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大悲最是伤神,何况二叔年过古稀!林向阳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一手按住他的肩,一手贴在他的背部,暗自运转真气,一股灵力自他手心进入二叔体内,直到他脸色好转、呼吸平稳才放开手。
二叔林博安只觉得全身暖乎乎的,比泡过汤泉还要舒适,精神好极了,一点都不觉得疲惫!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这就是修真之人的手段吗?看着都叫人热血沸腾!这一刻所有人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情壮志!
老大林向然叫过长孙林焕之把门,看好别叫人偷听。林向阳制止道:“我进门时就布置了隔音屏障,大哥不用担心。”
林向然点了点头,三弟已修真,手段自是凡人不得比拟。他一时感慨万千,看着两位弟弟和儿子侄子孙子,好半响才道:“向阳已经学习仙人术法,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们了!”说到这里,表情越发严肃,“我一直有怀疑:我们家祖上定是大能,最有可能的就是修习仙术!现在向阳回来了,我到是确定,我的怀疑是真的!”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愕地张大了嘴,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是林博安也嘴角轻启,呢喃着,却发不出声音。
林向然看看再坐所有人,都是血脉至亲之辈,想起往事,眼角略有湿润,到是还能控制自己,声音依旧平稳如初,“大家都知道我们林家村是一个祖先传下来的,其实也不尽然。我们先人跟嫡支先人是堂兄弟,是逃难过来的,据说是家里糟了大祸,只活下来他们两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这一支不太清楚,逃难时我们先人才4岁多点,而嫡支先人已有17岁。我们先人只记得他父亲让堂兄带他出去玩耍,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两位先人在这里安家时,此处本是荒芜一片,一代代繁衍生息,才有了我们林家村!好像我们家有什么高深的术法,需要一些条件才能学,学成之后可以容颜不老,变出水火,甚至杀人于无形!嫡支先人的几辈后代子孙到有两三个具备条件的。可惜我们先人在逃难中伤了筋骨,一直体弱多病,儿子和孙子又不具备条件。嫡支先人的后辈也有些看不起我们这一支,到嫡支先人逝世后,更是独享了资源,我们先人这一支是再不知道术法的。好在我们先人逝世前把他知道的一点皮毛告诉了孙子,并嘱咐他在恰当时机口口相传下去。就这样过了10代人,传到我父亲这里,也不过知道,嫡支那边有一个圆盘,圆盘可以测出谁具备条件,而且能学习术法的人寥寥无几,个人天资又各不相同。父亲多方探查也不过知道术法有十二层,嫡支那边除了术法的口诀和圆盘之外再没了其它可以辅助学习的资源,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最厉害的也只学了六层,再不得进益!不过哪怕只学会三层也打得过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了,并且那些术法略有成就的人寿元普遍都过了百岁。”
“可惜……”林向然感慨道,“父亲虽是聪慧至极、手段了得,终是比不过嫡支,嫡支察觉后,很是恼怒,严厉打压父亲,打压我们这一支。说来大致是受先人影响极大,我们这一支开始的几代人身体都较为羸弱、多病,近几代才慢慢的好了起来,子嗣却不丰厚,又历经了几代单传,现在就只有爷爷这一支和堂兄那边的一支,对上嫡支,我们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值得一提的是:比起嫡支的繁杂、利益不均又意见不合,我们这一支甚是团结!虽每况愈下,到还能过活。后来二叔机缘巧合学习了上等武功,我们才稍稍好过!先父先母的早逝……跟这些都拖不了干系!”林向然愤恨,又很是自责、懊悔,自己喜文不喜武,出了莫大的事,无丝毫用处,二弟都能偷偷上山打猎贴补家用!那时候只有10多岁的林向然很是消沉,还是父亲点醒了他。是的,家里正是多事之秋,自己不能作为就罢了,怎能添乱?年轻的林向然打起精神,开始管理家务,学习为人处世,功课更是精益!那时候的林家除了10亩地,也只留下了祖祖辈辈积累的书籍!后来林家的孩子打从3岁起,就开始站桩、打拳,不求成为武林高手,只求关键时候,稍微有点自保之力!
