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匆匆数载,转瞬即过。
燕子坞,参合庄一座院内
慕容复一袭黄衫,身如轻烟,辗转腾挪,握之为拳立则为掌,竖指勾爪,劲风阵阵,忽的,身如弱水,缓而静,其中蕴含的力量抱而不漏,欲要催毁一切。
‘邓大哥,公子爷的手段越来越鬼神莫测,要我说什么北乔峰南慕容,那是公子爷不愿去争。’包三哥愤愤的说道。
‘公子爷这些年涉猎甚广,佛、道二家典籍更精,要说到功夫,除了家传的参合指和斗转星移,就只是练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却也不知道公子爷到了如此地步,拳随身走,收发由心。’邓大哥一脸钦佩之色。
‘大哥,你这人也凭地无趣,只说那功夫,公子爷这功夫自是厉害。公子爷说功夫要修而后练,这些年我也渐渐知晓,但你说就公子爷这一身功夫比之乔峰如何?’包三哥仍旧对北乔峰排在南慕容之前耿耿于怀。
‘公子爷不在乎这般虚名,咱们何苦庸人自扰呢?’
‘也是,也是!’
慕容收功之后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谈论,心情颇为舒缓。
参合庄几年来虽与世隔绝,但还是有些江湖消息传进来,他在等,在等鸠摩智,等段誉。十年寒暑,尝一试天下。
‘公子爷,公子爷,有个大和尚说是老爷知交,带着个年轻人来说要祭拜老爷。’阿碧匆匆跑了进来。
‘终于来了。’
燕子坞,芦苇荡外驻泊处,一位大耳方脸和尚正坐在雨亭歇息,旁边的年轻人一脸愁苦。大和尚眼见先前进去禀报的婢女跟着一个黄衫青年走过来,正要上前见礼。
却见黄衫青年立掌劈了过来,话未开口又噎了回去,瞬时也有了些火气。双腿腾空,犹如猎鹰,至上而下抬手就是一记拈花指,以攻对攻。
顿时燕子坞湖畔,劲气四射,内力飞扬。
段誉在一旁瞠目结舌,这贼和尚在大理可说是横行无阻,来去自如,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却不知这中原竟然藏龙卧虎,只见这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似不见任何吃力,反倒是这和尚节节退后。
四大家臣远远站在一旁,心里也微微吃惊,没想到这大和尚功力竟也如此深厚。
此时鸠摩智心里更是惊惧,黄衫青年一比一招快,内力也愈来愈醇厚,他不得不弃攻而守。看眼前之人的年纪,约莫也猜到此人的身份,想要解释却无法开口,一想到自己恐怕要栽在这里,心里不由微微发苦。忽觉一道掌风袭来,劲力绝伦,无力硬接,只好退让开来。
‘家父曾言及大师学究天人,武功高绝。今大师只要接晚辈一指,还施水阁武学典籍任大师借阅。’
话罢,慕容复反身收掌,抬手一指,无迹可寻,刹那之间,鸠摩智只觉有莫大危险向自己逼近,他此时本就力竭,更觉无可匹敌,不知从何抵御,只能坐以待毙。
就在鸠摩智觉得自己会把性命丢在这里的时候,那股危及性命的感觉消失了,一时间风淡云轻,而鸠摩智后背渗出丝丝细汗。
鸠摩智劫后余生的神情落在慕容复的眼中,有些落寞。
‘大师,晚辈慕容复适才多有得罪,请大师见怪。不知大师来燕子坞有何贵干。’慕容复对鸠摩智这种武痴更多的是敬意,痴于武,忠于武,最后大彻大悟。
‘小僧曾与慕容老先生相识,老先生指点小僧甚多,情深恩重。得知老先生生前久慕六脉神剑剑谱。’在鸠摩智讲述来龙去脉的时候,慕容上下打量着段誉。
青衫冠巾,清秀淡雅,一副好相貌。
‘大师,既是家父旧友,请随晚辈进庄小憩片刻。’等鸠摩智说明来意,慕容复邀其进庄。
段誉跟在几人后面,打量着参合庄和慕容复,暗叹中原果是人杰地灵,自己习得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六脉神剑,却也不是大和尚的对手,这位慕容公子手到擒来,让这大和尚不敢放肆。
这参合庄上下也是楼宇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这些奴婢仆人也是井然有序,行走之间俨然可以看出这些奴仆都有些拳脚功夫在身。
可一想到要将自己在慕容老先生墓前焚化,段誉就不由颓丧。
而鸠摩智心里就较为复杂,此次过来他本就没有什么歹意,缅怀慕容老先生是处于真心,想用段誉这本‘活剑谱’换取去还施水阁一阅是出于本心。只是现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到自己连一指都没有接下来,心下也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