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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身成亲

有一伙土匪,靠劫人钱财为生,近日在窑子花光了钱财,于是劫持了这一带最有钱的两户人家,富商刘老爷的二女儿,富商李大老爷的大儿子。

小黑屋里一片漆黑,被捆绑住的刘桐听到了屋外的脚步,透过窗户看到了火把的亮光,嘴被酒楼擦桌的抹布捂住了,只好呜呜呜呜呜地叫表示自己的喜悦,可是窗外的人一开口“哈哈哈哈哥哥这下我们发了,刘李两家可是这一带最有钱的两家啊!”另外三个男子听了这话也哈哈哈哈大笑,刘桐只好听完对话只好呜呜呜呜呜呜地表示自己的伤感。

土匪就是土匪连开门都这么匪,一土匪男子踹开门,那个被称为哥哥的男子无力叹了口气,然后一巴掌重重拍向踹门土匪的后脑勺“妈的,你个蠢蛋,踹什么门,门烂怎么关这两个财爷。”

踹门土匪恍然大悟“对对对,哥哥说的对。”又自责道:“我怎么那么蠢啊?真是,差点就把钱放走了。”

哥哥土匪踢一脚给踹门土匪“点蜡烛去,黑漆漆的。”踹门土匪乖乖说是,然后点了四个蜡烛,小黑屋顿时明亮起来。

刘桐看到另一个土匪抓着一个男子,哈,这不是李修嘛。

抓着李修的土匪把混混沌沌的李修一把丢到刘桐身边,另一个土匪把刘桐嘴里的抹布拿了出来,在刘桐和李修面前放了饭和水“哼,我们也算有良心了,还给你们饭吃水喝,知足吧。”

土匪们走后,刘桐左望望右望望,用嘴把李修碗里的鸡腿咬到自己碗里,然后用脚拍拍李修的脸”“喂喂喂,醒醒啊,李修,李修。”李修不耐烦把刘桐的脚拍开“吵死了。”估计迷药劲过,他又困睡着了。

刘桐费力把鞋子脱掉,两只脚夹住放到李修鼻子,然后重重踩一脚那只绣花鞋“看你醒不醒。”李修招架不住彻底惊醒立马坐了起来看向刘桐“干嘛?”

刘桐眼睛瞪得大大“你能不能叫一声。”李修切的一声“被抓的时候那些土匪就说也抓到你了,我早就知道了。”刘桐咂咂嘴,又道:“怎么办啊?”

李修轻松说道:“什么怎么办,我被抓的时候,我有个小厮溜回去报官了,那几个都是笨土匪,过了今晚就得了。”

刘桐哀怨地说:“手被绑着吃不了饭,怎么办啊?”

李修定定望着刘桐,最后仰天一叹,又倒下睡觉。

刘桐又用脚把李修叫起来,李修不耐烦道:“又干嘛?烦不烦啊你。”

“你帮我把绳子咬开,我要吃饭。”

“咬个皮。”

“你快点,鸡腿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修不理。

刘桐气哼哼“好啊,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刘桐又把刚才那只绣花鞋放到李修鼻子,眼疾脚快乘李修来不及反应重重踩下那只绣花鞋,李修憋气憋得脸红了刘桐才放开“不咬绳子,一个晚上都这样。”

李修恶狠狠地盯着刘桐“臭婆娘,转身过去。”

刘桐得意看李修一眼,然后哼着曲转过身去,李修费力把绳子咬开,然后转过身去“你也把我绳子松开。”刘桐伸个懒腰,把李修绳子解了,然后喝了一大口水,拿起碗嘴馋地舔了舔嘴唇又定定望着李修。

“你又想干嘛?”

“没筷子。”

“..”

“手抓,脏。”

“哦。”

刘桐翻翻稻草,找出一根木枝折成两根丢到李修面前,然后拿起那只绣花鞋“把那两个树枝磨成筷子,要不然你就留只手留条腿再回去,反正我家钱多。”

“..。”

李修默默拿起树枝走到角落无声地用指甲刮树皮。

李修刮完后煞气重重地丢给刘桐,然后闷头睡觉,刘桐吓了一跳,用点李修碗里的水把“筷子”洗干净,然后忘我有声地吃起来。

李修又猛地起身,刘桐吓了一跳,李修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刘桐的“你为什么有两个鸡腿?”

刘桐娇羞一笑“奴家美呗。”

李修做呕状“不要脸。”

李修见刘桐吃完了,一把抢过“筷子”“借我一会。”然后匆匆扒饭吃,刘桐撇撇嘴,把小黑屋里所有的稻草拢在一起做床垫和被子。

李修把刘桐拢在一起的稻草拿来一些,刘桐不肯“不能拿我的,自己去找。”

李修冷笑一声“你叫我去哪里找?拿来。”

“不给。”

抢着抢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像小时候那样打得两败俱伤。

李修怕惊醒那帮本土匪先投降了“真是粗鲁,要不是那个穷秀才家里穷,你以为谁会娶你,哼。”

刘桐扯眼皮吐舌头“你懂个屁,嫁过去我就是女大王了,想干嘛就干嘛,他老母也训不了我。”

李修竖起大拇指“高人就是高人,穷秀才真是可怜。”

刘桐分一半稻草给李修“不准骂我小气了,哼。”

李修白日被绑睡饱了,现在睡不着了,只好望着窗外的夜景,如墨黑的夜空中月娘发出光芒,李修顿感无限惆怅“窗前明月光。”

“低头思故乡”刘桐接了一句。

李修翻身“你怎么还没睡?”

