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鼎天狠狠咬住唇,血痕顺势滑落。
就算拼上这条命,他也要凰凛冬死!
“十八……,十九……”
凰凛冬数着丧失战斗力扑倒在地的人,现在不顶用的都还是大星境的初期和中期,等一下轮到巅峰期,对手的战斗意志就会大大减弱。
“啊啊啊——老子跟你拼了!”
凰鼎天大吼一声猛然扑上来,至上而下攻击,此时长鞭卷在人堆里,来不及收回。
凰凛冬抬眼,目光中的坚定意志对上凰鼎天的疯狂,毫不退缩,做好迎战准备。
然而,凰鼎天却突然换了方向,半道向左飘,绕过凰凛冬,直往她身后的屋门去。
果然如此,让帮手拖住她,闯入屋里袭击奈姨和熙熙,以此胁迫她,一旦得手,她会心性大震,手忙脚乱。
咣当!
凰鼎天双拳携带的灵气击在门上,犹如击在石板上,木门纹丝不动。
初级御甲符贴着,门就跟铜墙铁壁没两样。
他一击不中,却没有再击,甚至没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被弹开的力,双拳凝聚的灵气,迅速撞向凰凛冬,对战经验临敌策略,到也是灵活得很。
凰凛冬不收鞭,仅仅空出一手打算接下。
大星境巅峰的灵气拳,她接得下来。
然而,凰鼎天的灵气拳近在身旁时,突然一股异样刺鼻的气味飘来,凰凛冬一惊,就看到白色粉末冲她撒来,她反应很快,急速后退,但难免被沾上。
一瞬间,她感觉到力量急速流失,跟灵气盈亏无关,单纯是身体上的,甚至,她的腿都在发软。
她抵挡灵气拳的手软绵绵垂下,错过,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掌,把她身体打偏。
疼痛从肩膀蔓延到四肢百骸。
“姐姐——”
屋里响起熙熙的惊叫,他从门缝里看到了吧。
凰凛冬咬牙,她着了道了。
白色粉末是软筋散一类的药物,凰鼎天时机选得非常好,她防不胜防。
“你们别出来,待着就好,我没事。”应对危机的时候,凰凛冬很冷静,先安抚下屋里的老少。
“小姐你要小心呀。”奈姨担忧,她看得清清楚楚,凰鼎天太卑鄙了,对小辈用不入流手段,这样的小人竟然当族长,真是丢尽凰家的脸。
“我知道。”凰凛冬尽量聚集力气说话。
凰家本家的人果然虚伪又狠毒,对战时下药,她前世打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架,一次也没碰上过。
可惜如今她身边没有有效的药物,她只能靠仅有的一点力气硬撑下去。
“凰凛冬,你受死吧!”凰鼎天拿出一柄长剑,上面布满雷纹,看着不像凡器,很有可能是法器。
她心底寒了下,知道这回必然要受不小的伤,咬咬牙,也发了狠劲。
“我要是死了,你们也要陪葬!”她悄悄把一枚符箓捏在手心。
她打算好了,受上一剑不可避免,她要把手中的雷击符发出去,轰不死凰鼎天,也要让他重伤。
有大五行符阵在,灵气护体,她心脉不会断,伤慢慢养回来就是了。
只是被她看不上的人所伤,心里有点呕血。
凰鼎天!受她的雷击吧!
两人离门边很近,只顾攻击对方,并没注意到门后有了响动。
凰鼎天的法器长剑快要戳到凰凛冬肩头时,门呯得突然打开,一道人影迅速飞出,撞到剑身上,撞偏了准头。
凰凛冬也吃了惊,好在她速度快,先一步把雷击符打出,冲着凰鼎天那圈人去。
她定神一看,拿肉躯去撞法器神剑的,正是她带回来的血人云拣。
他****上身,下身披着被单,本来就无一块好皮,现在拿手臂直接去撞剑身,两臂划出深深剑痕,肉被削掉一大片,隐隐有白骨可见,大量血迫不及待涌出,迅速落地成一滩。
“谁让你出来的?”凰凛冬心跳了下,嘴上却是不饶人的埋怨。她管不上去看凰鼎天被雷击的场面,抱住云拣,只恨如今手边一点药物都没有。
她被这人救了。
平生还未被人救过的凰凛冬心情复杂。从来只有她高高在上,决定出手施救于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被人救的一天。
原来被人舍身相救的滋味是这样的。
雷击符引来一道光柱,切切实实击在凰鼎天身上,连带他身边的大星境武者都中了招,惨叫声连连。
雷击符能引来雷劫,是中等符箓,能一招轰死筑基期的修士,凰凛冬是用初级符纸和朱砂制作的,引来的不是雷劫,只是普通的响雷,但这招也够凰鼎天他们溃败的。
光柱闪过后,凰鼎天其人已经焦黑成碳,黑乎乎一片都看不出型,只有两只眼睛露出直愣愣的眼白,一转不转盯着凰凛冬的方向。
他身边的大星境也炸黑了好几个,东倒西歪在地上。
其中一白须老者惊讶地看眼凰凛冬,忙不迭叫起:“快走,快带族长走!——”
凰鼎天带来的大星境门客一开始交手就怕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少女,十几岁的年龄就能达到月境。
对,肯定是月境。
他们只是被凰鼎天驱使,来给他受伤的儿女报仇,来之前还想着凰鼎天杀鸡用牛刀,对付一个小辈用上那么多人,没有料到,要对付的人是月境。
凰鼎天也是胆大包天,竟然要对付月境高手,以卵击石。
如今月境的少女没有受伤,凰鼎天已经彻底失了战力,他们当然萌生退意。
在白须老者的带领下,一票人架上伤者,慌忙退得干净。
“姐姐……”门背后,熙熙怯怯开口,小脑袋要伸不伸。
凰凛冬这才清醒过来,平息焦躁的内心,拉上被单盖住云拣,照着老方法提他回去。
这是这回,她手放得轻了许多,生怕再把云拣弄疼,带回屋里之后,没有放地,而是让人躺在床上。
云拣正在忍受常人不能忍的巨大痛苦,却能奋不顾身跑出来替她挡了一剑,他……
凰凛冬心慌意乱,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整个人躁得不行。
一会儿想冲着云拣大声质问“你到底想干嘛”,一会儿又怕惊扰到人休养,一会儿担心云拣血流太多,一会儿又想好好静静,她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都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