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稀稀散散地飘飞着如雏鸟般柔软的雪花,轻盈地铺在道路之上。卫鞅换上了平日穿的一件长袍白衣,便去了酒肆,如同往日一样,他坐在偏僻的角落,叫上一壶温好的烈酒,微闭双眼,静下心来细细听外面的嘈杂之音。
“卫鞅兄藏在这偏僻的角落,让在下好找。”此人说完以后,便仰声一笑。此人大约二十左右,义气飘飘,风姿特秀,冬日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精致细琢,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野不拘。他顺势席地坐在了卫鞅的对面。两人相顾一笑,怕唯是知音知己才能有如今这般默契。
“哈哈,无论我到哪里,慎到兄都能找到。”卫鞅倒了一盏温酒递给慎到,“想必路途遥远,暂且喝杯酒暖暖身子。”
慎到双手接过酒盏,与卫鞅一同畅饮下去。随着酒渐暖身子,两人的言语也渐渐多了起来,无话不谈,从天学地识到生活志趣,只要两人能想到的都一一交谈了起来。
正当他们谈得正是欢快的时候,一个模样长得俊俏的男子出现在他两眼前,周围的空气涌起一团团氤氲香气,棱骨分明,游龙婉转的身影,他理了理嗓子,拱手试图用阳正之音说出,却不料成了完全不是自己的腔调:“小弟赶路已久,外面又冰天雪地的。可否讨得阁下一杯酒来饮?也好解了这一身乏冷。”
卫鞅一瞟,低头呵呵地笑着说:“酒尚且还有,但是小弟可得告诉我,你是否孤身一人离家?”
“哼,不好玩!你又看穿了我。”姬念雪摘下戴在自己头上的裘帽,索性仍在一旁,自己就直接坐在了卫鞅的身旁。
“如今这世道混乱,你还是应该不要出门为好。”卫鞅倒了一杯酒递给姬念雪。她刚刚饮上一口,就被烈酒呛到,宛如有一团烈火,顺势从胃里蔓延直至到鼻腔,又从鼻腔流到胃里,如此反复当真是让她一阵难受。
“呵,这世间竟有长得这么俊俏的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都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怪不得卫鞅兄要说,世道混乱,让你不要出门。”慎到也调侃着,加上之前的出糗,更是引来姬念雪的脸一团团绯红。
姬念雪瞪大了眼睛,上下一瞟坐在自己跟前的慎到:“你与我又有何异?”
“为兄怎可好于小弟争得俊俏呢?这世间怕是无一人再有你这般了吧?”
“那是自然!”
“只是小弟你可知,你像极了女子一样忸怩。丝毫没有男儿气概。要不再喝一盏酒?”慎到做出将把酒倒入酒盏的动作,姬念雪一想,这酒实在太烈,再饮下去怕是更加难受了,就顺势推开了慎到的手。
“这个酒肆,看似平常,实则波涛暗涌,你最不应该来的地方正是此地!”卫鞅提醒着姬念雪,小小的酒肆,他时常能听到各种人士汇聚于此。他深知姬念雪的身份并非一般,现如今她竟然孤身前往,尽管他早已猜测出姬念雪周围肯定有人保护,但是仍旧在乎她的安危。
“我只认识你一个朋友,我出来只能找你玩了。”
这时,卫鞅看到窗外有一片小鸟的羽毛从窗外飘过,在窗前盘旋后,落入地面,卫鞅隐隐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机正在向他们逼近。
“此地怕是周围早已布下陷阱,现在我们须得立刻离开此处。”
三人匆匆忙忙逃离了酒肆,直至确定暂时安全了,才找了一个离魏军守卫最近的休息处歇了脚。
“每次你遇见我都是逃命的,看来我的命格不好。”
“万事,何必归于命格?”卫鞅向来是不相信命格这一说的,自然听到姬念雪这样一说,自己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自我从出生以来,人们都说我有我在,便可使魏国无忧,可是我的身边总是隐藏了许多想要置我死地的人。从小远离魏国,拜师修炼。回国后,几乎每天都得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什么是我可以去守候魏国,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我只是想过普通人家的生活,没有杀戮,没有尔虞我诈。”
慎到早已听说魏国有一公主,继承了上天旨意,守候魏国,如今却听到她这样说,便猜测出那人正是魏国的姬念雪,所以行了一个大礼他说:“刚刚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见谅!”
“无妨!”
“公主有胜越男儿的勇气,身上肩负的责任堪比男儿,令在下深感佩服!”
“今日,公主无妨抛开自己的身份,淋漓尽致地玩一场!”卫鞅也极力劝说着,想尽量化解她心中的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