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庆这个郁闷啊,他今天不但被两个小舅子带着衙役捉奸在床,连小舅子媳妇都来替大姑姐出头了,而且还是一个这么生猛这么大不吝的小舅子媳妇,看来他今天是没啥好果子吃了。
一旁的贾少纨道:“寒兵兄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直接把这两个奸夫****押到长安县县衙去吗?”
秦钺看向洪县尉:“我想听听县尉大人的意见,县尉大人,按照以往的惯例,这种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处置的?”
洪县尉道:“这样的事本官上任以来也没遇到过几回,不过按照县衙以往处置**者的惯例,一般都是先听听家属的诉求。如果家属只是想出出气,就会把他们拉到县衙去打一顿板子再释放回家省思,如果当事男子是士人,还有可能因为劣行被取消参加科举的士子资格。如果家属一定要追究,奸夫****都会被判处一年半的徒刑。”
“游街示众一定要进行吗?”
“如果不惊动官府,游不游街都是家属说了算,可要是已经惊动了官府,那就必须要进行游街示众了,这也是为了净化风气以儆效尤,给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敲个警钟。”
秦越道:“我的诉求已经通过赵公子和县宰大人说过了,县宰大人自会秉公办理。至于游街示众,既然一定要进行,你们按规矩办就行了,我们就不参与了。”
李红道:“三郎哥哥,我以前在大街上见过官差们押着奸夫****游街示众,旁边不但有敲锣的官差,还有家属跟着历数他们的罪行,咱们不去谁来揭发他们的罪行啊?”
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况秦钺也不想对薛庆赶尽杀绝,他不但自己不想去,也不想让李红和秦威他们去,但他又不好当着洪县尉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得道:“红妹,哥哥还有很多更要紧的事要做,我就不去了,如果红妹你想去,那你就自己去吧!”
李红犹豫了一下道:“三郎哥哥你都不去了,我还去干什么?我也不去了。”
“那好吧!”秦钺又对洪县尉道,“秦某感谢县尉大人帮秦某主持正义,改日秦某一定会好好感谢县尉大人和各位兄弟。”
洪县尉道:“不劳秦少东家感谢,本官这都是奉县宰大人之命行事,恢弘正气净化民风也是本官的分内之事,秦少郎君就不要客气了。如果秦少郎君和赵公子没什么别的吩咐,那本官就押着这对奸夫****去游街了。”
洪县尉说完,就让衙役们将薛庆和王团团五花大绑捆起来,押着两人离开了王团团的家。
秦钺、贾少纨、赵诚等人也跟着来到街上,此时天光已经大亮,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当当当……”
一名衙役敲响手中的铜锣,高声道:“各位长安城的乡亲父老,兹有奸夫薛庆,****王团团,背着各自家人勾搭成奸做下苟且之事,被家人和官府差人捉奸在床,今日我等特奉县宰大人之命,押解着这对有伤风化的奸夫****游街示众以儆效尤,大家都来看快来瞧啊……”
“真是伤风败俗啊!”
“是呀,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要是按族规处置,就该把他们装到猪笼里沉塘!”
“呸,呸,呸呸呸!”
随着衙役们的喊声,大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附近的住户也都涌到街上看热闹。不但有人对着薛庆和王团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人跑上前往两人身上吐痰吐口水,甚至还有往两人身上扔垃圾的,赶上有提着木桶出门倒屎尿的,也不去街道两旁的水沟了,干脆把屎尿直接泼到了两人身上。
秦钺并不是一个坏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便有些于心不忍,对赵诚和贾少纨道:“淳正兄,少纨兄,这件事我是不是做过头了?”
李红道:“三郎哥哥,你就是心太善了,这种人你还可怜他们!”
秦钺道:“薛庆是我的姊夫,做出这种事理应受到惩罚,可咱们和那王团团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平白无故地把人家拉到街上去游街示众,这对她是不是不太公平啊?要是家里条件好,谁又愿意做暗娼呢!”
贾少纨道:“寒兵兄弟,你是不是有些怜香惜玉了?”
赵诚也道:“寒兵兄弟,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俗话说拿贼拿赃捉奸捉双,既然是捉奸,咱们就不可能只捉奸夫不捉****,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秦钺想了想,对赵诚道:“淳正兄,你今天最好再去一趟长安县县衙,就和县宰大人说,我的目的只是想教训教训自己的姐夫,并不想牵扯到其他人,让县宰大人把王团团放了吧,如果需要钱疏通,钱全都由我来出。”
赵诚道:“这个不必,家父和长安县令是朋友,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只要说句话就行了。”
秦钺道:“淳正兄,少纨兄,你们为兄弟的事也忙了半宿了,估计兄弟们现在也都饿了,要不咱们找一家酒店去吃些东西吧?”
贾少纨打了个哈欠道:“改日吧,今天是不行了,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回家去补个回笼觉。”
赵诚也道:“是啊,寒兵兄弟,少纨兄弟说得对,大家都困了,而且我上午还要去长安县县衙和县令大人交代一下,让他尽快逼着薛庆和你姐姐解除婚约,下午还要去众乐坊给你回话,今天就不去吃酒了。”
秦钺道:“这样也好,等过几天咱们自己的酒楼开业了,我一定好好请请大家。”
秦钺说着,从缠袋里拿出一小串铜钱,对常安道:“常安兄,我这里还有二三百钱,你拿去带着兄弟们先去找家面食店吃些早点,容我改日再行补报。”
常安接过钱串道:“秦少东家你客气了,这点小事还说什么补报不补报。”
目送赵诚、贾少纨、常安带着几名王府家丁离开后,秦钺也带着大家回到东市,去张全母子的面食店吃了些东西,然后就让秦威和黄虎回菜园子睡觉去了。
回到众乐坊后,秦钺让李红去里间休息,他坐在大厅里边喝茶边等着赵诚的消息。
下午申时,赵诚终于来到了众乐坊,他告诉秦钺一切都已经办好了,不但已将王团团释放回家,薛庆也在县令的威逼之下,同意了和秦娥解除婚约,秀儿也归秦娥抚养。如果薛庆不肯就范,长安县就会将他交给有司法曹,以**罪判处一年半徒刑,虽然薛庆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在自由和老婆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自由。
尽管如此,薛庆还是被县宰大人剥夺了士人头衔,终生不得入仕为官。
赵诚还说,长安县县令已经和他说了,再将薛庆关上三天,三天后就让薛庆写下休书。
送走赵诚后,秦钺终于长出了一口恶气,想姐姐秦娥也算是熬出头了,今后再也不用跟着薛庆这个败类受苦了。此时李红也起来了,秦钺嘱咐李红和黄杏好好看店和照顾秀儿,就打着哈欠向里间走去,想去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可秦钺还没走到里间门口,就见姐姐秦娥哭着走进了众乐坊,一进门就给秦钺跪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央求秦钺道:“三郎,你快想想办法去把你姊夫救出来吧,他是秀儿的父亲,姐姐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
秦钺连忙上前搀扶秦娥:“姐姐,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娥死活都不肯起来,哭着道:“你姊夫被官差押着游街示众,正好从姐姐帮佣的那户人家门前过去,这件事整个西半城都轰动了,姐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秦越道:“姐姐,你起来说话吧!”
李红也走过来劝秦娥道:“秦娥姐姐,你快起来吧,地上凉。”
秦娥道:“三郎,如果你不答应姐姐把你姊夫救出来,我就不起来了!”
秦钺无奈,叹了口气道:“我这是何苦呢?净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好吧,我这就去找人,让长安县县衙把我姊夫放了。”
秦钺说完,转身出了众乐坊,再次直奔贾少纨家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