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椅轻轻地摇晃着,我坐在躺椅上,极目远方,现实与幻想的交织,忍受着回忆快与乐的冲击,我一直在等待,却不知道在等待这什么,我拒绝了所有的情谊,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一年多了。
“夏冬,快点快点啦!”榕松拉着我,踩着夕阳一路狂奔,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的激动与兴奋,她没有告诉我,她说她要给我一个惊喜。
惊喜没有,我只感觉到了惊吓。
她把我拉到了她家的阳台上,看着那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盆,在其中的一个花盆中,有一株嫩绿的芽,她激动的对我说,那是蒲公英的芽,她说,在夏天它们会长出一朵大大的蒲公英。
我很想说,那很有可能只是一株普通的杂草,但是看着她高兴的样子,我也就忍住了,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去打击她。
时间如白驹过隙,她努力照料的嫩芽也渐渐的长大了,越长大,就越加的显示出它与蒲公英的不同之处,而榕松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了,她无法忍受,那让自己付出所有的汗水照料的,只是一株普通的杂草,于是,她依旧倔强的自欺欺人的表示,它就是蒲公英。
我微笑着告诉她,是不是蒲公英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花费了你所有的汗水。
夏天来了,她再也没有嚷嚷着我们去抓知了了,去年的事儿,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后面的日子里,榕松也很努力的学习了,我也在尽心尽力的辅导她,因为我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要一起上同一所学校。
不负众望,我和她都考上了县三中,小学考初中其实并没有那么困难,县三中还是一所挺不错的学校。
那天晚上,我们两家人在一起为我们俩开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会,榕松笑得很开心,我也是。
这个暑假会很漫长的,有三个月那么长,最终爸妈决定,让我回乡下,去看望看望爷爷奶奶,我也欣然的答应了。
爷爷奶奶一只都恨疼我,我也很爱他们。
听说我要离开两个月,榕松顿时就不干了,当天晚上就嚷嚷着自己要跟我一块去乡下玩儿。
“不,我要去,我要去,呜呜呜……”榕松坐在地上,像一个下孩子一样撒泼打诨。
“松松,你要听话,不然妈妈打你了。”榕阿姨也气得不行了,她一直都很爱着自己这个女儿,从来都没有打过她,可是今天,榕松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呜呜呜呜……”榕松继续哭着,她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妈妈不答应自己,自己就一直哭,哭到妈妈答应为止。
“榕松,不许再哭了,在哭妈妈就打你了。”榕阿姨转身就将一旁的鸡毛掸子拿在手上。
榕松见状,便知道,今天妈妈是铁了心的要揍自己了,以榕松调皮捣蛋的性格,她又怎么会站着挨她妈妈的打呢,见势不妙,起身就往屋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夏叔叔,夏阿姨,妈妈打我,妈妈打我,呜呜……”
榕阿姨简直就要被气死了,二话不说,提着鸡毛掸子也跟着出去了,然后一把拉住榕松,“你给我回来,臭丫头,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这时候,老爸老妈也把门打开了,看着榕阿姨提着鸡毛掸子在走廊上和榕松拉拉扯扯的,于是也都跟了出去,将这对母女分开,劝说着,“哎,榕松妈妈,有什么好好说,干嘛打孩子啊,孩子还小不懂事儿,教育一下就行了。”
我在一边听着听着,就笑了,心想,妈妈你打我的时后可是比榕阿姨还要狠呢,爸爸你也是,还当妈妈的帮凶,将门堵住不让我跑出去。
然后榕松和榕阿姨就被请到了我们家中。
爸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躲在我身后,低声抽泣的榕松,“小冬啊,你带松松出去玩儿一下吧!”
“哦”我回答了一句,然后拉着榕松就出门去了。
出了门,榕松一直低着头小声的抽泣着。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别哭了,松松。”
“夏冬,你别去乡下好不好,在城里陪我玩儿吧!”榕松拉着我的手,“三个月的时间,我一个人还不得闷死啊!”
我心中有些纠结了,一边是爱我的爷爷奶奶,一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爷爷奶奶老早就打电话来了,说我小学毕业了就应该回去看看,给家里的祖宗扫扫墓了。
我脑袋飞快的转动着,然后灵光一闪,做出了我这个让我后悔到现在的决定,“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乡下玩儿吧!”
榕松低着头,摇了摇,“妈妈不准我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信誓旦旦的承诺,“你放心吧,我回去跟我爸妈说,再让他们去和榕阿姨说,这样榕阿姨没准儿就同意了呢!”
