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即将召开的常委会议,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比如楚天鸣和陈国泰等人,就对它充满的期待,而对于黄景山和张正华两人而言,则是有种莫名的担忧。
可是,再怎么担忧,也得硬着头皮去面对,更何况,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越是在这关键时候,越是不能乱了阵脚,否则,后果之严重,势必会让他们无法承受。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各自做出些许安排之后,黄景山和张正华两人,便相继走出了家门口,继而直奔那座神秘的四合院。
相比之下,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谢宝彪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起风了,京城看来又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知将会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是的,先前在陈家的时候,看着杨副议长风风火火而来,又火急火燎的离去,谢宝彪便立即意识到,京城将会迎来一场大地震。
是以,等陈国泰和楚天鸣走出书房之后,谢宝彪随意聊了两句,便怀着沉重的心情,径直回到了家里面。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京城每一次掀起风暴,九大家族势必会首当其冲,而相比其余那些家族,他们谢家的后辈子孙,着实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
值得一提的是,纵然后辈子孙再怎么不争气,那也是他的至亲,谢宝彪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中子孙就这样陷入无边的漩涡。
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通过与陈国泰和杨远涛等人的接触,谢宝彪也逐渐想清楚了,家中后辈子孙之所以如此不争气,很大程度都是因为他教导无方,所以,追本溯源,谢家的逐渐没落,他应该肩负大部分的责任。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从陈家回来以后,谢宝彪便立即发出诏令,让家族的后辈子孙,全部都赶回家中,否则,没有情面好讲,一律逐出家门。
不知是畏惧于谢宝彪的威严,还是多少有那么点政治敏感度,谢家的大部分成员,基本都待在家里,而有事外出的那些成员,也在接到诏令的第一时间,纷纷脚步匆匆的赶了回来。
这不,望着满脸阴沉的老爷子,刚刚从单位回来的谢伟利,当即忍不住沉声问道:“爸,外面到处都是警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
对此,谢宝彪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此子谢吉利,就立马抓狂的摇了摇头:“不是吧,你倒现在还不知道,楚天鸣那小子今晚突然抵京,没想到,在走出机场没多久,就遭遇了不明人士的袭击。”
“呃,我一直待在办公室里,还真不知道这事!”
“嘿嘿……”
眼见谢伟利貌似是真不知情,谢吉利便一个箭步窜了过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我可是听说了,截杀楚天鸣的那些人,不仅动用了冲锋枪,狙击步,而且还动用了火箭弹,就这样,楚天鸣仍旧是有惊无险,你说那小子的命得有多硬?”
“这么严重?”
刚才回来的路上,谢伟利还在暗自琢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恶性事件,使得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军警,都纷纷走上了街头,现在听到谢吉利这么一说,谢伟利也就释然了,天子脚下,两会之际,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京城岂能不为之震动?
于是,带着满脸的凝重表情,谢伟利便连忙沉声问道:“爸,您将我们召回来,是打算……”
“让你们回来,是想当面问一句,你们跟这件事情有没有牵连?”
面对谢伟利的询问,谢宝彪立即一字一句的问道,而那犀利的眼神,更是缓缓扫过场中的每一位家族成员。
对此,刚刚回到家中的谢伟利,立即瞪大了双眼:“爸,你这话说得,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事,又哪里会牵涉其中?”
跟着谢伟利的脚步,谢吉利也连忙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没有,我跟这事没有任何关系,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相比之下,谢伟利的儿子谢文博,也就是谢宝彪的长孙,则是满脸严肃的说道:“爷爷,别说我们跟楚天鸣,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也就用不着如此疯狂,就算我们真的想要置楚天鸣于死地,似乎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更没办法弄出如此大手笔。”
说着,深深的吸了口凉气,谢文博又继续补充说道:“想想看,几十支冲锋枪,两支狙击步,甚至还动用了火箭弹,别说是我们,就算的黄家大少,恐怕也没有这样的能耐吧?”
