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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火化

等若凡姑姑和媛媛离开许久之后,凌霜才忍不住问道:“我听胡医生说,你等葬礼结束以后会亲自送一部分申老元帅的骨灰到大秦星系对吗?”

心里难免一丝愧意,毕竟他之前答应过要和凌霜一起报考星际舰队的,这还是若凡第一次对凌霜食言,但又不得不食言。沉重地点了下头,“嗯!”

凌霜没有生气,也没有劝若凡别去,她同样知道以若凡的性格再劝他也没用,更何况这几天她也感受到了申老元帅对于若凡的重要性。

看着若凡认真说道:“除非你让我和你一起去照顾你,不然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一阵苦笑,也有感动。“放心,胡医生会和我一起去的,有他在路上照顾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不是已经报名参加星际舰队的吗?算下来一个月后就要考试了,你哪还有时间陪我一起去?”

没有轻易放弃,凌霜继续说道:“胡医生是个大男人,哪会知道怎样照顾好你?有我在你身边总是要方便许多。至于报考星际舰队的事,大不了不参加考试了呗,等我和你回来再一起报考不是更好吗?”

“胡闹!报考星际舰队而无故缺席考试,是可要按照逃兵处理的!”若凡脸色一变,轻微斥了一句,接着又赶紧好言相劝道:“放心吧,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这次你一个参加考试,没有我和你竞争,你岂不是轻松拿到第一名,还有啥不高兴的?”

见她还欲争辩几句,若凡又说道:“好啦,呆在外面这么久不回去,也有些说不过去了,你赶紧把我推回去吧!”

无奈只能作罢,“哦!”应了一声,小心地推着轮椅,把若凡送回会场。

来吊唁申老元帅的人还是一样的络绎不绝,回到原来的位置再次看到老人安详地躺在水晶棺里。若凡多么希望躺在那里的老人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永远地睡着!尽可能地让多看老人几眼,因为过几天老人就将火化,因为怕自己糟糕的记忆有一天会忘记老人的模样!此时充满血色的眼睛里已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水,因为它已经干涸,可心里的痛却是停止不了的。

葬礼第一天,来吊唁的人从清早到凌晨就一直没断过。静静地在旁边守着老人的灵堂,今晚他没有睡觉,没有按照口诀进行“炼体”,而是默默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承受不住了才被人送回卧室搀扶着上床休息,还是没有“炼体”,因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出那个姿势。

第三天又是守了一天一夜的灵。

第四天清早,看着八名统一身穿黑色军礼服,一般身高的军人,庄严而沉重地将老人的遗体抬到火化炉里。在炉门关上的那一刻,若凡心中那种焦虑与不安却是突然平静下来。回忆太姥爷往昔峥嵘岁月,因家境贫寒,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就选择参军,即使没上过大学,但也靠个人努力考上星际舰队,与数十万士兵,开拓者一起建立了人类第五个殖民星系,罗斯星系;60多年前,识破“进化人”阴谋,上报参谋部却不得重视,最后星际舰队主力被突然袭击覆灭,只剩他带领一支分舰队绕开“进化人”舰队封锁线逃回地球;接着,临危受命,组织联邦残余舰队,以不足对方三成的兵力在木星神奇般阻止了“进化人”的进攻;与李君河之子李志高里应外合,从内部成功策反了亲联邦进化人,大大削弱“进化人”实力;南门星系比邻星一役,指挥包围并全歼“进化人”舰队主力,吹向联邦反攻号角;54年前,亲自带领舰队攻破“进化人”最后的据点,天狼星系,结束了人类历史上这场最大的浩劫之一。申老元帅就是这样一个为联邦,为人类奉献一生的伟人,直到二十年前因病重不得不退役前的最后几个月,还在奋战在人类开拓浩瀚星空的第一线上!

不远处殡仪馆外的广场上,“砰,砰,砰。”十二门三百多年前的老实火药型礼炮对着天空,不断地响着,像是在为老人送行!一共一百二十响,代表老元帅光荣的一生!

“太姥爷这一生是光荣的,是全联邦,全人类共同尊敬的!所以太姥爷的死,是真正的‘重于泰山’!”想到这里,眼里的伤感不禁被一股浓浓的敬意取代!

如今的火化炉虽然也叫“火化”炉,但却与旧时用高温炉火焚烧尸体不一样,而是以高能激光取代,更快更便捷地完成“火化”这一过程。很快,伴随着最后一声礼炮声响消失在万里云空,老元帅遗体的火化过程也随之结束了。十四名殡仪馆的员工小心翼翼地把老元帅的骨灰一一捡起,再用绸布分别包起,分别放入十四个统一“四四方方”外形,却刻着不同图片的檀木骨灰盒里。每一幅图片都代表这老元帅生前曾近战斗过的每一片星空。从人类开拓的第五个殖民星系,罗斯星系;到以少敌多,抵抗住“进化人”大举进攻的母星;浴血奋战,全歼“进化人”舰队主力的南门星系;指挥攻占的“进化人”最后据点,天狼星系;最后到太姥爷退役前亲自带领征服的最后一个殖民星系,樱花星系。每一幅图片都代表着老元帅的每一次光辉历史!

