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必就是爱情吧。
漫长的黑夜过去,亮渗透进了纱窗。依旧如故,男耕女织,只是卫枍浔不知跑去哪儿了。玘玥轻笑,罢了。
小屋内空荡荡的,似乎只有她一人。叫了几声无人应答不觉心慌。她慌忙跑出去,拉住邻居:“伯伯,这家人呢?”
昨夜睡得太晚,今早只是起了迟些,怎么这发生的种种一切都好像是个梦呢。他们还互相许了誓言,结发,天下,统统不作数了吗。
邻居想了想才说:“你说夫惜姐啊,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就出去了,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她看够了离别,可能有些杞人忧天了吧。不觉在这生活已有两年了,她好不容易笑,好不容易心安,好不容易爱上,上天怎么会那么狠心。
她进了屋,安安稳稳等他们回来。
过几日就是玘玥十一岁生辰了,四个人在一起吃顿饭吧。
从上午等到下午,还是没有回来。屋外也开始下起了磅礴大雨。
雨下了很久,直到傍晚,终于有人回来了。
但,只有一个人,夫惜。
她的脸上除了雨水还有血,触目惊心的血。
玘玥呆了。夫惜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劲的收拾包裹,抽泣着。
“夫惜姐姐。”半晌,她说话了,“怎么回事?”
夫惜停下手上的动作,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卫枍浔的叔叔,他来了。
“赶紧走,他们来了。”
“谁来了,枍浔呢!”玘玥急的掉眼泪,“他人呢!”
叔叔背上她拉上夫惜出了门,一路跑到后山,那儿有一个山洞。从这里向下望去,整个村庄尽收眼底,村庄外站着一伙人,手持刀枪,气势汹汹。
夫惜哭了出来,一旁的叔叔拍着她的肩也在抹眼泪。
“卫枍浔呢。”玘玥平静地问。
“对???对不起,他被那伙人抓住了。”
那伙人?是谁?
“是皇上的人,不知怎的知道了我们在这儿,来清理门户的。”叔叔说,“我们是卫氏的余孽,本就该死的。但玘玥你不是,所以你赶紧走。”
走?走去哪儿?
她摇摇头,“我已和枍浔定下婚约,从昨日开始便是卫氏的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不值得,枍浔他???恐怕已经死了。”
死了!?这绝对不可能。
玘玥发疯地晃着脑袋,“不会的,不会的。”
到底是谁告诉了皇上,到底是谁。
她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凶狠,“夫惜姐姐,你们快逃,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话音未落,那伙人冲进了村庄,开始了屠村。
她看见小毛,王嫂倒下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又是死,果然,天煞孤星,呵呵。
雨下的又大了些。
村庄里有一条河,是红色的。
她没有说什么,跪在了雨天泥泞的路上。
“感谢两年的照顾,是我害了你们,害了枍浔,既然夫君已死,我便要与他共赴黄泉。就此别过。”重重地她磕了几个头。
未等他俩反应过来,玘玥跑下了山。
“住手!”一声大喝。她拦在那伙人前。
为首那人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琅玘玥。”
那人一怔,跟后面几人耳语了会儿。“滚,别妨碍爷爷们。”
“不就是杀卫氏余孽们吗,我就是!”
“笑话,你姓琅,小姑娘快点让开。”
“随你们信不信,我是卫枍浔的结发妻子。”
众人面面相觑。“你是那卫家少爷的娘子?”
“我夫君呢。”
“奉皇上之命已送他上西天了。来人呐,绑了送去琅府,好生伺候着。”
她总算是看见了那头子身后,几个小喽啰架着的人。
“公子好生面熟。”她轻声道,眼泪与雨水融在一起。
这一刻魂断魄碎。
“好了回去交差,那两个一男一女雨这么大也找不着了,回去说杀了卫氏少爷弟兄们好去讨酒喝。”
嘈杂声中,玘玥眼一晃晕死过去。
她倒是宁愿这一切都是梦。
卫枍浔给她的东西不多,一束结发,还有一支簪子,海棠并蒂簪。
醒来后,她又回到了地狱,这个地狱相比两年前已有大不同。
琅琲晗虽已八岁,却出落的亭亭玉立,宛如一大姑娘。玘玥现在被绑在椅子上,正前面对着琅老爷夫人,还有众多姨太太,几乎所有人都到了。
“琅玘玥,你好大的胆子!”琅夫人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