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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受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谨之辞别家人,带着弟弟妹妹,骑着马往山上跑去。

有了两位哥哥的保驾护航,林玉菡愉快极了,今天她定要玩个够本!

“二哥,三哥,你们好久、好久都没陪我出来玩了!”

“你这不识好歹的臭丫头!我们上个沐休日陪你在镇上逛了一整天!烦死了,你看哪个男人逛街的?那都是你们女人干的。再不许叫我们陪你逛街!”林谨之想起来都愤恨不已,都是奶奶把她宠得没边了!要他说,就让她哭,没人搭理她就消停了。更不要说这鬼丫头干打雷不下雨,精着呢!

“就是,妹妹,为这事,哥哥在学堂天天被人笑话呢!”林睿之想起那群损友,也忍不住帮腔。

“哎呀,他们那是嫉妒,嫉妒你们有这么冰雪聪明、乖巧可爱的妹妹!”林玉菡洋洋得意的说道。

“还乖巧可爱?你也不亏心?除了奶奶,那个瞎了眼的说你乖巧可爱?”林谨之嘲笑妹妹。

“二哥,你是说奶奶瞎了眼吗?哎呀,二哥,兔子,兔子,快!”

林谨之眼疾手快,弓箭一拉,“嗖”的一声就射了出去,箭头洞穿兔子圆滚滚的身子直钉到地上。

林睿之拍手道:“二哥的箭艺越发精湛了。”

林谨之自己也挺满意,笑道:“你也不错,只是力气小了点,过几年,定能胜过二哥。”

林玉菡早骑着她的御用小马儿跑了,捡过肥嘟嘟的兔子,这得有三斤吧?看到二哥、三哥过来,林玉菡喜笑颜开:“二哥你真棒!好肥哟,下一只让我来好不好?”

“好,怎能不好?谁敢跟你抢呀,祖宗!”

几个时辰后,二哥又中了两只山鸡,三哥也捉了一只野兔、逮了一只狍子,林玉菡终于射中了一只野鸡,直让二哥嚷嚷祖坟冒青烟了,林小妞笑嘻嘻辩驳,我家祖坟还不是你家祖坟!林睿之在一旁看着兄妹俩拌嘴,直到两兄妹停歇才一人递过一只水葫芦。

“三哥都饿了,小妹不是抱怨吃货无用武之地嘛,今天我和二哥给你机会。”

林小妞豪情壮志,胖爪一挥,道:“二哥,收拾食材;三哥,捡柴生火。”自己则拿出调料包,一一摆好。

“这么多!妹妹,你是不是该来帮忙?”

“你看到哪个大厨亲自动手的?”林小妞理直气壮道。

“行了,别逗她了,赶紧的,饿死了!”林睿之打起圆场,不知道是不是八字犯冲,二哥比小妹大了整整8岁,俩人凑到一起怎么就没完没了的斗个不停!

林谨之收拾好野物,用木棒串上,才递给妹妹。林玉菡忙抹上调料,还在里里外外刷了一层厚厚的蜂蜜,又递给两位哥哥,自己也拿过一只,架在火上烤,并时不时的指挥哥哥“该翻面了”“这里烤烤”。要问林小妞,上辈子有何特长?吃也!不只爱吃,还爱动手。作为一名资深的吃货,俘虏两位哥哥,那是无丝毫挑战!

“真香啊,真好吃!小妹就这点出息了。”林谨之狼吞虎咽还不忘贬低妹妹。

林睿之享用美食,只当没听见。他能感慨吗?二哥,有点,确实有点,嘴贱!

