒就是从这片天地中走出进入荒界的吗?为何我不觉得这里的几个老怪物比初代蜃影天爵强大?”徐振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置身空间乱流之中,却全然忘了身边可能存在的危险。
乱流加剧,刻图开始发光,强光渐渐淹没整幅刻图,最后光团凝聚,变成两个莲台,莲台通体莹白,白种透着淡淡的红,有种奇特的美感。二人各踏上一个莲台,莲台底部的白光顺着二人的脚底板爬上膝盖,最终将二人都变成“白人”。
眼前强光闪过,场景变换,玄尘觉得脚下一空,迅速下坠,最后落在一个泥沼之中,泥沼并不深,淤泥淹到玄尘的颈部,他的脚便踩到了硬实的东西。
“徐振海,徐骗子,你在哪?”玄尘喊道。
四野空寂,回声荡漾,久久没人回应。玄尘没有喊第二次,他明白了,那两个莲台应该是传送阵法,不同的莲台会传向不同的地方,喊了也没用。他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一棵树,树下是一块被树根撑裂的黑色石头,石头下是硬实的土地,便朝那方向走去。
泥沼很小,走出去并不费劲,玄尘越过那块石头,走出十米,便寻到了一个水潭,水潭很小,十米见方,深度两米多,玄尘跳入水中,将一身淤泥洗下来,整个水潭被染成了泥浆潭。洗干净后,玄尘用水灵升龙术,将身上的水凝结成冰,抖落下来。他感觉喉咙有点干燥,想要另寻一处水源喝水,可走出数里地,都没有发现类似的水潭,只有一条很浑浊的河,他用水灵之术提取了大量的清水,最终又将水放回河中去,原路返回。
虽然用水灵术提取出来的水可能比多数水都要更好更干净,不过玄尘不愿如此,内心深处的凡人归属感,让他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喝水。
玄尘还在想那幅图,那图带给他的疑惑与震撼太多,首先是那被重重铁索捆住的女子,她为何会被捆绑得如此严实?为何会与初代蜃影天爵留下的八刻图之一一模一样?为何她如此淡然?还有那掌舵的骷髅人与小船周围的曼珠沙华,这是死亡之船么?要渡往何处?这样一幅神秘的刻图,为何会出现在一片奇异的灰蒙空间之中?它仅仅是做传送阵用的么?还是另有用途呢?
种种疑惑,玄尘都得不出答案,玄尘能知道的,便是那幅刻图像是一幅引渡图,至于渡往死亡还是再生,他无从知晓。
“你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飘雪的神念传入玄尘的脑海之中。
“什么地方?”玄尘心中咯噔一声,他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
“囚禁之地啊,距离你第一次带我出去的地方很近。”
果然是这个地方!玄尘的心冷了下来,兜了一个大圈子,最终又回到了起点,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最可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个阴谋的最终指向是什么,甚至连它实施的过程都不太清楚。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对了,你第一次被囚禁在这里,是因为借助这里的黑暗力量达到玄天境界,对吧?那你应该比较了解这里。”玄尘没有问飘雪为何这样做。
“我确实比较了解这里,”飘雪也没有要解释为何这样做的原因,“不过,就算了解,也无济于事,我是在这个囚牢的外围汲取它的黑暗力量,并没有进来囚牢之中,是后来被拘禁进来的。这个地方只要进来了,就基本没有机会活着出去,除非等一个凡人将你引渡出去。”
“引渡?”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玄尘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幅引渡图,不过,他没有细想二者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因为根本就没有可能想出个答案。
“嗯,你记得蜃影天爵说过的话么?我被困了三百年,在这三百年间,有凡人进来过,可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引渡我出去,你是第一个。”说到最后的时候,飘雪的声音有几分尴尬,玄尘知道这种尴尬背后的意思,不过,他没有因为想起往事觉得难过或是愤怒,相反,他有几分欣慰,飘雪会尴尬,说明她内心有愧疚感。
