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人的刹那,凰凛冬脑海里全是幸福的记忆,男子对她宠爱有加,而彼时,旁边总有一个美貌妇人,是她母亲,两人看起来非常恩爱。
她轻轻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
又一个弱点。
凰熙修和奈姨这两个弱点,凰凛冬是心甘情愿接受的,她愿意用力量保护这两人,但凰铭羽这个弱点,她接受得心不甘情不愿。
原主和熙熙的悲苦遭遇,这男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身为父亲,照顾不了儿女,让他们在他眼皮底下过着悲苦日子,这还算什么男人。
凰铭羽在看到凰凛冬的刹那,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后马上被他掩饰住。
他侧身不去看凰凛冬,开口问朱晓莲:“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闹得不可开交?”
他的语气严厉,神情冷肃,对待朱晓莲不像在对待自己的夫人,倒像是在对下人呵斥。
“夫,夫君……”
朱晓莲所有气势化为乌有,整个人软得不行,脸上也是如怨如诉的,眼泪马上就能夺眶而出。
“我让你管家,你就是这么管的?”他负手而立,沉稳的气势加上他非凡的容貌,赏心悦目得很,朱晓莲简直快要跪下来,一双眼睛黏在他身上,身体不由自主弯曲成祈怜的样子,一看便知,她对这男人是全身心的蛰伏。
“我可以解释的,夫君。夫君长年不在家中,妾身无人照拂,撑得很是辛苦。下……,下奴不服管教,妾身,妾身只是想教训她一下……”
她啜喏着把话说完,看着凰铭羽的目光,迷恋中带三分怯意。
凰凛冬挑了挑眉。
下奴?
凰铭羽已经完全背对,只留给凰凛冬一个身影,他的声音镇定对朱晓莲说:“你跟我来,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子女被称为“下奴”,当父亲的假装没听见,这也是疼爱女儿的父亲?记忆真没出错?
凰凛冬毫不怀疑,她这么多年被欺辱,凰熙修不被承认,这些事情凰铭羽一清二楚。朱晓莲和凰霓儿的所有欺压行为,都是在他的默许下。
这是父亲?
亏得原主还在心心念念着父亲回家,求父亲给弟弟做主,不再受朱晓莲的气。
她冷冷哼了一声,脑海里那些美好记忆顿时消散,被她强行压制向最深处。
她可以接受原主的记忆,但她绝不承认这男人是她父亲。
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她也一样不会放进心里。
凰凛冬恢复清明的神态,甩袖走向凰熙修,并没看到凰铭羽的背影有瞬间的凝滞。
熙熙一时气噎,没有大问题,不过可爱小脸上的极致痛苦还是让凰凛冬心疼极了,她得想个法子让这孩子有保命的能力,否则她再怎么照顾,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家里的一老一小都受伤昏迷,她得马上出去寻找解救的法子,目前,她没空去追究朱晓莲跟她女儿。
凰凛冬想了想,把奈姨留在小院子里,锁上门,抱着昏迷的凰熙修一起出去。
云方城是尚国的大城市,街市上非常热闹,各种各样的店面都有。凰凛冬无心观看,她一出门就开始打听卖符阵的商店。
问了几个人,才问到是临街最大的一家商店,有四楼高,装饰十分华贵,匾额上挂着“符阁”两字。
凰凛冬粗略一看,就要抬腿进去,马上被店小二拦在外面。
“站住!你的拜帖呢?”
“我要买符阵。”凰凛冬淡淡说。
店小二上下打量她一番,看到她的粗布衣服,怀里的孩子也是一身穷酸,嗤笑:“走错门了吧,普通的符阵去隔壁排队。这里卖的都是高级品,没有拜帖不能进去。”
凰凛冬看向隔壁,一个小小的店门,被挤得满满当当,门口排队已经排到街后去了,起码有几百人。
她收回目光说:“我等不及,我要买符阵救命。”
店小二轻蔑笑:“家里有人被打散境了吧?没用,到隔壁排队去,这里卖的符阵都很贵,不是你这种人买得起的。”
凰凛冬冷冷目光回应店小二的蔑视。
“咦,凰霓儿,那不是你的聋哑姐姐吗?她好像腿也变瘸了,这下残废得彻底。”
女孩子甜美清澈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恶毒,凰凛冬被“凰霓儿”的名字吸引,转过身,看到一行五人,一男四女,其中一个粉红衣裙的女子是凰霓儿,男子她也认识,雪家的少爷雪圣臣,另外三个女子长相各有千秋,不下凰霓儿的美貌,说话的鹅黄衣裙的女孩有一张娇美可爱的脸。
凰霓儿不敢置信看着,她明明花了二十两银子雇了四个乞丐,把聋哑女拖废庙去了,她怎么还活着?她是怎么出来的?难道那个老仆阿奈功力还没废完,跑去救她了?
“她才不是我姐姐呢,谁知道她娘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残废!”凰霓儿赶紧否认,偷偷看了雪圣臣一眼,发现雪圣臣也在看她,脸上红得发烫。
凰凛冬着急买东西,本来不想理会这几个人,但在看到店小二跑上去对雪圣臣作揖后,改变了主意。
“圣臣少爷,你怎么过来了,要进店里看看吗?”店小二露出招牌笑容。
白衣男子有俊秀的脸庞,一双桃花眼十分生动,让他看起来比女人还漂亮,他身边围绕着四个美貌的女孩,但举止依然不疾不徐,礼貌得体,显得游刃有余。
“怎么又是你,小哑巴。”雪圣臣看到她,目光含了丝兴味。
他侧头对身边的凰霓儿说:“我还以为上回你醋劲大发,要把她杀了,怎么,还没动手吗?”
凰霓儿娇憨地抬头仰视他,拉着他的袖口,跺跺脚撒娇:“我才没有醋劲大发呢。她哪一点值得我吃醋,怎么,难道你看得上她?”
“看得上,怎么看不上。”雪圣臣好笑地看着凰霓儿含春的脸蛋,娇美可爱地扭着小腰,瞥了眼冷漠站着的凰凛冬,眼睛里闪过丝恶意,“她长得挺好看的,要是不聋不哑,我就收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