“下次再没你的份。”林玉菡翻翻白眼,继续奋战。

“嘶嘶…...嘶……”“嘶嘶…...嘶……”

旁边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叫声,兄妹三齐齐抬头,看到一只半大老虎从深处走来。兄妹三齐齐打了一个寒战,林玉菡更是手一抖野鸡掉在了地上。

“哥……哥……”林玉菡带着哭腔,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林谨之很快冷静下来,他是哥哥,要保护弟弟妹妹,他不能怕!“妹妹,上树!三弟,准备!”说着一手拿剑,一手抓起吃剩的半只烤鸡。林睿之不用哥哥吩咐,也一手拿剑,一手抓过烤兔,甚至灵机一动,恶意的在妹妹的调料包里滚了一圈!林玉菡哆哆嗦嗦,还不忘抓起弓箭,甚为迅速地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树。

“嘶…...嘶……”两批马儿挣开绳子,撒着蹄子跑了,只留下林玉菡的小母马儿挣不开绳索,叫得甚为凄惨!

很快,老虎就到了小马面前,纵身一跃,扑向小马,咬断了脖子,小马倒地,脖子上斗大的血窟窿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血。林谨之、林睿之两兄弟还算镇静,死死地抓住长剑。林玉菡紧紧咬住嘴唇,还算理智,颤抖着,左手拿弓,右手搭箭,就是怎么也瞄不准!

老虎迈着优雅的步伐向兄弟俩走来,或许在它眼里,兄妹三早已是它的囊中之物。二十米,十米,五米,林谨之突然手一抬,半只烤鸡扔向了老虎,林睿之紧随其后。老虎早就对香味垂涎三尺,嘴角留着唾液,接下了林谨之的烤鸡,又见一只烤兔飞至而来,循着本能,纵身一跃,衔住烤兔,烤鸡也因此掉在了地上,丧未品出其中滋味,就见火棍紧跟而至,老虎往旁一闪,林谨之的剑亦随之而到,无丝毫偏差,刺入一寸有余,就被老虎躲了开去。“吼……”该死的人类居然敢挑衅它,老虎愤怒了,迅速扑向兄弟俩。首战告捷,兄弟俩信心十足,斗志满满,那等它扑来,就闪在了左右两边,顺道往中补了一剑。可惜老虎皮粗肉糙,只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痕迹。老虎越发愤怒了,一抓抓向林谨之,林谨之闪避不及,后背被撕下了一块血肉!

“哥……”林睿之见二哥受伤,惊声叫道,措不及防也被抓起了一块血肉,伤在腿侧。

“别分心!”林谨之大声喊道,趁着老虎抓向弟弟,一剑砍了过去。

一转眼,哥哥们都受了伤,林玉菡心痛之极,又死死咬住嘴唇,就怕叫哥哥们分心。她不能帮忙便罢,决不能添乱!看着手中的弓箭,是父亲亲手为自己做的,林玉菡不停地安慰自己:加油,冷静,你一定行,帮哥哥……奇迹般的,手不抖了,心跳也缓了下来!林玉菡再次瞄准弓箭,对着老虎,寻找时机。这时,老虎跳了起了,抓向三哥,隐隐露出半个肚皮,“嗖”,林玉菡的箭也射了出去,插入老虎腹部。她的力道终究太小,只没入了少许。“吼……”老虎的前爪也拍向了林睿之的脸颊,落下时,已是血肉翻飞,模糊一片!

“啊……”林睿之疼痛之极,大声尖叫。

“三哥……”林玉菡忍不住出声,倒吸了口气,眼泪在眼眶打转,又死死憋了回去!

“三弟……”林谨之顾不得了,盛怒之下,一剑刺向老虎的肚子,横穿了过去,自己却是没能躲过去,被老虎抓了胸口,深可见骨,鲜血直冒,林睿之赶紧拉退哥哥。

老虎伤重,越发狂躁,更是不要命的扑向兄弟俩。兄弟俩重伤之下,吃力应对,不停闪躲。又被抓了几下,当然老虎也没讨着好,多添了几道口子。两人一虎像是从血水里滚了一圈,很是狼狈。拼到这里,双方都是力竭,不过是谁更能忍罢了!