想起惊才艳艳的哥哥,林博安又是伤心难过;林向筌也难得红了眼,紧紧压抑着愤怒;林向阳沉默着,他少时最是淘气,每每闯了祸,都是父母收拾的烂摊子,就是气急,也只是严厉地教导,从不曾动手打过他,现在父母早已投胎转世了吧,只盼望来世一切能顺畅!小辈的也只有林向然的长子林德海见过祖父,可惜那时年纪太小,也不曾留下印象。
好一会才压下了心中沸腾的情感,林向然有意调节气氛,开起了弟弟的玩笑,“三弟你小时候可比小菡儿皮实多了!小菡儿呀,你二哥的小孙女,这一辈就属她最闹腾了,那机灵劲也是数得着数的。二弟呀,你也知足了吧,你!几个侄孙都是好的,又机灵又懂事。就是小菡儿,也没隔山差五的让人跟在后面擦屁股不是?不像某人,直接跳进人家猪圈里,吊猪尾巴!”说着还故意看了林向阳一眼。
知道是说自己,林向阳只当没听见。听大哥提到几个孙子孙女,林向筌灰白的心情也有了好转,稍微有了点笑容。林博安也微微点了点头。至于小辈,那毕竟是三叔(三叔祖)的囧事,想到三叔(三叔祖)的本事,自然是把自己缩起来,就怕被瞧见。
林向然也不纠结此事,继续讲诉:“打小三弟的身体就好,长到四岁小毛病都没有!直到四岁多时,掉进了池塘里,拉着倒垂的柳条在水面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才被人救起,嗓子都哭哑了,我们都吓坏了!你倒好,回到家里不过捂着被子出了一身汗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这时候父亲才意识到可能……三弟具备了学习术法的条件,而且资质还不是一般的好!二叔轻功了得,你看到了嚷嚷着要学。父亲忌惮嫡支,一个二叔已让他们束住了手脚,虽不至于拿不下,却也要颇费功夫;再则毕竟是同族,也不好大动干戈,伤了名声,这才容得下我们。却也不允许再出一个二叔的。父亲严厉斥责了你,私下却嘱咐二叔找一个隐秘的地点教你本事。”
“所以二叔才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让任何人发现!父母逝世后,我要出去游历,你们才答应的那么爽快,也是希望我能有一番机缘,解开家族的疑团吧?”
“是呀,与其让你像我们一样,困在林家村这寸大的地方,不得自由,还不如放你出去闯一闯,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已经搭进了二叔一辈子,怎能再搭上你?就是解不开也没关系,以你的本事,定能生活得很好,这就够了。”
林向阳想到离家前二叔给的那一百两金子,叹了口气,年少不知世事,这会哪还不明白,哪是什么二叔行侠闯荡救了人,人家的谢礼?那分明是亲人勤勤恳恳、节衣缩食存下来的血汗钱!看着白发斑斑的二叔,林向阳感动得无以复加,几步跨到二叔身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其他人亦是,纷纷给林博安行了大礼。
林博安脸色涨红,赶紧起来,扶起几个侄子,骂道:“都起来,你们都是干啥?”
“二叔,您听我说,这个头我早就想磕了!大家都该!您为了我们付出的太多了,一辈子都没成家,这大把年纪连个子嗣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们拖累,您的日子该是何等洒脱!我们对不起您!”林向然哽咽着,代表大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林博安叹了口气,对侄子侄孙们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都不许说这些!我们是一家子,谈啥恩的,大哥的孩子,我亲侄子们,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说罢又瞪起了眼,“你们不是我子嗣?有你们,我还要啥子嗣?下次我敲你们。”说又缓了口气,笑眯眯的道,“向阳回来了,还带了那么好的消息,大哥大嫂,在天之灵也安息了。我们家呀,好日子还在后面!”
其他人纷纷应是。
林向阳沉思道:“嫡支传下来的应是练气期的口诀,这个在修真界很是平常。测灵盘也不是啥稀罕之物!他们要想更尽进一步,在这世俗界是不可能的。而我们根本不了解先人灭族之祸的信息,我们先人很有可能是修真界的家族!四五百年在修真界根本不值一提,有人闭个关都是百年时间,难保不会有人记得当年的事!这样太过被动。大哥,通知嫡支吧!”
“我知道了。德海,你明天亲自去请族长过来。天色已晚,大家都散了吧。二叔父,我送您回去。”林向然边说边起身。
“大哥,不用,我陪二叔,顺便在二叔家歇息。”林向阳制止道。
“好,德海去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