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韧的身体弹地而起追上一步,小手在黑暗中一抓准确的抓住了男人的衣摆。寒光一闪棉帛如秋草般被割断,黑影如猫般灵活,几个飞身便消失在黑夜里。
侍卫们冲进大帐,漆黑一片。一名队伍长立刻吩咐人将四周的油灯点燃。大帐一侧,女子正站在一个破洞前,双手下垂,身体轻颤。
那名队伍长见此立刻大叫:“有刺客,快,所有人跟我追!”
“站住!”千影怒吼一声,双眼暗红,死死的盯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别追了,一群废物,就凭你们根本抓不住他。”
“公主,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您有没有受伤?”
“怎么办?这还要我教吗,各自回去领二十军棍,加强大营防守,下次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你们就别来见我了。”
千影随意挥手,不想在看他们一眼。今晚真应该庆幸对方不是来刺杀自己的,不然以他们这样的警戒力和那个神秘人的身手这条小命说不定今晚就要交代在这了。
女子表情冰冷,双眼凌厉,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整个大帐一时间压抑沉闷。队伍长赶紧领了命令,不等他们退出去一记疑惑的目光如寒箭射在了众人身上。
“申副将人呢?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没看到半个人影,他这个护卫将怎么当的。”
队伍长转身,屈身小心禀报:“申副将……解……解手去了。”
解手?这个理由让千影也不好反驳,淡淡的哼了一声,示意他下去。重新走回书案旁,摊开雪白的小手,一块通体青黑色的墨玉静静躺在手心。
这是刚刚从那个神秘人身上扯下来的。墨玉质地细腻致密油润,油脂光泽,是上好的和田墨玉。一面雕刻着一朵黑色莲花,雕功精湛莲花栩栩如生。一面正中刻了一个“臻”字,四角刻有图腾点缀。
“臻?”千影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记忆开始迅速搜索起来,在她知道的人中没有一个名字里有这个字。眸中寒光闪烁,五指收紧。这个人她一定会找出来的。
贤王府
诺大的府邸已经掌起了灯,几千盏灯同时燃起远远望去整个贤王府仿佛置身在一片萤火之中。东边主院麒麟院内一间厢房灯火亮如白昼,门内一名身着褐色棉衣的老者跪在地上。老者一边抹泪一边委屈的诉说着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说到最后老者几乎泣不成声,看起来委屈至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书案前,男子低眉听着老者的描述,手中执着一支画笔在宣纸上细细勾画,明亮的灯光照在他半边脸上,竟是说不出的清新俊逸。另一半背光的脸上带着一块银白色的面具,在这暖色的灯光下泛着寒冷的光泽。
男子眉眼未抬,手中画笔不停,声音轻淡:“哦,照你这么说是没接到公主了,而且还被对方教训了一顿。”
老者脑袋磕地,声音颤抖道:“是老奴无用,没有办好王爷嘱托的事。公主不喜老奴,无论老奴如何劝说,公主都不肯进府,还说明日要是王爷不亲自带着八抬大轿前去迎接就要告到秦王那里,说王爷您拒亲。”
男子闻言手中画笔一滞,眉毛几不可闻的挑了一下。一滴墨汁滴在画上,只见那纸上画的一幅山河图山体气势磅礴,河流如丝带一般缠绕着山。近处,岸边繁花似锦,河水清澈,鱼虾成群。虽然只是勾勒模型还未上色,但这黑白相间之间山水已经形神并在。本是一副好画却被这一滴小小的墨汁毁了整幅画。
修剪整齐的眉毛一拧,已然没有了继续绘画的兴致。男子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地上的老者,仿佛自述一般自语道:“她真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