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磻溪岸边,只见一青年剑眉束发,手持竹竿,垂钓溪上。淡淡道:“散关一别,想必大人清楚,我不会再为唐将。大人请回吧!”在他身后一布衣青年,慢捋须道:“哦!不知是谁当日散关之上,高呼纵我一人,誓守唐魂的?”那人闻言,站起怒道:“散关一事,莫要再提。”却见一壮汉,一步上前,高声道:“望尊驾自重。”“好好好,败军之将,不会言勇,大人请回吧!把这狂吠的疯狗也带走,别惊了我的鱼。”壮汉闻言,一拳挥出,却被那青年,一步躲开,凌空一脚踢进河中,青年转身淡淡道:“大人,换个护卫吧!这人不行。”那布衣青年,闻言面上并无喜怒,只是淡淡道:“博昊,去换身衣服,莫要着凉。”那壮汉怒气冲冲从溪中爬出,正要上前再做较量,此时闻得布衣青年之言,道:“先生,我一走,何人护你周全?”“无妨,你去吧!”“是。”言罢壮汉瞪了一眼,钓鱼男子,急步而去。壮汉方走,只见那布衣青年,走在那人身后,坐下笑道:“咋了,还和我没完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中兴我不管你,你别拿李茂珍开刀啊!如此一来,日后我如何能再帮你?”“铮然啊!我的错,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是如今伐梁在即,我是缺将啊!尤其是你这种,文武并重的良将。”“呵呵!岳雄伟不是良将,你让他帮你去啊!”“我的错,我的错,但你不会落井下石吧!”“落井下石,当年我就不会因为你的一封信,就离开散关大营。”“那你是?”“恨我自己,为了你,扔下我的两万士兵,结果让王瑞匹夫,尽数杀害。张奉先啊!张奉先,那是朝夕相伴,同生共死的两万将士啊!”“哦!如此说来,在你心里我比两万个朝夕相伴,同生共死的两万将士重啊!”“那是人命,你还玩笑。说句真的,为了那两万士卒的性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帮你了。”奉先闻言,一搭赵铮然肩上,悲道:“好吧!好吧!那你一定要帮我收尸啊!走了,走了。贫道多有叨扰,打扰尊驾了。”“别胡说,你不可能死。”奉先闻言紧揽铮然道:“哈哈!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吧!莫说两万,给你五万秦锐士,我都不心疼。”“谁说要帮你了,把手放开,难看不?”“哦!我若不放,赵将军还要和我动手?”“我不会打兄弟,哪怕只是曾经自以为的。”奉先闻言,半晌无语,此时忽逢山雨骤急,二人却无丝毫回避之意,奉先取出鱼符放下慢道:“于公唐不该亡,我等不能做亡国之人。于私你我曾经真心相对,纵然我有负于你,却也是无奈之举。此鱼符可调动散关守军八万,是我最后的依仗,言尽于此,后日伐梁。“”你这是才从汉水结盟王瑞而回。“”是。“”大人,慢行。“言罢,青年取出斗笠,扔给奉先道:”路上,慢些,小心用兵,朱温不好打。“奉先接过斗笠,并未戴上,只是看着那人,道:”是啊!不好打,走了。“
后日陈仓校场,几路兵马领命而行,只有奉先还坐在将台,手把令箭盯着辕门,日过正午,辅国拨付元德粮草才完,路过校场只见奉先一人坐着,上前笑道:”奉先哥,还不回山准备?大军都走远了。“奉先,望向辅国道:”还有一路兵马没走,我再等等。“”前军子义,叔阳,仲阳,中军,三将军,伯阳和二先生,后军清鸿,元德,张飞宇,你我云龙,博昊策应三路。还有哪路没走?“奉先闻言,无奈道:”打虎子义,叔阳就够了。可愚兄,还是觉得此行不稳。“”哦!不知有何不稳?“”万一有了纰漏,打虎不成反遭虎口,缺少了个伏虎的良将。“”奉先哥,是已经有了准备。“”难啊!辅国事急,你且先去,我等到夜里就走。“辅国闻言,怒道:”莫不是奉先哥,再等岳子胜。“”尽是胡言,他是禁军将军,我如何能等他?“”那是?“”前岐王上将,赵铮然。“”哦!他今早来了。“奉先闻言急道:”人呢?现在人呢?“”还了鱼符就走了,说什么,少了兵符,你不好调配。就走了。“奉先闻言,淡淡道:”辅国准备车驾良马,你我启程务必天黑之前,追上前军。“”嗯!“不多时,奉先辅国,坐上马车,奔出辕门。此时辕门之外,一人望着马车越行越远,对着马车道:”平安回来。“言罢,骑上匹通白骏马,身披红甲,手持银枪,奔驰而去。