“嗯……”
听到这一席话,谢宝彪立即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清楚,家中这些不肖子孙,都跟楚天鸣有点嫌隙,但也不至于恶化到这种程度。
更何况,诚如谢文博所言,就算家中这些不肖子孙,真的有什么想法,估计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更加没有这样的能耐。
于是,拍着谢文博的肩膀,谢宝彪当即深深的叹了口气:“文博,爷爷必须承认,你脑瓜子很灵活,可就是灵活过头了,如果你能像亚丽那样脚踏实地,谢家未必不能更上一个台阶。”
“爷爷……”
此言一出,谢文博不免露出几许愧疚的神色,以前为了所谓的前途,为了所谓的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一门心思的,想要撮合谢亚丽和黄展鹏,结果,这事不仅没成,反而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甚至还荒废了他好几年时光。
后来,谢亚丽去了南湖,家里算是慢慢回归了平静,谢文博每每回想起此事,都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他三叔三婶过早离世,单单留下一个谢亚丽,本该得到他们格外的宠爱,结果,因为他们的一己私欲,差点将谢亚丽逼上了绝路。
当然,更多的还是羞愧,凭借自己的能力,谢亚丽一介女流,都成为了某支神秘部队的教官,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华夏发生的几件大事,几乎都能看到谢亚丽的影子,反观他这个大老爷们,却仍旧是一事无成。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望着眼前的老爷子,谢文博不由得苦涩一笑:“爷爷,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投机取巧,趋炎附势,那些都是旁门左道,终究成不了什么气候,若想真正成就一番事业,还得靠自己的努力。”
“对,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想成就一番事业,绝对没有捷径可走,还得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
说着,稍微沉吟了片刻,谢宝彪又继续沉声说道:“爷爷不是要打击你,而是希望你能明白,亚丽能够走到今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甚至几度丢掉了小命,这点,你真的要跟她学习。”
“爷爷,话不多说,接下来的日子里,您就看文博的实际行动吧!”
面对谢宝彪这语重心长的教导,谢文博立即拍了拍胸口,浪子回头金不换,他才二十几岁的年纪,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证明自己。
“很好,很好……”
对于此时此刻的谢宝彪来说,如果能够借助这个机会,点醒自己的这个孙儿,那无疑是谢家莫大的幸事。
只不过,想到眼前的事情,谢宝彪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楚天鸣这次遇袭,性质可以说是相当恶劣,要知道,楚天鸣不仅与陈家和杨家关系匪浅,而且还是现役军中少将……”
“少将?”
此言一出,谢家众人立即瞪大了双眼,楚天鸣才多大?就尼玛的是少将了?自家老爷子没说胡话吧?
“你们以为呢?”
面对众人的质疑眼神,谢宝彪当即大声说道:“那小子所立下的军功,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用陈老头的话说,那小子乃是国之重器,区区一个少将,都已经有点委屈他了。”
“好吧……”
突然想起,谢亚丽上次回来,肩章貌似都是中校军衔,这让谢家众人不得不暗暗感叹,或许那支部队的人,真心不能用常理去评判。
只是,楚天鸣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是少将了,反观他们这些老老少少,如今都还是些厅级,甚至是处级干部,如此巨大的反差,着实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对于家中这些后辈的心思,谢宝彪也懒得去揣测,他只是极其严肃的说道:“鉴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能够真正做到谨言慎行,同时,如果你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现在就主动去找相关部门坦白,到时候,我再出面说两句,或许还能从轻处理,否则,等到风暴酝酿到一定的程度,再被相关部门查出来,就算是我出面,恐怕也不好使了。”
“爸……”
听到这话,谢伟利连忙沉声说道:“这点您大可放心,自从上次亚丽闹了那么一处,我们就跟黄家拉开了距离,也就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
得到谢伟利的保证,谢宝彪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谢宝彪便朝门外大步走去,时间差不多了,他得去参加彭启刚亲自召开的常委会议。
值得一提的是,谢宝彪刚刚走出门口,陈国泰和楚天鸣以及唐川等人,就已经抵达了那座神秘的四合院。
然后,按照陈国泰的意思,楚天鸣和唐川先在某间办公室候着,而他自己则是直奔会议室而去。
“逆了天也好,我未求命数,历尽风雨浪荡,更感我自豪,踏破千尺浪,踏过风雨路,回望我这一生,笑问谁做到……”
只不过,陈国泰刚刚离开,楚天鸣口袋里的手机就立马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楚天鸣便顺手摁下了接听键。
“喂,语冰,什么事?”
“呃……”
听到这个称呼,唐川不由得心头一凛,莫非他们的刻意隐瞒并没有什么效果,远在南湖的秦语冰等人,业已知道了先前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唐川吸口凉气,以此平复心中的气息,楚天鸣就突然发出一声低吼:“行,我马上回来!”
低吼中夹带的凛然杀气,让唐川顿时脸色一变:“头,怎么回事?”
“没事,你留在这里,我得马上回南湖一趟!”
面对唐川的询问,楚天鸣也没怎么解释,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径直冲出了办公室门口。
“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望着楚天鸣的背影,唐川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在眼下这个关键时候,楚天鸣尚且都要急着赶回南湖,可见那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还有可能与秦语冰等人有关。
只是,纵然有着这方面的猜测,唐川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楚天鸣刚才的语句虽然简单,可其中意思却很清楚,容不得唐川有半点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