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咱们这是……”
跟着楚天鸣的脚步,朝前奔袭了几里路,阮美玉可谓是越走越迷糊,理由很简单,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然到了黑风林旁边。
对此,楚天鸣当即淡淡一笑:“别急,先进去再说!”
“呃……”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阮美玉只得怀着满腹好奇,继而跟着楚天鸣钻进了树林。
在钻进树林的那一刻,楚天鸣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许多,只见他背负双手,不停的扫视着四周,似乎在考虑什么,又似乎是在找寻什么。
“小子,有什么想法,还是赶紧说出来吧!”
看着楚天鸣的举动,阮文雄不禁急得双脚直跳,眼下天色逐渐放亮,南越国的军队说不定已然赶来,再不拿出个两全之策,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面对阮文雄的催促,楚天鸣立即咬了咬牙,继而满脸凝重的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或许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缴械投降……”
“不行,绝对不能投降!”
此言一出,阮文雄立即抓狂的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或许还行得通,可眼下的情况是,南越当局折损了一个加强营,又岂会接受我们的投降?”
“呵呵……”
听到阮文雄这么一说,楚天鸣连忙胸有成竹的说道:“损失了一个加强营,南越军方对洪家寨必定是恨之入骨,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们一定会忍下这口气,从而接受洪家寨的投诚!”
“那也不行……”
望着对面的楚天鸣,阮文雄立马斩钉截铁的说道:“老祖宗曾留下书文,严厉告诫洪家寨所属子孙,如果能够回归华夏,那我等必须将他们的遗骨叶落归根,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华夏再也回不去了,那我们也不能被异族人统治!”
“对,族长说得极是!”
与此同时,阮经伦也立马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们可以战死,甚至是死无全尸,却绝对不能向南越当局投降。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望着楚天鸣的时候,阮经伦多少有些失望,因为他怎么都不曾想到,楚天鸣竟然会提出这么一个建议。
到底是人老成精的人物,洪长老在望着楚天鸣的时候,则是满怀希望的问道:“小伙子,不知第二条路又是如何?”
“这第二条路么……”
面对洪长老的询问,楚天鸣连忙耸了耸肩:“很简单,直接反了……”
“呃……”
眨了眨眼,洪长老明显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他们消灭了南越当局一个加强营,难道这不算造反?如果不算,那什么才算真正的造反?
“呵呵……”
将洪长老的疑惑表情看在眼里,楚天鸣当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不如干脆公开与南越当局的矛盾,从而自主建立一个新政府!”
“嘶……”
此言一出,阮文雄和洪长老等人,顿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而阮经伦这些年轻人,更是差点吓得瘫倒在地上。
“相…相公,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别说是阮文雄和洪长老等人,就连站在楚天鸣身边的阮美玉,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是,楚天鸣似乎有言在先,他的建议会有些惊世骇俗,阮美玉也早已经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但是,她终究不曾想到,楚天鸣的想法会惊世骇俗到这种地步!
怜爱的看了阮美玉一眼,楚天鸣同时轻轻的摇了摇头:“傻丫头,我会拿着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再说,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紧接着,收起脸上的笑意,楚天鸣又继续沉声说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既然咱们与南越当局,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咱们何不赌一把,彻底摆脱他们的纠缠,从而为洪家寨的后辈子孙谋个美好的未来?““唉……”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阮文雄立即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子,实不相瞒,你说的这些,咱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洪家寨的乡亲们世代隐居深山,与外界已然脱节太久,要说建立一个独立的政权,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倘若我们公然宣布独立,南越当局定然会采取更加疯狂的报复行动,到时,他们有飞机,大炮,我们手里就几支猎枪,根本就是一个档次,试问,咱们又有什么本钱去争取独立?”
“这些都不是问题……”
摸了摸口袋,发现竟然还有一支香烟,楚天鸣连忙叼在嘴里,然后贪婪的猛吸了几口。
紧接着,接连吐出几口浓烟,楚天鸣又连忙沉声说道:“当前这片原始森林,可谓是给我们提供了天然的屏障,南越当局的飞机,根本对咱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而那些装甲重炮,同样也难以开进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南越当局最多也只能集结重兵,从而对我们展开围剿。”
说到这里,楚天鸣的那张消瘦脸庞,突然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到那时,咱们只要稍微灵活点,便可将他们死死拖在这片原始森林,直到将他们拖累,拖垮,乃至全军覆没!”