二叔公最先上前,如今已有80多岁的联邦元帅今天却穿着一身星际舰队早已淘汰的士官军服,这是当年他参加星际舰队时,他父亲亲自发到他手里的!亲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殡仪馆员工手里的骨灰盒,在用洁白色的绸布盖住之前,还能依稀看到骨灰盒上面刻的是太阳系最大的行星,木星。巨大而美丽的木星环下还有一颗“木星的眼睛”,记录着老元帅当年在这里的辉煌。

接着,几位舅舅,表哥,表弟全都一一上前,从殡仪馆员工手里接过骨灰盒,就剩下坐在轮椅上的若凡了。

申家男子都参加了星际舰队,与他们绿色的军装不同,若凡依旧穿着万年如一日的一身灰白,显得他的身体更是瘦弱几分。阻止想上前来帮他推轮椅的姑姑和凌霜,若凡没有让人帮忙,艰难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牙齿紧紧咬住的下嘴皮都破出了血。

从他走的地方到拿着太姥爷骨灰盒殡仪馆员工那儿并不远,但这短短的路程却让若凡耗尽了毕生精力一般!尽管速度很慢,但在场等待的人,包括联邦总统等无数高级官员和权贵,没有一个心生怨言,坚强向前慢慢走着的少年是向老元帅表示的最大尊重,也赢得了他们所有人的尊重!

不知多久,终于走到了太姥爷骨灰盒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拼了命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站稳,接过了自己要送的那份太姥爷重似千斤的骨灰盒。

就在这一瞬间,只感觉到一股股熟悉热流从全身每一个穴位疯狂涌进,涌到全身每一根血管,每一条筋脉!

“啊。”一种发自全身骨髓深处的颤栗感,让若凡不禁一颤。与前几次夜间“炼体”时,气流缓缓涌入身体后就消失了不同,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口诀上所谓的宇宙源力疯狂地进入到他身体以后就被全身各个部位吸收了;能感受到双腿不再软弱无力,仿佛能够一口气跑上几十公里一般,就连小心抬着骨灰盒的手臂也变得更有力气!而他感受不到的是,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吸收着由遍布全身的筋脉、血管送来的宇宙源力。受此刺激,大量的新生细胞不断诞生,而且比以前的细胞更加强大,更有活力!肌肉组织变得更灵活有力,骨骼密度提升等等。。

拒绝了连忙把轮椅推过来怕他摔倒的凌霜和姑姑,继续徒步向殡仪馆外等待着送他们到航空发射站的黑色车队!不远处一直关注着他的众人全都惊讶了,走在最前面的若凡二叔公和申家众人也是紧皱眉头。刚才连那么一小段距离都走得如此艰难的青年,现在又要走那么远的距离到殡仪馆外的街道!不由难免让人担心。就连一向很了解他的陈管家也赶紧跑了过来亲自确定他的身体状况后才敢让他继续徒步前行,毕竟他手里拿的可是申老元帅的骨灰盒!

他在李家的几个一向瞧不起身体虚弱的他的堂兄更是由刚才的尊重转为嘲讽,“他摔倒是小事,要是把申老元帅骨灰盒给摔倒了那就成联邦罪人了!真不知好歹,这种事可不能由着他性子去做。”小声议论道。可惜陈管家亲自去确认过,他们的议论阻止不了若凡的脚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若凡不再像刚才那般艰难,而是很轻松地抬着太姥爷的骨灰盒坐上了给他安排的那辆黑色悬浮车。

“难道他刚才是装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轻松?”若凡某个长得跟猪一般肥胖的表哥大声惊讶道,惹的几位李家长辈转过头去狠狠瞅了他几眼,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可是其他几个没有开口的人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只不过没他那么傻大声说出来而已。

在所有联邦高官权贵都上车以后,长达数公里的送灵车队终于启动。

为了照顾所有尊敬申老元帅的普通群众的想送老人最后一程迫切之心,车队将从金沙市中心由老元帅名字命名的“进元大道”缓缓穿过,再掉头走北环线回到星际舰队总部,最后在军方太空发射站分别搭乘扬帆集团特别提供的十四架高速运输飞船飞往十四个目标星系,而且每艘飞船都会有两艘太阳系分舰队派出的高速战舰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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