“也就是说,如果等不到人将我们引渡出去,就要永远被困在这,出不去了,对吗?”玄尘问。
“不一定,要是你能突破玄天境界,蜕凡转涅成功,进入灵符境,我们也许能够立刻出去。”
“突破玄天,蜕凡转涅成功,进入灵符境。”玄尘默念这句话,无奈的笑了,连长生太岁都说三年达到神藏,三百年内达到天爵级别的实力算是很快很快,那绝非易事,说不定去争夺偶尔被传送进来的凡人,机会会更大一点。
“上次我进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我们去那里争夺凡人的话,机会会不会大一点?”玄尘问。
“这个很难,代价同样也很大,那片迷雾沼泽,是囚禁之地的心脏,从高空俯瞰,你可以发现它像一颗搏动的心脏。想要进入心脏地带,一路上要经历的险恶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多。或许你能从大人物的斗争中活下来,但在这些天险面前,你这样一个初聚丹心的修士绝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当年我是蜕凡转涅失败,感觉再次蜕凡遥遥无期,才会不顾一切杀进去心脏地带的。唉,看情况,这一次恐怕要在这里困上千年了。”飘雪叹息道。
“真的有这么可怕的天险吗?为何我没有遇上任何危险?”玄尘问。
“这是因为你没有试图闯出关押你的囚笼,一旦你走到囚笼的边缘地带,就会发现有多恐怖!”
“真的吗?”玄尘震惊,不敢相信这样一片祥和的大地是囚笼。
“随便选一个方向,最少走十里,最多走一百里,你就能看到囚笼边缘,只有看到那些天险,你才能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地囚笼。”
玄尘选择东方,一路走下去,走了三十多里地,终于找到了所谓的囚笼边缘。玄尘站在一片草地的边缘,在他的身前,是一片往上翻滚着黑气的深渊。深渊深不见底,黑气直通霄汉,看不到对岸,两边不断延展,不知延伸向何处。
玄尘捡起一块石头,丢尽深渊中,石块碰到那蒸腾的黑气,竟燃烧起来,化成了灰烬。玄尘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一块寒铁,将它丢进去,结果同样在极短的时间内烧成了灰。
这黑气,像极了传说的地狱黑莲业火,与红莲业火不同,黑莲业火主杀伐,传说被此火焚烧,任何有形之物都会被焚烧赶紧,唯有灵魂会被业火纠缠,百般折磨,知道烧尽业障,方可转入轮回。
“黑莲业火……”飘雪的猜想证实了玄尘的想法,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与传说不太相同,“这是天地怨念凝结成的最诡异的火,被此火沾上,多半会被烧得连渣滓都不剩,不过灵魂可以得以保存,甚至是壮大,最终有可能变成祸害一方的巨魔。看样子,你没有机会进入心脏地带了,当初囚禁我的天地囚笼,以及我所穿过的囚笼,都没有这么极端的。除非你的身体如万年玄冰那般强大,不然不可能安然出去。真不知道你一个不小心触动了什么样的业障,才会遭到这般囚禁。”飘雪又是一声叹息。
“你呢?你是主动触发了业障,还是一不小心?”玄尘问。
“主动的,我借助黑暗力量达到玄天境界,注定被被邪念影响,我杀了很多人,若不是这囚禁之地将我囚禁回来,净化了我身上的黑暗力量,我可能已经遗臭万年,成为人人谈而色变的蝶魔了。不过,我不后悔,我必须那样做。”飘雪的声音中有很浓重的自嘲意味。
玄尘仔细思索,实在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这般囚禁,或许,是魔灵珠利用他做了什么,也许他引爆空间节点,造成巨大的空间乱流的时候,业障便已产生,不可逆转,玄尘无从知晓。
“这囚禁之地,真的只囚禁有大罪过之人吗?谁建立的?”
“没人知道,但在这里的三百年时间,我可以肯定每个人都是有意或者无意犯下了大过,才被囚禁的,一定不会出错!”飘雪的语气非常肯定,令玄尘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某种东西,已经彻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