梁地,天策府中军大帐,是夜四遭喊杀滔天,奉先径自取出柳林,自斟自饮,呆呆的看着大唐地图,不多时云龙推帐而入道:“先生,三将军他快要挡不住了,二先生搬救兵久久未归,先生早些走吧!”“云龙啊!来与先生饮酒。”“哎!朱温亲提十万精兵,偷袭咱们,咱就五千人,守不住啊!先生,快走,俺和博昊殿后。”此时奉先不知是醉了还是如何,竟道:“梁地太白凌日,客夺主地,朱温必败,来来来你我饮酒。”“哎!俺出去护卫。”“嗯!去吧!去吧!”此时云龙方走,奉先一人悲道:“此地地势开阔,四遭无险,引残败之兵如何跑的掉,哎!天意啊!前有李克用他如何不报,朱温来袭。为何?哎!只能寄希望于翰文求援速回了。朱温,李克用,哈哈!咳咳咳咳咳!天意啊!天意啊!”正当时吴柯,冲进军帐,扔了酒壶道:“走。”“三弟,你信我么?”“信,不过现在要走。不走我打昏你带走。”“走不掉,现在我军一乱,死得更快。”“云龙何在?”“三将军,末将在。”“背着大哥,先走,我和博昊殿后。”“三将军,你俩走,我来殿后。”“这是军令,快点走。”奉先闻言,闭目而叹道:“那咱就不走了,拿我章武来,我也要换他两个。”言罢,吴柯怒道:“杀敌是我的事,治国是你的事,杀敌我不在子义,叔阳可以代劳,治国没你不行。”“没我也有翰文辅国在。”没待奉先说完,吴柯取下绳索,捆住奉先双手,扛起出帐,放在马背上道:“打碎你酒壶,对不住了,没死回来陪你喝。云龙带着府令速走。”帐外此时博昊早已冲出杀敌,但仍有零散梁兵冲入,吴柯见状不待奉先言语,提刀便上。云龙此时眼含热泪,高声道:“领命。”言罢,翻身上马,扶住奉先冲杀而去,只有奉先目光呆滞,望着这战场火海,望着浴血厮杀的吴柯博昊,和那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天策府士兵。正当时,只听梁军金锣大鸣,一遭梁军迅速退兵,奉先大呼道:“云龙,且慢。”云龙闻言,一勒缰绳停马道:“先生,梁军退了。”“速回,速回。”“是。”不多时,奉先与吴柯,博昊,云龙四人聚会一处,奉先道:“梁兵都退了么?”“先生,是不是有诈啊?”吴柯道:“二十倍的军力打进敌人中军,你还会用诱敌之策么?”奉先细一思量,忙道:”三弟载我,咱们辕门去。“
一到辕门,只见一众梁军围住两人一骑,奉先远望而去,只见一将身高八尺,剑眉英目,一脸桀骜淡然之意,身披通红战甲,手持银枪,走在马下,将朱温缚紧押在战马之上,慢步而行。奉先一看不是赵铮然又是何人?奉先众人一看,奉先回身道:”翰文援军,多久会到?“”不出三刻,就能赶来。“”嗯!“且说梁军那里,四下大乱,朱温此时在马上,笑道:”赵将军啊!昔日里我和李茂珍,关系不错啊!你放了朕,朕封你个魏王,你看如何?“铮然闻言,淡淡道:”你不配称朕。“”哦哦哦!老夫失言,老夫失言。今日将军若是放了老夫,他日你我共享大梁疆土。“”老贼聒噪,那是大唐疆土,迟早有一天,会夺回来。“”将军啊!你要什么?老夫都能给你。“”我要你退兵自尽,你会么?“”赵铮然你个疯子,单人单骑冲进我梁军大营,朕就算是死,你也休想活着出去。“”哈哈!生死有意义么?不怕活着,为什么会怕死。朱全忠啊!你也是一代枭雄。“”那是朕如今年迈,要是朕当年必定生擒你。“”呵呵!你记着现在在谁的马上就是。“眼看二人离,辕门越来越近,朱温望见奉先骂道:“江湖游医,你玩阴的,朕不服气。”奉先听见并不理会,反而下马道:“铮然谢了。”“先说好,我救你是因为我说过你不可能死,只是不想让自己说过的话落空而已,你别多想。”“哈哈!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