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夫人某日突发奇想,定于三日之后举行夏日赏莲会,琅府上下不论老少贵贱都可以前来参加。而且,几个姨妈所生的女儿也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是时候选入宫了。
这是琅府的命运,延续了好几代,不论谁做皇帝,特定的日子总要往他们琅府挑人。前几年送去的琅画瑛的亲姐姐,现在也算是一宫之主,只是不久前得了肺痨在自个儿宫里死了。北宫帝又是新帝,现他的宫里仅仅一个正宫皇后,三个妃子。这次的赏莲会正好再物色几个送去洛城。
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琲琀太小,倒是那玘玥七岁妙龄…。罢了罢了,她欠那孩子太多还是让她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吧。
“小姐。”秋水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水,“夫人要举办赏莲会,小姐…。去否?”玘玥坐在窗前看书只微微一抬眸,轻轻摇了摇头。秋水放下汤,半蹲在她旁边,“小姐还是去吧,这次赏莲会从前未有过,琅府上下都会参加您好歹也是大小姐…”
“大小姐?”她冷哼一声,“我从不稀罕。”
这倔脾气,今天怕是劝不动了。秋水揉揉眉,直起身来,“那奴婢先走了,这仙贝汤是我特意嘱咐人煮的趁热喝了吧。”玘玥点点头,放下书,乖乖地一口一口地喝。秋水欣慰一笑,掩门而出。
赏莲会如期而至,偌大的花园此时塞满了人。琅老爷琅夫人坐在上座,奴婢们忙上忙下,什么少爷小姐姨太太全来了,由尊贵低贱依次坐开,琲琀是最大的,就坐在琅夫人身旁。琅画瑛打扮得尤其出鞘,一袭曳地飞鸟描花长裙,还有头上的云鬓花颜金步摇,那是她母亲花大价钱买来的。
哼!琲琀心中闷哼一声,她以为自己今天已经特别出众了,没想到这个姨太太之女竟打扮得敌过了自己。她抖了抖头上开得正好的粉红菡萏,一脸不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琅画瑛身上,都没有人注意自己这个琅家大小姐了。可恶!贱人!
“琅夫人今日真是艳压群芳,瞧那金簪,啧啧,老爷独赏的吧。”蔡姨娘满脸堆着笑。
啧,最讨厌这种女人了,一副哈巴狗嘴脸,硬是要热脸贴冷屁股,琲琀鄙夷地舔了一口嘴唇。
“妹妹啊。”琅夫人擦了擦手,“这金簪是琲琀送的。”
“琲琀?”蔡姨娘十分吃惊,“多孝顺的孩儿啊,何时也给姨娘送一个啊?”“会的会的。”琲琀甜甜一笑,“晗晗屋里还有几只簪子本打算赏给奴婢,那想来送给姨娘吧。”
这……蔡姨娘悻悻地坐下了。哼,下贱东西。琲琀喝了口汤,咂了咂嘴。“还有一件大事。”琅夫人站起来,“各位妹妹们,想来你们的女儿也出落得标志了,皇宫又传来话,我们琅府怎么说在朝廷也有一席之地,况且新帝登基免不了选秀女去充实后宫,太后之令择两位姿色不错的妙龄女子入宫为妃。那各位小姐们可有自愿的?”
一番叽叽喳喳的争论过后,薛姨娘率先站了起来,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长女的不幸遭遇,死了也没几个人陪葬也没有什么慰问,“但太后之命不可违。”她擦了擦泪水,“妾身推荐琲琀小姐肤白貌美气质佳,何不让她入宫,琅夫人也好跟着沾沾光?”众人纷纷点头称许。“不可。”琅老爷发话了,“琲琀尚小,不可入宫。”
琅琲琀的眼珠“骨碌碌”一转,既然你薛姨娘说入宫不好,又让我去这不是明摆着不想我好嘛,那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父亲,晗晗觉得画姐姐为上佳人选。”她轻笑一声,“画姐姐沉鱼落雁之貌必会让新帝动情。”
“你!”薛姨娘“噌”地站起来,“我的一个女儿已经入宫了你现在还让我与唯一一个孩子分离好歹毒的心肠。”
“搞清楚,谁是正室!薛姨娘不得对大小姐无礼!”琅夫人怒火中烧,“摆正你的位置!”
“薛姨娘,为了琅府的大局着想,儿女情长此刻又算得了什么,画姐姐,你说是吧。”琲琀把目光投向一旁很久未发声的琅画瑛。
“我…。。”她正欲开口,可琲琀怎会给她这个机会。“父亲您觉得呢?”琅老爷点了点头。“好,那一个人选确立了,还有一个呢?”琅夫人坐回位置上,身旁的奴婢为她执扇扇风。“倒是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她的眼中钉这一次就一举全歼灭了,让她们都进宫滚的越远越好。琲琀嘴角抹上一丝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