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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老师们新学期的任务总算完全定下来了,我们进入了正式的学习时期。毋庸置疑,这个学期将是我们进入学龄以来最为重要和繁忙的时候。

同学们接受了老师军训式的学习任务,整个班上只有三个人仍然不为这紧张的氛围所动,依旧我行我素。他们是洛飞、徐麟,还有刘宇。对,以前号称“四大不看书金刚”之一的冯速,新学期的表现大跌了众人的眼镜。谁都没有想到他仿佛在一夜之间完全长大成熟了,变成了爱好学习的积极分子,与往日那个无所事事的冯速,完全判若两人。

那一个晚上是我陪着他去送的情书,洛飞和徐麟这两个好哥们至今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要以为是王婧看了情书后给冯速鼓励了,冯速就变得这么上进。人家压根儿没给冯速回过一个字,冯速送出去的那封情书就如泥牛入海无消息。后来他再央求着我给他写了两封信,怎么送出去的我不知道,但是王婧的态度却一直不曾有过改变,即使有时候在操场上、走廊上遇到了,王婧也像以前那样,丝毫不认识冯速,眼睛连瞥都不瞥他一下。倒是冯速自己,每次都心虚的低着头,躲在别人身后。他们俩就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或者说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两个物种,没有一句语言的交流和眼神的碰撞。

冯速似乎已经放弃了,他不再求着我代写情书,也从此绝口不提王婧。我怀疑他或许是受了刺激,居然就此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求起学问来。他的功课已经落下很久了,这时候才奋力追赶,的确是非常非常吃力。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毫不气馁,经常拿着问题来问我和凌羽,或者是欧阳倩。

他之所以会问凌羽,是因为凌羽在女生里身材算高的,座位调整后她就坐在我左手边的前一排。冯速见她理科成绩还不错,便有事没事总是问她,后来干脆和徐麟换了座位,坐在了我前面,来个近水楼台。他仗着自己帮凌羽打过架,常以恩人自居,虽是有求于人,却像颐指气使一般。而一些异想天开别具风格的思路,也常使凌羽理屈词穷无言以对。

不过冯速的进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自此成为了全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他的事迹被当做励志向上和浪子回头的经典典范,时常被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挂在嘴上。为此洛飞和徐麟没少讽刺他,可是他一如既往,乐此不疲。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心血来潮,新鲜感一过,便会打回原形重归于旧。没想到他似乎对学习越来越感兴趣,竟买了手电筒,晚上熄灯后偷偷躲在被窝里加班加点的复习课题,睡得比狗晚,还能起得比鸡还早。到后来我也被他感动了,但凡他来找我,我知道的理解的,必定毫不藏私。当然我没有凌羽那么有耐心,对他种种别开生面的奇思妙想,我基本就是一个白眼或两声冷笑送过去。

也许是那天在网吧的时候,我让痞六给凌羽道了歉,凌羽便将我当成了朋友。她很少主动和别人说话,却与我彻底熟络起来。我们除了讨论课题,共同帮助冯速外,有时候也会聊一些课外的话题。

洛飞和徐麟依然会寻找各种借口逃课出去玩,似乎在他们的字典里,本就没有“紧张”这个词。欧阳倩很多下课的时间是用来找人的,尽管她每次气愤填膺的拉着林默去搜寻附近的网吧、台球厅、电玩室,但能找到他们的几率已越来越少。因为下课的时间毕竟有限,而洛飞和徐麟游玩的地方已离校区越来越远。

他们原来也会叫我和冯速,或是诚恳邀请,或是激将法,冯速软硬不吃,一概拒绝。而冯速倒是警醒了我——他家的条件那么好,他的功课底子那么差,他的过往那么嬉戏,他尚且知道努力,我怎么还能无视自己的学业?好在有了冯速这个挡箭牌,洛飞和徐麟的唇枪舌剑,很少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

春天的太阳已越来越和煦,冰雪早已消融殆尽,或是变作溪水,入江东流;或是蒸腾化云,随风而去。仿佛预兆着我们这些学子,虽曾同在一起,却终究要各奔前程。

凌羽看到远山上再没有白色的冰雪,忧郁的说着,我便感慨的说出这几句话来。凌羽笑着说没想到我一个男生也会这般多愁善感,我则反驳她说伤春悲秋是古往今来文人的通病。我虽然不算文人,却向往文人,自然便沾上了这病。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本来班主任在开学初就已宣布这学期的体育课全都改成自习课,禁止课外活动。但他看到我们学习的劲头很足,又见冯速次下课都在向同学们请教课题,反而担心我们因长期坐在教室对身体不好,便让大家去操场活动活动。大家平时都说李老师是个老学究老古板,我倒觉得这件事应该可以让大家对他的印象稍稍改观一点。就像李老师自己常说的那句话——老师也是需要不断学习和改进的。

这个时候对老师的英明决策最拥护的,当然是洛飞和徐麟了,他们大喊着冲出了教室,两骑绝尘,飞快的消失在校门口。他们似乎已习惯了没有我和冯速的日子,懒得再问我俩去还是不去了。欧阳倩先是快速的向前走着,待到出了校门口,便大喊着洛飞的名字,可惜她的声音追赶不上洛飞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消失不见。

“体育课,不如去外面玩一玩。老师都说了,总是呆在教室里坐着,对身体也不太好。”教室里稀稀拉拉的还剩下几个人,我站起身来,要往外走,却看到凌羽和冯速依然拿着书在看。

“你去吧。”冯速头也不抬的说着,他现在还真像一个学习狂人了。凌羽看了看我,见我正盯着她,才知道我这句话所对她说的。

她轻轻应了一声,说:“可是这学校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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