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不过片刻,就有一巨大凶兽从天降临。
后头的事,他们躲得快,都没碰上。
从那以后,凰凛冬有无数次想起这晚的事,庆幸着自己拥有绝佳的第六感,千钧一发,躲过了性命攸关的一劫。
雪峰山,月亮快要落下雪际线,皎洁的光洒满层峦起伏的整座山脉。
凰凛冬和云拣沐浴在月光之下,如流星一般划过雪峰山的夜空。
飞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的已经听不见任何吼声,两人才慢下速度。
凰凛冬这会儿才发现自己死死拽着云拣的手,双手十指紧扣,手心热热的温度贴在一起。
她举起交握的手,愣愣盯着看。
云拣武境低,跑这么久早累得不行,努力喘着气,突然发觉手被拉起老高。
他抬头看,耳根子立马红透了。
凰凛冬逃命,二话不说拉着他一起逃,最起码说明她很在乎他。
云拣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看,涨得满满,笑得嘴都拢不住。
凰凛冬只是举起来看了看,又跟没事人一样放下,拉着云拣继续飞行,压根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云拣清清嗓子说,不说话气氛太尴尬了。
“怎么样也要他们自己担着,关我什么事,那是他们求仁得仁,不是想捕灵兽嘛,得,都不用跑那么远路,灵兽自己送****了。”
她嘴上不饶,心里却是不大好受,尸横遍野的场景能想象得到。单单那威压十足的呼吸,她就能清楚感觉到那头灵兽的强大灵力,十个她都不会是那头灵兽的对手。
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最深的感悟是,她还太弱小。
碧玺大陆这个世界,强者肯定多如牛毛,她能一路胜利走到今天,不过是她接触到的人太少,以后,想必会碰见形形色色各类高手,她得尽快提升修为。
“咱们下去吧,累了一晚上,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她看到崖壁上天然的石洞,拉着云拣飞下去。
洞里空气流通,没有野兽生活的痕迹,气味清新。
凰凛冬从翠空戒里拿出各种家当,云拣利落整理出两个床铺,隔开位置比较远,他的床铺离洞门口很近,凰凛冬的则在里面,凹陷的地方,外头看不见,也不在风口上,是最好的位置。
从家里出来,一路到尚镜院,云拣的悉心照顾,有种宠溺的意味,总是把最好的给她。
凰凛冬心有所觉,面上却是不显不露,躺下蒙头就睡。
云拣躺在风口上,他的身体发烫,从砰砰跳的心脏熨帖到全身,风怎么吹也吹不凉。
第二天,雪峰山上的鸟类强大的鸣音吵醒了凰凛冬,她伸个懒腰爬起来。
云拣还躺在洞头,只是全身缩成团,发着抖,薄薄的被子挡不住寒风。
真是个傻瓜。
她忍住笑,推了推云拣的肩膀。
“起来。”
云拣利落爬起来,却是一点也没事,只是眼底黑圈有点深。
早上,两人简单吃了烙饼,走出洞穴,阳光已经洒满雪峰山,远处白雪皑皑的山上折射阳光,明晃晃一片。
放眼望去,山上有不少奇珍异草,凰凛冬看得大喜,几个起落,跳下去采摘。
走之前,嘱咐云拣留在洞里好好修炼,她一会儿就回来。
山上乔灵芝一大片,野生的比起种植的药性更强,凰凛冬乐不思蜀地摘了几百朵,全塞进翠空戒里,还有其他比如济阳草、黄龙草、临仙草,都是漫山遍野地长,凰凛冬一点没放过,使劲往空间里塞。
淌过小溪,她在大石块低下发现了一株成熟的祁阳果,小心翼翼地把果实剥离下来,再把整株植物起出,放进空间里。
有了祁阳果,如果再有骨莲花就好了,可以炼制出融灵丹,效果可是培元丹几倍不止,是适合筑基期的丹药。
她又搜寻了好久,总算找到一朵骨莲花,摘下后就兴冲冲回去了。
洞穴里,云拣听话地正在练气,灵气凝聚在他头顶上,蒸腾出云烟。
凰凛冬还是照着老法子,先拿临仙草烧草木灰,再把祁阳果和骨莲花洗净放入,催动灵气大火炼丹。
她的灵力从丹田处流出,落到玉鼎下烧成白色大火,温度极高,热得她淌下汗来。
云拣也感觉到热,睁开眼好奇看着,莫名他有股熟悉感,好像曾经,他也曾烧过炉子炼丹,而且,好像是一方巨大的玉鼎,鼎纹古朴繁复,鼎身非常非常大,人站在鼎边都能显出渺小。
看了会儿,他又继续闭上眼练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东升西落,又东升,又西落。
玉鼎总算烧开,溢出浓郁的药香味。
凰凛冬指甲微捻,白色火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玉鼎的盖子打开。
里头三颗红艳可爱的小丸,圆滚滚光亮亮。
凰凛冬欣喜地拿出瓶子装好。
然后,她扒开草木灰,竟然还有一层,里面躺着十几颗药丸,正是培元丹。
她拿另一只瓶子装起,直接递过去给云拣。
“呐,这是给你炼的,焙烧的时间太长,我拿祁阳草的叶子裹住,药效和上次的稍有不同,不过会更好。”
云拣正想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外头响起了不少人声,是大部队的声音,起码上百号人。
凰凛冬也听见了,直接把药瓶往云拣手里一塞,起身到洞口查看。
果然是那批残兵败将,还能有四五百人生还,真算得上是奇迹了。
她站在高高的洞口,衣襟飘飘,看到一身狼狈的尚煜,以及他身后同样狼狈不堪的凰月君和尚屏,衣衫破烂到都成条状了,堂堂皇子和公主,都跟乞丐一样。
“三哥哥,我们快下山了吗?”尚屏实在没有体力,一半身体搭在尚煜身上,一半身体还被凰月君搀扶着。
“还没,还很远。”尚煜面如土色,气息断断续续的,看来受了相当严重的内伤。
凰月君含着泪,恨恨说:“这一切都怪凰凛冬,她临阵脱逃,害得我们死伤惨重,瑾王,回去后一定要禀告尚镜院,让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