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投射进来的时候,楚天鸣就已然睁开了双眼,不过,他并非是这缕阳光所唤醒,而且是因为一阵悦耳动听的音律。
这不,侧耳倾听,这段旋律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磅礴大气,时而如泣如诉,很明显,拂琴之人绝对造诣颇深。
于是乎,循着旋律的指引,楚天鸣缓步来到后面的竹林,只见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倩影,正端坐在竹林中间地带的那张石凳上面。
看着这个背影,楚天鸣不由得淡淡一笑,他果然没猜错,这阵有如天籁般的旋律,还真是出自阮美玉之手。
不过,楚天鸣并没有走上前去,而是靠着身后的那根斑竹,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如此天籁,冒然打断的话,那简直就是在犯罪。
就这样,听着动的旋律,闻着淡淡的檀香,楚天鸣可谓是深深沉醉其中,他在试着用这天簌,逐渐洗涤心灵的污垢。
不知过了多久,旋律已然结束,楚天鸣却还在回味,余音绕梁,实在不足以诠释阮美玉在这方面的造诣,他只能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紧接着,突然刮起的一阵凉风,让楚天鸣立即从沉醉中醒来,于是乎,带着一脸的微笑,楚天鸣连忙缓步走了过去。
听到掌声,猛然回头,阮美玉顿时忍不住微微一愣:“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呵呵,听到如此美妙的旋律,双腿就情不自禁的跑过来了。”
望着楚天鸣那笑眯眯的样子,阮美玉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怎么可能,两天时间不到,楚天鸣就能从床上爬起来,那药方真有这么神奇?
于是,揉了揉双眼,确定不是幻觉,阮美玉便立即冲着楚天鸣嫣然一笑:恭喜你,随时可以回去与亲人团聚了。
面对阮美玉的笑脸,楚天鸣总觉得这笑容有生勉强,不过,当他看到阮美玉手中的那件,琵琶不像琵琶,吉他不像吉他的乐器时,注意力便自然而然的有所转移。
“想不到,你还会这手……”
“嘻嘻,瞎弹而己!”
“瞎弹?”听到阮美玉这么一说,楚天鸣连忙笑着摇了摇头:“丫头,能将阮演奏到这个份上,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人。”
“咦,你认识这个?”
举起手里的中阮,阮美玉此刻可谓是被震得不轻,她虽然没有走出过大山,但是,从冬儿等人的嘴里,她也有所了解,在如今这个年代,古典乐器基本都已经没落了。
像以前的那些古筝,琵琶,二胡,等等之类的,知道的人或许很多,但玩得来的却没几个,而说到造诣颇深的,那就更加寥寥无几。
这些曾经占据主流的古典乐器,尚且都是如此的命运,又何况是她手中这种比较冷门,甚至可以说是已然失传的阮呢?
背负双手,望着那把中阮,楚天鸣连忙沉声吟道:“掩抑复凄清,非琴不是筝。还弹乐府曲,别占阮家名……”
“古调何人识,初闻满座惊。落盘珠历历,摇佩玉琤琤,似劝杯中物,如含林下情。时移音律改,岂是昔时声!”
接着楚天鸣的低吟,阮美玉立即将后面的几句,当即徐徐的吟了出来,这首诗词可是某位古人送给她们祖上的,所以,对于这首诗词,阮美玉可谓是从小就烂熟于心,只是,她怎么都不曾想到,楚天鸣竟然能张口就来。
是以,望着对面的楚天鸣,阮美玉又连忙惊讶万分的说道:“想不到,你也知道这首诗,难怪,难怪你会认识我手中的这个宝贝。”
“认识到是没错,但很可惜,我却玩不来。”
“哼,鬼信……”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阮美玉立即翻了翻白眼,楚天鸣不仅认得她手中的阮,而且还知道这首着名的诗歌,说明他在这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
“刚才……”
想到这,阮美玉便想就这方面的知识,与楚天鸣好好探讨一番,可是,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弹奏的那首曲子,阮美玉顿时又忍不住俏脸一红,完了,完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那么多曲子不弹,怎么偏偏就弹了一曲《凤求凰》?
