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阮美玉顿时忍不住微微一愣,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却是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动静,只有那秋风拂动芦苇的声音。
于是,望着眼前的楚天鸣,阮美玉连忙低声问道:“喂,你不是听错了?”
面对阮美玉的质疑,楚天鸣连忙摇了摇头,同时还不顾礼数不礼数的,直接捂住了阮美玉的娇艳红唇。
正准备挣扎,耳边却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惊得阮美玉不禁为之一愣,似乎,还真有人过来了,难道是冬儿?
“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阮美玉的耳边响起,这让她更是惊诧不已:“是三叔?”
“呵呵,怕什么,只要你不告诉别人,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行踪,更何况,就算真被人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相信文华兄应该会拼死保护我的,对不对?”
接着响起的阵阵阴笑,让阮美玉感觉也很熟悉,因为此人的口音,明显与洪家寨脱离不了联系,只是,在没看到对方之前,阮美玉不敢妄下断言,此人到底是不是她们洪家寨的族人。
“想得美……”
面对此人的笑语,阮文华立即冷冷一笑:“想要我拼死保护你,门都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将你扔进这清水河里。”
听到阮文华这么一说,对方立即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文华兄,你倒是难得坦白一回,或许,在你的内心里,最想干掉的,不是阮文雄那个蠢货,而是我阮无常吧?”
圆睁着一双凤目,阮美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叔竟然想对阿爹不利,这怎么可能?不,这人绝对不是三叔,绝对不是,还有,那个什么自称阮无常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感觉那么耳熟?”
眼见阮美玉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楚天鸣只得咬着钢牙,当即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冷静点,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面对楚天鸣的劝阻,阮美玉稍微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无言的,倚靠在楚天鸣的肩头,从而继续倾听着对面芦苇深处穿来的对话。
所幸,结果对方的话题吗,阮文华立即冷冷一笑:“少扯淡无缘无故的,我干嘛要对族长不了?而且,说什么将你扔进清水河,也不过是玩笑而已。”
对于阮文华的解释,对方明显有些质疑,是以,片刻之后,那低沉的声音,又突然在阮美玉和楚天鸣的耳边响起。
“刚表扬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经不起赞美,可惜,可惜啊……”
“行了,少扯淡,说吧,找我干嘛?”
“干嘛?很简单,最近手头相当紧,就想从你借个百八十万,等我渡过这段难关,再设法还给你。”
“百八十万,你还真敢开口?也不想想,我哪来那么多钱?再说,我跟你很熟吗?凭什么要借钱给你?”
“文华兄,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你我曾经一起输给了阮文雄那个混蛋,怎么说都算得上是难兄难弟,难道这些你都忘了?”
听到这里,脑海里灵光一闪,阮美玉立即露出一脸的惊讶表情,想起来了,那个所谓的阮无常,还真是她们洪家寨的人。
看着阮美玉那惊讶的表情,楚天鸣顿时忍不住递来一个好奇的眼神,不用说,阮美玉口中的三叔,便是阮乐平的父亲,这个人,楚天鸣也曾见过,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为人城府极深。
正是凭借这点,楚天鸣几乎可以断定,前方芦苇丛中的两个人,应该都不是什么好货,只是,楚天鸣很想知道,除去阮文华之外,还有一个人是谁?
“阮无常,曾经也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因为在竞选族长的时候,最终输给了我阿爹,后来便负气出走,从此就没再回来了。”
听完阮美玉的解释,楚天鸣立即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十几年不见踪影,此刻突然跑回洪家寨,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看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面对阮无常的这种说法,阮文华立即低声吼道:“笑话,当时竞选族长的,只是你和阮文雄,跟我阮文华有何干系?”
“呵呵,当时竞选族长的,确实只有我和阮文雄,但是,洪家寨上了年纪的人谁不知道,你小子当年可是痴恋过阿英,只可惜,最终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说,咱们不是难兄难弟么?”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又能代表什么?难道就因为你一句难兄难弟,我就必须要借钱给你?更何况,你这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的,张口就是百八十万,我哪来那么多钱?”
