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异于爆炸性新闻!孙媛吃惊地看向电视,画面正切入到了“详情报道”。
画面展现的是废旧的工厂,环境破败不堪,地面铺满一层厚厚的落叶和枯草。污秽之中躺着一个僵硬的尸体,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孙媛尽力地朝电视机靠近,探望许久也是徒劳无功。
真正的何一洋就在面前,鬼知道白布下压着的是何方神圣?
突然,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人出现了,观花细长的拐杖,花白的头发,老人突然转过身来,孙媛定睛一看,真的是他!
何氏集团的董事长,何一洋两兄弟的亲生父亲,何光明!
难不成就在孙媛想法子搞到包扎用具时,老爷子策划了一场尸体发现仪式?孙媛突然觉得脑子一轻,像是刚刚从一场深邃的梦里苏醒,这是上天的玩笑吗?
孙也绝对可以确定,老爷子的行动何一涛零参与,一概不知,否则这么重要的决定何一涛绝不会让自己受伤误事!孙媛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她也相信自己的分量绝对没有这件事优先。
那么追杀何一洋的主使究竟是谁?难道不是青年有为的何一涛,而是老谋深选的何光明!
巨响在孙媛身边敲响。
是何一洋愤怒的一掌拍在桌上,对着电视里的何光明,何一洋满脸的表情都是憎恨。
“为什么?为什么!”何一洋对着电视大喊,回答他的是淡淡的回音,还有孙媛的沉默。
默默地把纱布一圈圈缠好,孙媛打一个死结,说:“别喊了,他听不见。”
何一洋的手指笔直地指向屏幕里冠冕堂皇的何光明,愤怒把他的嗓子烧得沙哑:“我恨!我恨他!我恨不得扒光他的皮,喝了他的血!”
孙媛看向滔滔不绝的何光明,和记忆里上午的画像相比,何光明的威严全部隐藏,态度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心底忽地涌出一股凉气,拿起遥控关了电视,低着头闷闷地说:“好好养伤,现在的你没资格也没能力唾骂他,只要他再狠辣些,你的命下一秒就交代了。”
何一洋的表情一片愁云惨雾,希冀地看向孙媛的全家福,自卑地说;“我一直幻想我的家庭和你家一样,和和美美幸幸福福地生活,可从开始这个幻想就是个无法完成的泡影……何光明,是他毁灭了我们的家庭,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夺回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孙媛的心突得一颤,下意识问:“你恨何一涛吗?”
何一洋的视线嗖地甩在孙媛的脸上,刚刚张开嘴要回答,孙媛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陌生的来电号码,孙媛端着手机犹豫许久,心里不祥的预感跟着喧闹的铃声凌乱起来。扔下何一洋走到阳台,孙媛接听了电话:“您好!”
“媛媛!”亲切的一声呼唤,威严的口气被慈祥代替,高高在上的思想根深蒂固。
孙媛立刻反应过来是谁的电话,与董事长的交集大多因为何一涛,第二次联系的态度转变得这么亲密,结合何一洋的悲惨遭遇,孙媛立刻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对待老狐狸得小心再小心,孙媛拿出平时无二的语气回答:“是我,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何光明对“董事长”刻意疏离的称呼并未上心,宽和地笑了笑,竟然和孙媛寻求帮助:“你应该听说了家里的事情,一洋的尸体下午在郊区发现,如今一涛又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我身边实在没有顶用的人儿帮衬着。一涛既然喜欢你,我瞧着你也是个踏实善良的姑娘,能不能帮帮叔叔到医院照顾一涛几天?”
“我……”
孙媛才说一个字,何光明又接着说。
“公司和家里都让人焦头烂额,叔叔这辈子都是个要强的人,从来没有求过人,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吗?”有一次情真意切地请求。
孙媛转头看向房内,何一洋正失魂落魄地盯着电视发呆,哪怕深知何光明是个老狐狸,也被他的话动摇了:“那好吧!”
孙媛低下头,要不是何一涛豁出性命搭救,自己早就被马总糟蹋了,平白无故地让他落一身伤和一辈子的后遗症,这个忙怎能不帮?
何光明立即笑逐颜开:“车在你家楼下等着,今晚你就来医院吧!工作的安排我来负责,一涛的伤利索之前你就不用上班了!”
老狐狸!
原来何光明早就知道孙媛肯定答应!
孙媛气得肺冒烟,朝楼下望望,黑漆漆的一片立刻亮起两盏大灯,孙媛只得服气地说:“多谢董事长的安排!”
回到客厅,何一洋立即问:“谁的电话?为什么不在这儿接,是你的男朋友?”
恐怕只有这个借口用来解释最恰当,孙媛跟着响应:”恩,他发烧了,我得去看看。”
何一洋没想到竟然猜对了,甜甜地笑了笑,说:“快去吧!这个时候最培养感情了,我也可以静静地想一夜,两全其美!”
孙媛怕耽误时间引起何光明的怀疑,连忙穿好鞋拿起背包,走时匆忙地说:“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孙媛久久无语。
何一洋走到阳台吹吹风,无意间看到一辆车悄悄地离开,黑色的车身隐藏在黑夜里,如果没有车位的灯光,何一洋几乎看不到他的踪迹。
是谁家的车呢?何一洋疑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