树上林玉菡全神贯注,终是让她逮着机会,一箭射入了老虎的眼睛,末入了半矢,这一箭也用尽了林玉菡的全部力气,自己则被弓箭的后劲带着跌下了树。

林睿之最后一剑结果了它!兄妹三齐齐松了口气。

简单扎起了伤口,林谨之吩咐弟弟妹妹:“三弟扶我,小妹,自己走!快走,再来一只,咱就等死!”林谨之伤的最重,尤其是胸前的一爪,几乎要了他的命!

“嗯。”林睿之扶起哥哥,林玉菡扯下树枝,栓住老虎拖着,兄妹三跌跌撞撞往家赶。

走出祠堂,辞别了老族长和族长。林向阳对着大家说道:“先去趟二哥家吧。”大青山外围离林家村不过五里,以林向阳的神识早看到了一切,甚至林家兄妹三人勇斗老虎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清清楚楚,二哥的血脉怎么也不能有所闪失不是?到是孩子们的表现让他惊叹不已,这份胆识、智慧和意志就是修真界的孩子也不遑多让,要是有灵根倒也是可造之材!

林向筌父子疑惑不已,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忧虑,三弟(三叔)不会如此突兀地提出去他家!

“可是有事?”林向筌急问道。

“也不是大事。”

父子俩苦笑,那就是大事了!以三弟(三叔)的身份林家村能有啥大事,未危及生命罢了!来不及招呼,父子俩匆匆往家跑。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约而同地跟在后边跑。

院子里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大家循着血迹赶到哥俩的房间,看到屋里的情形,都吓了一大跳!李氏面沉如水,拿着剪刀剪着林谨之血迹斑斑、破烂不堪的衣服,身上到处都是伤,尤其是胸前,血肉翻飞,都露出了骨头!王氏压抑着哭泣,收拾着林睿之。林睿之比起哥哥也好不到哪去,脸上更是血肉模糊,很是骇然!林玉菡晕倒在房间的角落,小丫头蓬头垢面、衣衫破烂,露在外面的脸和手也是一条条血痕!

“大夫啥时候到?德远,去接!”林向筌颤抖着唇,立即吩咐儿子。

“我去。”林焕之急忙回道,转头就跑。

“不用!呵,都当我是摆设?存在感太低了!”林向阳自嘲,看来大家都还不适应他修真者的身份,遇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解决,不依不靠!不过他最自豪的不就是这一点?要知道,人,大多数时候,只能靠自己!自己都立不起来,又如何让别人相信自己?如何得到他人尊重?当然,有力不借也是傻子!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

“三弟,几个孩子拜托你了!”林向筌反应过来,拱了拱手,三弟可不是一般人!一时间既惊又喜,再好也不过如此!

“三叔,我……”林德远红了眼,勾着背,哽咽着说不出话,别过了头,孩子们有啥好歹,可真是要他的命呀。

林向然拍拍侄子的肩,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哪不明白他的痛苦,又道:“都是一家人,你三叔缺你一个谢字?”

主心骨到了,李氏王氏婆媳俩总算稍稍放下了点心!林德海一声不吭,把林玉菡抱起放在林睿之身旁,婆媳俩这才发现忽略了小(孙女)女儿,都是脸一红,心痛万分,当时情况紧急,又看她还站着,以为无大碍。现在想想哪能好的了,小(孙女)女儿才5岁呀。

林向阳先看林谨之,可能是痛极了,就是昏迷中也紧皱着眉头!只见他右手抚在林谨之胸处,全身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好起来,不过一刻钟就完好如初!只剩下胸口的一道,留下狰狞的疤痕。林向阳看看其他人,解释道:“他是肉体凡胎,经不起太多灵气洗礼,容易爆体而忙。”

以为林向阳是觉得他们不满意,林德远急忙道:“三叔,真的很好了!要不是您,谨之还不知道要留下多少后遗症!”