榕松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又聊了很多东西,把那些陈年的旧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双方的糗事,可是却依旧说的我们哈哈大笑。
对喷完了,我们才慢悠悠的回到了个自己的家中。
到了家中,我把榕松的事儿和爸爸妈妈商量了一下,最后他们也同意了,其实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就像是一个同学去另一个同学的家中,然后再住个一两个月,虽然时间久了点,但是以我们家和榕松家的关系,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榕阿姨也就没有再坚持说什么不让榕松去的话儿了,最后这件事完美的解决了,皆大欢喜。
然后,转眼就到了我们出发的那天了,车站中,在爸妈不断的嘱咐我要照顾好榕松,和榕阿姨不断嘱咐榕松要听我的话,要听爷爷奶奶的话中,我和榕松背着背包,踏上了前往小镇的大巴车。
爸妈和榕阿姨都消失在了视线中,大巴车行驶在高速路上,看着两边飞退的景象,艳阳高照的盛夏时节,那一片青葱的高山峻岭,以及在峡谷中宛如阶梯的农田。
绿油油的稻田中,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披蓑戴笠的农人,田垄上的大水牛悠悠闲闲的行走着。
收回了目光,看着靠在我肩脖上,抱着书包睡得憨痴憨痴的榕松,这家伙昨晚兴奋了一晚上,直到快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了,这一上车,便呼呼的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多,一路上我也有些打瞌睡,但是作为一个小孩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周围不认识的人总是保持着一种高度的警惕,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过剩的心理吗?
进入了小镇,而我身边的榕松也被我叫醒了,小镇不大,没有那种二三十层的高楼,有没有那种四八并排的柏油车道,上面是开发区,还算有几栋八九层的楼房,人行道上也种着行道树,铺着地砖,可是在下面的老街,那些个房屋基本上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街道也是石板街,也没有什么行道树,也就是别人家的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罢了。
在这里,出租车只是一种传说,摩托车才是主流,当然了,三轮车也有不少,最多的还是自行车。
看着车站进站口处站着的那个精神烁利的老人,他穿着蓝色的中山装,背着一个竹背篓,身材有些干瘦,六十多岁的模样,但是头发却依旧乌黑,他的皮肤皱在了一起,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如同是被时间这把无情的大刀劈砍出的沟壑。
他一生都在这片土地上劳作,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将来,也会回归这片土地。
我和榕松下了车,拉着东瞅瞅,西瞧瞧的榕松,呼哧呼哧的就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爷爷,爷爷,我们来了。”
爷爷看着我们跑向他,他也高兴的笑着迎上来,先是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又看着我身边这个低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榕松,“松松啊,还记得我吗?”
爷爷是到城里来过的,作为我们的好邻居兼我最最最好的朋友,榕松当然是见过我爷爷奶奶的啦。
“当然记得啦,夏爷爷,您有好些年都没有来城里玩儿了。”榕松看着爷爷,笑呵呵的说着。
对于榕松这样的小女孩,我爸爸妈妈喜欢她不说,就连爷爷奶奶也很喜欢她,有时候我都嫉妒她了,只要她向妈妈告我的状,我必然会被妈妈胖揍一顿,所有很多时候,她的那些无厘头要求我都不敢拒绝。
听到榕松这么说,爷爷当然开心啦。
老家离小镇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也就四五里的路罢了,如果是平时,爷爷奶奶都会选择走路回去的,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我和榕松来了,爷爷觉得我们在城里生活惯了,出门有公交,都不怎么走路,肯定受不了这么长的路程。
于是,我们就坐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
在三轮车上,呼呼的山风将她耳边的鬓发吹拂起来,她宝石一般明亮的眸子中闪亮着好奇的光芒,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这种乡村的景色,她也只不过是在电视或者电脑里面看见过,从来也没有亲自体验过。
“云海前几天就在问你啥时候回来。”爷爷笑呵呵的看着我。
云海全名邵云海,也算是我很小的时候的一个玩伴儿吧,后来我回城里读书了,他也到城里读书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不过,时间并没有冲淡我们的友谊,反而让我们打小就产生的友谊越发的香醇。
我心中微微有一些高兴,云海算是我除了榕松外最好的朋友了。
“嗯,等会儿我就去找他玩儿。”我对爷爷这样说,然后又对榕松说,“等会介绍一个新的朋友给你认识。”我觉得榕松的朋友真的太少了,要是她能多交几个朋友也好。
可是,这却是我这一生,做的最最最最错误的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