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随着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原本有些糟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一道幼小的身影被重重甩飞。
“呸”,聂怀戈半趴着吐了一口血沫。“真疼,下手够狠的,小婊子还有那个老混蛋,等过两天小爷一定好好操练你们。”聂怀戈冷眼看着那窗棱边,正向旁边大约十四五岁靓丽的红衣小姐尚婉清弯腰谄媚,口沫四溅滔滔不绝地数落、埋汰着他的一巴把他甩飞的管家张公福,心底暗暗想着。
少顷,只见得那个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带着丝丝恶寒鄙夷的看了看嘴有血液的聂怀戈,轻齿到:“放他走吧,过两天就是爷爷的大寿了,宗门的师傅也要过来,见血不好。”
闻声的张公福,摆一摆手大声喝到:“算你小崽子命好,小姐心善,要不然不扒了你几层皮,你走不出这个尚府。来呀,把这小兔崽子丢出去。”即刻,两个家丁走上前来抓着聂怀戈的双手,向着府门外拖拽而去。
整整两百米,聂怀戈在尚府的下人厌恶的目光和各种杂碎的指指点点中,被两个家丁就这么一路拖着。来到府门,二人架起聂怀戈幼小的身躯对着府外的道上狠狠一甩。“砰”,聂怀戈被这么直直的丢出了尚府。随着“咣当”的一声,二人关上了厚重的尚府大门。
“哎哟,真够狠啊。”
许久,聂怀戈终于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不管不顾街上来往行人各式各样的目光,拖着他的小身板灰头土脸的朝着城中的“据点”走去。
……
聂怀戈今年十三岁,本是一个弃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家人丢弃而且还是被丢弃破龙山的草堆里,是路过的那群破龙山的土匪救了他,确切来说应该是那个破龙山老酒鬼救了他。
聂怀戈这个名字是他被遗弃时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上面刻着的,并不是老酒鬼给他起的名,这群破龙山的土匪都是习惯叫他小戈儿,据说这样才够匪气。
破龙山是个土匪窝,老酒鬼前年死后破龙山的土匪愣是把还是孩童的聂怀戈推上了老酒鬼的位置:探子,专门打探周边各富户的动静。这次聂怀戈被派到这青龙镇最大的富家尚府卧底,是有传闻尚府当代老家主尚天90大寿时,尚府天才小姐尚婉清拜入的修炼门派归香谷将会送上绝世珍物归华珠。
归华珠据说能够把人在修炼中吸收各种灵药丹药产生的各种驳杂提炼出其中的精华,排出驳杂归化精华于本身,起到凝炼身体的作用,让使用了归华珠的人能够在修炼的身体资质上更上一层,是源化境到源液境突破的至宝。破龙山匪首天宫南正好是卡在这个境界整整三十年,不破不立源化境巅峰的一个老鬼。本已是终生无望踏入源液境的天宫南,一年前悉闻这个消息,就趁着尚府在收仆人之时早早的派聂怀戈打入尚府卧底,只为两天后的那一刻。
聂怀戈拖着满伤的身体,一步一摇蹒跚的回到了青龙镇北区的贫民窟,推开了其中一个破落的小院门。还未步入院中,已是响起一声吆喝,“咱们的小戈儿回来了。”
抬眼一望,破窗残棱掉了漆的门角边上一个年近四十胖墩墩的大汉杵在那就像是一个带着匪气的佛陀,挂着满脸的笑容在对着聂怀戈大声吆喝着。
“肥八哥,别嚷嚷了,托一把,小戈儿身板快散了。”聂怀戈艰难地抬起右手对着肥八摆了摆手,全身的抽痛不由得嘴巴一咧,眼看已是如摇摇欲坠的灯塔快要倒下。
“小戈儿,是哪个王八羔子弄的?老子活剐了他!”看着焦急的肥八,聂怀戈欢心的笑了笑,破龙山的匪群除了老酒鬼就只有肥八是真心的关心他了。
“肥八哥,把消息传回去吧。明日午时三分,归香谷的弟子绕过破龙山,直达青龙镇尚府,怀一真一假归华珠,真的那个尚天是要在明晚招待归香谷弟子后直接服食突破,假的那颗留着第二天大寿给人观摩而已。”聂怀戈心头一暖,赶紧对着肥八说到。
“那你的伤?”肥八又是一个焦虑。
“没事,走你!小身板熬得住,我还要留着我的小身板在咱破龙山破他尚府当日,上了尚婉清那个小娘皮,抽他张公福八十个鞭子!”摸着胸口的刻着“聂怀戈”的玉质护身符,聂怀戈赶紧的把肥八给打发走。
“尚婉清,上婉清!”