“这……”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阮文雄和洪长老等人,顿时忍不住双眼一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长期以来的生活模式,让他们逐渐变成了森林中的精灵!
所以说,在这丛林里,南越当局纵然派出千军万马,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至少,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他们还无需畏惧南越当局。
想到这,望着眼前的楚天鸣,阮文雄连忙沉声说道:“小子,你说的这些,倒是颇有道理,只是,在这丛林里,咱们又拿什么跟他们斗?要知道,我们没有任何后援,枪支弹药,急救药品,都将是个严峻的问题!”
“呵呵……”
相比阮文雄的忧心忡忡,楚天鸣却是带着满脸微笑,继而将阮美玉紧紧搂在怀里,就冲着怀里这个佳人,他都不会坐视不理。
只不过,有些事情,没必要宣之于口,因为他有理由相信,有人定然会读懂他的心思,比如,怀里的这个丫头!
果然,依偎在楚天鸣的怀里,望着自己的父亲,阮美玉连忙嫣然一笑:“阿爹,这些都不是问题,咱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相公这个提议是否可行?”
“这……”
听到阮美玉这么一说,阮文雄似乎明白了什么,紧皱的眉头也开始松驰了些许。
于是,转头望着身边的洪长老和阮经伦,阮文雄便连忙沉声问道:“洪长老,经伦,你们怎么看?”
“族长……”
面对阮文雄的询问,洪长老沉呤了许久,然后才一脸凝重的说道:“我们和南越当局的矛盾,与其说是主权的对立,还不如说是两种文化信仰的对立,主权之争或许可以商量,文化信仰的不同,却永远无法调和。”
说着,深深的吸了口凉气,洪长老的双眸之中,立即爆射出一丝冷芒:“既然无法调和,那咱们不如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尽早做个了断也好!”
“我赞同洪长老的意见。”
带着满脸的严肃表情,阮经纶立即朝前跨出两步:“族长,咱们就算是全部战死,也不能被那些异族人的奴役。”
“对,咱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凭什么要接受南越蛮子的统治?”
“拼了,都是两个肩膀抗一颗脑袋,谁怕谁?”
“就是,大不了,十八年之后,咱们又是一条好汉!”
接过洪长老和阮经纶等人的话题,洪家寨的其余那些父老乡亲,当即纷纷睁着赤红的双眼,继而一连期盼的望着阮文雄。
昨晚一场血战,在场的这些洪家寨乡亲,基本都有亲人葬身于南越军方的炮火,所以,他们要报仇,要杀尽南越军方的那帮混蛋。
更为重要的是,为了下一代不再像他们这样,继续承受南越当局的欺压,不再像他们这样,到处躲避无情的战火,他们必须要争取早日独立。
听到大家的议论纷纷,阮文雄那松弛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股乱绳,身为族长的他,每一个决定都代表着千多人的利益,所以,他必须慎重再慎重。
对此,楚天鸣稍微斟酌了片刻,随即便冲着阮文雄一连正色的说道:“族长,任何事情,可以民主,但意见必须统一,而群体是不做决策的,真正拿主意的,应该是你这位族长。”
“这我知道,只是……”
“呵呵……”
看着阮文雄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楚天鸣顿时忍不住微微一笑:“其实,事情并不复杂,与南越当局相比,咱们也有自己的优势,习惯于丛林生活的我们,只要战术运用得当,那咱们在这丛林里,最少可以拖个三年五载。”
“是吗?”
听到这话,阮文雄顿时双眼一亮,如果是那样,南越当局定然会逐渐失去信心,到那时,建立独立政权,或许不再是幻想,最不济,他们也可以掌握主动权,从而与南越当局展开和谈。
“相信我,为了美玉,我会尽量给你们拉来一些帮助,无论是武器弹药,还是战术参谋,甚至是国际舆论方面的支持,等等这些,只要是我能帮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呃……”
望着一脸严肃的楚天鸣,阮文雄顿时笑得相当灿烂,他怎么差点忘了,洪家寨还有楚天鸣这个后援?
想到这,暗暗咬了咬牙,阮文雄当即果断的挥了挥手:“那行,从今天开始,咱们洪家寨就正式宣布独立,能否成功,就看天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