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奉先昏昏睡去,一夜噩梦连连,第二日清早,奉先醒来并无无人前来理会,足足十日除了每日都有家丁前来送饭,也没遇到什么!奉先闲时竟与那黑鬃马聊起天来,转眼到了第十日上午,家丁一阵急乱,白布白绸运送不断,奉先招呼也无一人理睬,直到送饭的时候奉先对那家丁道:“小哥,府中是殁了何人,竟如此这般。”奉先心里暗道:“莫不是这李钊打我,遭了天谴,这类纨绔子弟也有今天。”家丁怒道:“你这胖子满口胡言,府中如今这般乃是当今圣上驭龙宾天,下令百日国丧,一会也予你一套,你也替圣上哭上几声。”如此扔下食盒,径直而去。
奉先打开食盒一看,不见往日粗茶淡饭,乃是烧鸡一只,白饭一碗,花雕一壶。奉先大惊暗道:“莫不是这李钊要杀我,竟如此厚待于我。”看着酒菜竟无法下咽,对着黑马道:“马儿啊!马儿你家先生往后怕是陪你不得了,你要好好吃草莫要瘦了。”这马倒是将头俯下蹭蹭奉先,奉先见得此景更觉伤感,拿起地上茅草竟拼起地图来。时过半晌,奉先竟拼出了大唐并西域的所有疆土,望而长叹。正在此时,家丁拿来白服让奉先穿上,见得此景道:“你这胖子,如此好的饭菜不吃你玩草干嘛?”奉先叹道:“岂不闻东汉太史子义言,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奈何如今寸功未立,就要命丧在这马厩之内,如何让人吃得下去。”“谁要杀你?”“不是你家李钊大人欲取我的性命,让我临死之前吃顿好的么?”“你这泼才,好歹不分,今天是圣上驾崩,我家老爷寿王李杰准备登基为帝,公子也要被立为太子,今天高兴嘱咐我等给你顿好的吃。你这胖子倒还吓住了,你要不吃我可拿走了。”奉先闻言道:“我吃,如何不吃,小哥慢行,等见到太子殿下,替我美言几句,就说我知错了,若要放我离开,日后必定当牛做马报答于殿下。”奉先言讫,找到包袱取出黄金十两,递给家丁道:“此事全仗小哥,这点小钱全当给小哥喝茶。事成之时,还有厚赠。”家丁那里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当下拱手便道:“要是见到我家公子,小人必定替先生美言,就算公子不放先生有我在府中必定也不让先生吃苦。”奉先连称不敢,只要放我脱身,日后定不忘小哥恩义。
时光匆逝,转眼八月过去,这李钊当了太子,进了东宫就不再来这私宅,奉先虽住在马厩,但有那家丁照顾,也没吃什么苦。直到一日,奉先正在马厩之内,给黑马讲授《道德经》,道:“天门开阖,能为雌乎?”只听身后,有人道:“若不为雌,那必是雄了。”奉先头都没回,道:“粗解不通,迂腐之辈,天门开阖,孕物生礼,哪有什么雌雄之分,这是道之初而已。”此时只听身后有人骂道:“这胖子,怎么还在此地,图南莫要搭理此人,不过是个淫人色鬼罢了。”说这话的不是李钊又是何人,奉先听得只是一惊,心想这下更是求出无期了。回头便拜,道:“不知是太子驾到,草民一时语误,罪该万死。”李钊还未答话,身旁有一少年,看年纪十五六岁,道袍,道冠手把拂尘,近前道:“在下亳州陈图南,道号扶摇子,未问尊兄大名。”奉先连称不敢,李钊道:“这胖子叫张什么来着,倒是字好记是吕布的奉先,图南不必理会这浅陋之辈,你我今日相约骑马进山,待我牵马你我便去,我这玄云踏月,倒是千里良驹。”这陈图南倒似未听到一般,道:“奉先兄,为何在此于马授道。”奉先道:“太子爱才,见我粗知易理,让我来此教导门下,奈何这群奴才不得受教,还不如这马,我故在此。”“哦!太子果然是向道好学之人,图南钦佩,奉先兄雅致如此,贤弟不好评价,不过授道于马还是不妥,不如早早回去的好。”奉先道:“我自知德薄,奈何殿下挽留至今,我不好推辞啊!”陈图南对李钊道:“殿下似这般的江湖人士,恃才自矜目中无人,留他在此不如早早送走,省的是非。”
此时间,只见李钊咬紧玉齿,握拳而立道:“图南说的是,这江湖骗子还不速去。”奉先闻听此言大呼,“殿下英明,小可此生必定不忘殿下的大恩大德。”奉先这时身上那还有什么铁链铁锁,背起包袱冲出门去,这时只听得图南道:“既已离去,好自为之。”
正是:解开金钩放鳌走
挣去铁锁任龙游
猛虎若有回山时
终有一日报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