此时躺在床上,空留一个破败萧瑟的院落中独自一人的聂怀戈咬牙切齿恨恨地说到。
自打一年前混进尚府之后,聂怀戈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弄得了个随意在院落行走,随身服侍尚天的便宜。结果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抢了张公福的老婆,那个老胖子竟然无故的对着聂怀戈耿耿于怀,轮番的给他下绊子穿小鞋,如果今天不是尚婉清的那句话,聂怀戈估计不用想着能够走出尚府,就张公福的那一巴掌直接是蕴含源气把他拍了个差不多壮烈牺牲。
今天这局本来就是张公福挖的一个大坑,坑主名叫聂怀戈。
一大早,尚天就下了命令“今天任何下人不经召唤不能进入正厅”,张公福没有告诉聂怀戈也不许别的下人告诉他。按照以往的正常情况,早上尚天都会到正厅等待在府的府内嫡亲奉茶,而聂怀戈则是行使跑腿小厮的角色。
今早聂怀戈如往常一样按时按点往正厅而去,在正厅门口刚好听到了那个重磅消息。在尚天阴沉的目光中解释完毕的聂怀戈,刚获得谅解,谁知张公福竟然拿出尚婉清的红色小肚兜添油加醋的往聂怀戈身上赖“此人心怀不轨,欲对小姐不利。”在张公福举荐的见证者说辞之下,聂怀天满口无言,在尚婉清一口“小流氓”的怒斥声中,聂怀天中了一记张公福差点要了小命的催命巴掌。
“上婉清,扒张皮!”又是一声恨恨,十三岁的聂怀戈沉沉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
“轰隆隆”
青龙镇傍晚尚府大门前,落日带着余晖,天边晚霞仍是红彤彤,一群大约七八百人的悍匪聚于门前大道上持刀或枪或棍而立,领头的三个大汉外加一个红发老者,右手俱是套着二阶源气的重炮机甲手,对着尚府就是一轮猛轰。原来是却是得知消息的天宫男带着破龙山的悍匪倾巢而出,强攻尚府,此刻幼小的聂怀天身影混迹其中。
头前红发老者就是破龙山匪首天宫南,源化境顶峰的实力,此刻他红发红须张扬,对着尚府又是一记强烈的火红重炮,很明显他的源气是火属性。只见随着天宫南右手直抬,青筋暴起,他手上的火红重炮爆出一道火红光芒对着尚府大门呼掠而去,瞬间就是一声轰鸣,炸开了在聂怀天看来厚重无比的绝对是千斤以上的尚府朱红的金属大门,炸碎的金属大门碎出一块块小小的铁块随着火红光芒的涌去的去势飞向尚府之内。不多时已是听到尚府之内一声声惨烈的哀嚎,府内燃起灼灼烟火。
“哼,何人欺我尚府太甚!”
只听闻尚府一声爆喝而起,一道白色的光芒拂过,直接熄灭掉了满院的烟火,一行七人提刀握剑朝着门口走来,前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者,面白无须。“他就是尚天。”人群中的聂怀戈不由对着天宫南惊呼一声,满场突然落针可闻,都是把目光注视向了匪群中的聂怀天。
“原来张管家的怀疑是真的!”七人中突兀的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循声望去,聂怀戈只见尚婉清玉指微微颤抖,满脸怒容在聂怀戈看来就像是个择人而噬,恨不能把他剥皮剁骨的小母老虎发威。
一行七人,尚天是一个,尚婉清是一个,张公福是一个,还有两个中年大汉,聂怀戈知道是尚天的两个儿子尚海与尚风,还有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和尚和一个俊俏青年。待尚婉清的尖啸刚落下,张公福还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笔出兰花指声如老鳖的女音叫唤而出。
“我就说你个小兔崽子就不是个好货色!”
尚府空气中死去的下人的气血飘荡在半空中渐而弥漫,慢慢的笼罩整个尚府和尚府门前的破龙山匪群。人群中吸了吸血雾入体的聂怀戈,不知为何,今天张公福在他往日看来就是一个乱了性别的青蛙在随便蹦跶的呱呱叫声,此刻却是让他听起来是多么的刺耳,让他生出了恨不得把他扒皮生吃的一股冲动,在心间不断的壮大好像要喷涌而出一般,他双手握拳脑门上的青筋一条条的爆起情不自禁地满口戾气爆喝而出。
“兄弟们,杀啊。上她上婉清,抽他张公皮啊。”
尚府门前,笼罩在血雾中的破龙山众匪好似听到了某种莫名的召唤,双眼开始喷红,挥起手中武器,口中大喝着“兄弟们,杀啊。上她上婉清,抽他张公皮啊。”对着尚府直冲而去,头前的破龙山匪首四人此时已是掠至空中,手上的重炮机甲已是蓄势而发,尚府门前的七人除了尚婉清、张公福还有那个面容慈祥老和尚,其他四人俱是脚大踏地面,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小坑爆起至半空各自迎敌,尚府中亦是冲出了队队精锐护府侍卫。
聂怀天大喝一声之后,汗水四落感到无比的虚弱与困顿,迷糊间看到一个尚府的侍卫抽刀而出对着他狠狠的劈下,这时却是听闻一声盖住满场搏杀声音的声响而起。
“住手,命犯三杀之人,命不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