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嗣恭一时也犯了难,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秦钺。
秦钺连忙接过话道:“陛下,您乃是咱们大唐的一国之君,而君王之事无小事,您的喜怒哀乐都关系到我大唐的盛衰,为了您能吃得好永葆身康体健,别说是区区几个烹饪配方,就是陛下想要再值钱的东西,只要是臣有的,臣也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其实秦钺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也不怕秘方传出去会影响他的酒楼生意,因为他做的这些西餐菜品都是根据他前世吃西餐的经验自己琢磨出来的,说白了根本就没有秘方。
何况能不能把西餐酒楼的生意做好,也不仅仅是得到几个配方那么简单,天时、地利、人和是一样都不能少的。就拿秦钺自己来说,如果没有汇宾楼这栋处于西市黄金地角的现成房子,他不会做,如果没有他认识的那些富家子做固定客户,他也不会做,如果没有玛娅替他打理酒楼的生意,他更不会做,
再说他原本也没想保守什么秘密,因为每个饭店都会面临厨子流失的问题,客人们又天天来吃,即使想保守秘密也不可能保守得住。何况他想赚大钱也不会单靠酒楼这一门生意,他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赚到大钱,根本不会选择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秦钺之所以对李隆基说配方密不外传,无非是想在李隆基面前卖个人情而已。
事实上,秦钺也不希望李隆基这个瘟神老来自家的酒楼用餐,他正想借这个机会和李隆基撇清关系。
听了秦钺的话,李隆基褒奖道:“卿虽年少,但却是个知大义识大体之人,朕为大唐治下能有卿这样的子民深感欣慰。”
看来李隆基真是对秦钺印象不错,已经开始直接称呼秦钺为“卿”了。
秦钺连忙道:“为陛下效劳是我等做臣子的荣幸,为了陛下的身体安康,臣愿效犬马之劳,即便是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也在所不惜。”
李隆基高兴道:“那卿什么时候将你研制的秘方交予朕?”
这李隆基还真心急,言外之意是现在就想要配方了。
秦钺可没那么傻,连忙道:“回陛下的话,这些秘方虽然都在臣心里装着,但即便是现在就让人写下来交给陛下,对陛下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此话怎讲?”
“陛下,您也知道,这烹饪之法可不仅仅是知道配料那么简单,因为这和火候掌控以及手法都有很大的关系,一个普通的厨子,就算得到了菜品的配方,面对的也无非是一堆食材和调料,也不可能马上就把菜品烹饪出理想的味道来。”
“那要怎么办?”
“那就需要臣亲自对皇宫里的御厨手把手地言传身教了。”
闻言,李隆基笑道:“这有何难?卿去宫里的尚食院直接向御厨们传授不就可以了吗?”
一旁的李嗣恭道:“陛下,可宫掖之中乃是大内禁地,秦少郎君如今还是个白身,没有个合适的身份,就算发给他一面腰牌,也是不能随意在宫中行走的啊!”
李隆基略一沉吟,道:“这也不是难事,既然秦少郎君是为朝廷当差为朕效力,朕就理当封他个一官半职。”
秦钺连忙道:“秦钺对陛下的洪恩深表谢意,但臣年少无知且能力有限,如若做了朝廷的职事官,对臣来说倒是没什么,但恐怕会误了朝廷的大事,那就等于坏了我们君臣之间的大义,那时叫臣还有何颜面再见陛下之面?”
秦钺确实不想当官,所以马上委婉地拒绝了李隆基的封赏。
包括李嗣恭在内,在座的几位王公大臣都不禁吃惊地张大了眼睛,他们见过太多绞尽脑汁剜门子盗洞做梦都想当官的人,却还从没见过像秦钺这种皇帝亲自封官都不想要的人。别说是见,他们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李隆基大概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暗暗称奇的同时,也对秦钺更加刮目相看了。
李隆基笑道:“如果卿不想做职事官,这也无妨,朕可以封你一个文散官。”
中国古代的很多朝代一直都设有文散官和武散官的职称,封授对象一般都是不担任任何实际职务的靠门荫封官的皇室成员、外戚、高官子弟以及对朝廷有贡献的人,当然也有在职官员特进散官职称的,无非是在本职上又多加了个头衔而已。
既然李隆基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秦钺要是再不答应,那可就是不识抬举没病找病了。
秦钺道:“虽然陛下不给臣封授官职臣也会不遗余力地为朝廷和陛下尽忠,但为了方便向尚食院的御厨们传授烹饪之法,臣愿意接受陛下封授的官职。”
李隆基道:“秦钺听封。”
秦钺连忙站起身,退后几步,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
虽然唐代除大型祭祀活动时并不重视跪拜礼,就连群臣面见皇帝也只是行弯腰礼,但现在是皇帝亲自给秦钺加封官职,如果秦钺不跪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李隆基道:“因秦爱卿向朝廷献美食配方有功,特加封文散官朝散郎之职,官阶从七品上,着绿袍加银带,授铜鱼袋加铜鱼符,另赐‘宫中出入’银牌一面,着各宫门录入门籍,事成之后再另行封赏。”
门籍,是中国古代的一种门禁制度,就是在宫苑、官衙、军事驻地等门口设立籍册,提前录入官员、职事人员的名字、性别、年龄、团貌、官阶、所属部门、出入大门的原因等信息,再凭符信、腰牌等相关凭证勘验通行。
秦钺连忙叩首道:“臣秦钺谢陛下洪恩。”
李隆基笑道:“秦爱卿请起,从今以后还望你多多为朝廷效力啊!”
秦钺起身,连忙命令两名侍女为李隆基和几位王公大臣添酒布菜。
秦钺心说,想不到老子一不留神这就做官了,而且这个官还是皇帝亲封的,这要是放在他前世的那个世界上,怎么着也顶得上一个县长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