“文华兄,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面对阮文华的一再拒绝,阮无常似乎失去了耐心,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夹带着丝丝怒火。
“不是不借,而是真没有,你要是借个三五千,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此言一出,阮无常明显怒了,是以,接着阮文华的话语,阮无常立即冷冷一笑:“别人不清楚,可你瞒不了我,这些年,在帮洪家寨采购物资的时候,你小子从中贪污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在采购物资的过程中,你小子还悍然违背洪家寨的祖训,从中偷偷贩卖毒品,这其中获利多少,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你这是诬陷……”
面对阮无常的指控,阮文华显然气得不轻,以致于语气明显有些颤抖。
同样,听着两人的对话,阮美玉顿时被震得目瞪口呆,这么可能,那个对她疼爱有加的三叔,竟然胆敢违背祖训,从而偷偷的贩卖毒品,这可是死罪啊!
是的,是死罪,别说周边那些国家的法律不允许,就连她们洪家寨的祖训都不允许,不难想象,这事一旦被族中那些老人知道,阮文华势必会被长老团直接处死,最轻也是逐出洪家寨。
想到这,阮美玉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个叫什么阮无常的,因为借钱被拒,从而恼羞成怒的栽赃陷害。
可惜的是,面对阮文华的反驳,阮无常却是发出阵阵狂笑:“哈哈,诬陷,如果文华兄真是这么认为,那么我们不妨一起前去祠堂,当着那些长老的面说说清楚,看看究竟是我在诬陷,而是你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在阮无常的大笑声中,阮文华顿时无言以对,只不过,在这同时,楚天鸣清楚的感觉到,前方突然传来一股凛然的杀气。
“呵呵,文华兄,这就沉不住气了?”
很明显,阮无常也感觉到这股杀气,是以,他那狂傲的声音,又再度在楚天鸣和阮美玉的耳边响起:“别说我没提醒你,在来这里之前,我稍微做了些准备,所以,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毫毛,那么洪家寨的所有族人,都会立马知道你阮文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会知道,你利用采购物资的机会,从中贪污了他们的血汗钱,他们会知道,你利用采购物资的机会,从中偷偷贩卖毒品,他们会知道,你为了成为洪家寨的族长,已经与南越国的颂萨将军达成了秘密协议。”
此言一出,阮文华明显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同时,这也意味着,他认同感了阮无常的指控。
“呵呵,我所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比如当年阿英的惨死,就是你的杰作……”
“狗屁……”听到这话,阮文华立即发出一阵怒吼:“阮无常,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拼着一死,老子也得先灭了你。”
“哟,这么激动干嘛?你想将阮文雄来混蛋引来吗?那行,等他过来之后,我就立马告诉他,当年你和阿英采购物资回来,半途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就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结果,却遭到了阿英的剧烈反抗,最终,恼羞成怒的你,却不小心将阿英弄死了,为了掩盖你的罪恶,你便将一行人都杀了……”
“别说了……”
怒声打断阮无常的讲述,阮文华沉默了许久,最终,这才语气低沉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呵呵,你怎么不否认了?”
“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阿英那事,当时知情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不,不对,你是在诈我?”
“哈哈……”听到阮文华这么一说,阮无常立即得意的笑了笑:“没错,阿英的事,我是在诈你,不过,当时有着这样怀疑的,可不止我一个,至于前面的那些事情,却不是在诈你,因为我也是颂萨将军的手下,此次前来和你联络的,便是我。”
“怎么会是这样……”
相比阮无常的得意洋洋,阮美玉此刻却是万念俱灰,她怎么都不曾想到,一次随意的游玩,竟然会听到这么一个残酷而又血腥的秘闻。
“丫头,你冷静点……”
听到阮美玉的悲鸣,楚天鸣顿时吓了一大跳,从阮文华和阮无常的对话来看,不难理解,他们口中所谓的‘阿英’,多半就是阮美玉的母亲,所以,对于阮美玉此刻的心情,楚天鸣着实能够理解。
可是,在眼下这个时候,他们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绝对不能引起阮文华和阮无常的警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