林向阳轻笑,知道他是误会了,也不解释,不过到底是心里安慰。又看过了林睿之、林玉菡。林睿之比林谨之好多了,看是凶险,都是皮外伤,就是脸上有些重,不过到是没留下痕迹。林玉菡就更简单了,小丫头不过是脱力,精神又极度害怕之下放松了自然昏睡了过去,就是嘴唇破了皮是咬的;右手虎口震伤了,大拇指和食指有些血痕,是拉弓造成的;两个手掌各有一条深深的痕迹是用树枝勒的。

林玉菡醒来已在自己的小床上,她慌里慌张的爬起来,搭了件外套就往哥哥们房间跑,到了门口看到哥哥们安安稳稳的睡着,呼吸平稳,又慢吞吞地往正厅赶,到了正厅,看到爷爷奶奶、爹爹正在说话,就停了下来,耸拉着脑袋,盯着脚尖。见到孙女(闺女)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几个大人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来,乖孙,爷爷这来……”林向筌唤着孙女,林德远和李氏也停止了交谈,看着林玉菡。

听见爷爷的声音一如往昔的亲切、和蔼,林玉菡一步步的落了过去,到了身前几步就停了下来,也不敢放肆如往常般扑过去。

看到孙女害怕的小模样,林向筌心疼了,一把抱起孙女,坐在自己怀里,低头问道:“我乖孙吓坏了?不怕,爷爷在呢。”

听到爷爷的安慰,林玉菡心中的弦突地就断了,担心、害怕、委屈、自责,通通涌了过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哇……哇……哇……错了,我错了……不敢了……再……不敢了……”

林向筌急了,把孙女搂在怀里,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嘴里道“乖孙,不哭,不哭,你错啥了,不怪你,不怪你,没事呢,不哭……”李氏也急红了眼,很是自责,如果刚回来她就抱抱小孙女,小孙女哪会吓成这样?都是她!可是孙子当时的情况又容不得一丝耽搁!真是揪心!两个老人不停哄着孙女,屋里的动静也吓坏了在厨房做饭的两母女,母女俩匆匆赶来,心里同样没底,大家七嘴八舌的哄着,就是没丁点用,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林玉菡哪听得到这些,只不停地大声哭泣,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都怪她,要不是她,哥哥们哪会去山上?哪会遇到老虎?哪会受伤?一家人都疼她、宠她,她怎么能得寸进尺、不识好歹?怎么能这么任性,害的哥哥们遭了大罪?都是她啊!

听到闺女撕心裂肺的哭泣,林德远心疼得一抽一抽,揪成了一团一团,从父亲怀里抱过闺女往门外走去。李氏起身要跟着,林向筌制止了所有人,小孙女担心哥哥,心里愧疚,去看看也好!

林德远把闺女抱进了儿子房间,坐在儿子床边,哄着嚎啕大哭的闺女:“乖妞,你看,哥哥们没事呢,一点事都没有!”知道女儿听不见,林德远强行搬过女儿的肩膀,让她面对儿子。

兄弟俩早被妹妹震天的哭声惊醒了,父亲话音未落,林谨之就急吼吼的说道:“妹妹,你哭啥呢,让二哥睡会好不?”

“妹妹,哭啥?谁欺负你了,告诉三哥,三给给你报仇去。”林睿之紧跟着说道。说完恍然发现有啥不对,他和二哥是伤号吧?咋这么的,中气十足呢?林谨之也发现了不对,记得他打老虎受伤了来着?兄弟俩齐齐看向对方,都看到对方完好无缺,又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个的完好无缺!兄弟俩愕然地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林玉菡只顾闭着眼睛哭泣,突然听见哥哥们的天籁之音,忽的抬起头,看到哥哥们坐在床上,一点伤都没有,惊得哭声一顿,又放松了下来,哥哥们啥事都没有,真好!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哽咽着又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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