对于阮美玉的女儿心思,楚天鸣自然无从得知,但是,对于阮美玉的质疑,楚天鸣却是颇为严肃的说道:“真的,没骗你,这东西我确实玩不来。”
说着,摸着旁边的斑竹,楚天鸣又连忙笑着说道:“如果是二胡,或者笛子之类的,我倒还行。”
一再被对方质疑,楚天鸣顿时颇为无语,难道他的人品就这么不值钱?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恰好有这么一样东西。”
望着满脸憋屈的楚天鸣,阮美玉突然贼贼一笑,紧接着,玉脆轻轻一翻,一支竹笛便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
面对眼前那张笑脸,楚天鸣真心有些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早就挖了个大坑,就等着自己往下跳?
“怎么样,是不是该露两手?”
此时此刻,楚天鸣真想给自已两记耳光,丫的,没事吹什么牛皮,这下可好,自找不痛快了吧?
于是乎,望着眼前的阮美玉,楚天鸣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可不想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眨巴,眨巴着双眼,阮美玉立即将那支竹笛塞到楚天鸣的手里:“我不管,刚才你偷听了我的阮弦,现在该轮到你来一曲了。”
“偷听?”
突然发现,眼前这丫头也够刁蛮的,竟然连这样的词汇都用出来了,楚天鸣还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当他望着手中的那支竹笛时,楚天鸣又不禁为之一愣,古香古色,上面雕刻的那些花纹,己经磨得都快看不清线条了,显然,这支竹笛已然有不少年头了。
“行吧,我试试……”
沉吟许久,楚天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很久没见到过这样的笛子,他也想试试其中音色。
说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楚天鸣便慢慢抬起双手,一曲《笑傲江湖》,便行云流水一般,顿时充斥着整个斑竹林。
当笛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刻,阮美玉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有想过楚天鸣先前的言辞,只不过是谦逊之言,但她怎么都不曾想到,楚天鸣竟然会谦虚到这种程度。
这笛音,究竟动听到什么程度,阮美玉己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她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好在刚才没有告诉这混蛋,自己最擅长的其实还是竹笛,否则,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她还想大声告诉楚天鸣,谦虚过度就是骄傲,明明对笛子有着相当高的造诣,却说什么试试看,这不是赤果果的在显摆么?
当然,算帐什么的,那都是后话,目前所要做的,就是立即坐下来聆听,只不过,在坐下来的那一刻,玉指不经意间,突然碰触到了琴弦,于是乎,几乎是下意识的,阮美玉立即拨动弦丝,当即与楚天鸣来一曲合奏。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一直生长在大山里,但是,对于楚天鸣吹奏的这首曲子,阮美玉还真不陌生,不,不仅不陌生,而且还熟悉得很,所以,与楚天鸣合作起来,阮美玉可谓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就这样,两人一坐一立,弦音和笛音交织在一起,顿时萦绕在这片斑竹林中,而那些轻轻拂过的秋风,以及飘零于空中的落叶,则是楚天鸣和阮美玉的忠实听众。
“铮……”
良久,伴随着一阵颤音,两人不经意间的一次合作,便就此宣告结束,秋风,突然变得狂暴,落叶,瞬间凌空乱舞,似乎,它们远远都没有听够,殷切希望两人能够再来一曲。
可惜,楚天鸣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盯着手中的那支竹笛,当即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很不错的一支竹笛,的确称得上是一件宝贝。”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阮美玉立即得意的笑了笑:“当然,这片斑竹林,可是我是私人领地,里面的每一件物事,都算得上是宝贝,阮和竹笛就不用多说了,就连这四周的斑竹,以及那边莲花池里的红莲,都是我想方设法从外面弄来的。”
面对阮美玉的那张笑脸,楚天鸣顿时感觉心里堵得慌,一个被封锁在大山里的丫头,之所以绞尽脑汁,将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全都弄来,无非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她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或者,也是想借着这些东西,来给自己一些慰藉。
对于楚天鸣的这些心思,阮美玉自然无从了解,她只是带着满脸的微笑,当即继续冲着楚天鸣娇声说道:“当然,这些东西虽然宝贝,却不是我的最爱,想不想知道,我最喜爱的是什么?”
几乎没有丝毫的迟疑,楚天鸣立即轻轻的点了点头,因为他很想瞧瞧,阮美玉这丫头究竟有多少宝贝?
“嘻嘻,等着……”
将楚天鸣那好奇的表情看在眼里,阮美玉立即吹了声口哨,紧接着,一匹骏马便朝这边冲了过来。
“好马……”
虽然不太懂,但看着眼前这匹骏马,楚天鸣还是忍不住赞叹的点了点头,通体雪白,没有一跟杂毛,唯独四只蹄子的末端,分别存在一个黑色的圆圈,不用多说,此马绝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