“没我家床舒服睡不着。”

李修不屑道:“娇气。”

李修问:“你怎么被绑来的?你爹不是说要把你养成深闺淑女嘛,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爹送批货,去京城了,我和娘亲说我找苏姑娘论诗画画,我就出来了,听说一山寺的鸡好吃我就来了,我把鸡烤熟了,那帮土匪就出来了,然后我就在这了。”

李修嘴角动动,真不知道她一天在想什么“你就吃吧,吃吧,惹祸没?”

刘桐想家了,从小到大就没离开娘亲一步,也没在生地过夜过。

如果现在在家,睡得就是高床软枕头暖被窝,哪像现在又冷又饿。

又想自己娘亲知道自己被土匪抓,现在该是哭个不停吧,自己这么大还让娘亲担心,想着想着心酸酸的。

李修正纳闷刘桐怎么没声了,听到刘桐抽泣声,慌慌张张起身“你怎么哭了?”

“我想家了!”

李修吞下“矫情”二字,从小不就这样嘛,打不过就哭,不给糖吃就哭到给为止。

李修别别扭扭安慰道:“别哭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我……我……不是在这嘛!”

这时。

传来脚步声和土匪不耐烦的说话声“他们又不会跑了,看什么看,真是烦,啊啊啊肚子痛,奶奶的,上趟茅房先。”

屏住呼吸的李修和刘桐都松了一口一起。

刘桐跑到李修旁边“怎么办啊?”

李修一把擦掉刘桐的脸上的眼泪“绳子都解了,赶紧走吧,走出去他们就找不到了。”

李修拉着刘桐轻轻推开门,探出头查望四周,发现漆黑一片,一个人也没有。

“把鞋脱了,拿在手上,地板是木头做的,穿着鞋有声音万一惊到土匪了。”李修边说边把鞋脱下来,刘桐乖乖听话也把鞋脱下来。

两人有惊无险的逃出客栈,逃出后李修没有任何头路到底往哪条路走,但是时间急迫,看见客栈门前有匹马,赶紧带着刘桐上马逃回城里。

一路顺畅,土匪没有跟上来,大半夜了城里还很热闹。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李修看到这场景不禁想到这首诗。

李修脱了长袍给坐马上前面的刘桐“遮住脸,别让别人看到脸,要不然穷秀才就不要你了,你也当不了女大王了。”

刘桐哦一声,心想不要就不要谁稀罕,想着拿袍子遮住脸,看到袍子上有好几个是自己刚才打架抓窟窿忍不住暗暗偷笑。

李修骑马骑到衙门。

下马了把刘桐带自己身边,这么笨的一个人万一又被拐了怎么办。

衙门还开着,李修带着刘桐去东边花厅找县令。

一个捕快接待了李修和刘桐,正在和姨娘作乐的县令赶紧出姨娘房门见李修和刘桐。

“恭喜李少爷刘小姐脱险,刘李两家和我们都商量好了,捕快扮成明日派去交银子的人,然后一举拿下,没想到李大少爷和刘二小姐聪慧从贼窝脱险了。”

李修闻着县令身上的酒和胭脂参合的味道就厌恶,面上却笑道“多亏得了菩萨保佑,还请县令大人派几个人去通知刘李两家接人吧,我们怕回府的路上那两个土匪又追了上来,就先来这了,还请县令派捕快去抓土匪吧。”

县令谄媚道“,应该的,我这就去派人,这就去,把那几个可恶的土匪绳之以法,刘二小姐和李大少爷先坐着喝口茶等等吧。”说完叫了两个人去通知刘李两家。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就沉默不语,不是喝茶就是望外面。

县令暗暗观察和分析李修和刘桐二人。

这两人衣衫不整还有撕毁,像是奋力挣扎过一番,而且自己也是看着这二人长大的,两人从小一见面不是打就是骂,哪里像现在这样和谐,李修这小子又嘘寒问暖时不时问刘桐冷不冷,渴不渴,刘桐都乖巧回答,自己十几年都没见过刘桐这么乖巧,从一进来李修就护着刘桐不让离开半步,实在匪夷所思,两人又单独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是难以让人不浮想联翩,不过自己爱银子不爱管闲事。

县令从小就喜欢刘桐,心想自己也有个这样的女儿多好,生的可爱又有点呆傻但是又霸道得很、整人的鬼点子又多,实在有趣。

刘桐肚子咕噜咕噜响,刘桐也不觉得丢脸,反正大家都认识。

李修忙问“饿了?”

刘桐点点头,然后又定定盯着县令看,让他给点自己东西吃。

县令识趣道:“刘二娘可要吃炖得肉烂烂的鸡汤?”

刘桐眼睛发亮兴奋地点头“好好好,那个好吃,吃那个,吃那个。”

县令觉得好笑,叫了下人端鸡汤上来。

李修纳闷道:“你怎么又饿了?”

“我也不知道。”

县令听完对话,心想这两人肯定有鬼,要是以前刘桐这小女娃肯定翻白眼说你管的着吗?

李修心里觉得奇怪这母老虎不该翻个白眼然后说你管得着吗?

本该是个丫鬟,但那个丫鬟被却张县令的六姨娘叫去使唤了,换成了一个婆子送鸡汤上来,那婆子知道是贵人来了不敢多看,但是隐约看到两人衣衫破烂,好奇多瞄了两眼,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不知在想什么。

有钱人家办事快,刘桐刚刚吃完,刘李两家就来接人了。

刘桐哭哭啼啼地钻入刘夫人的怀里“娘亲。”

刘夫人泪流满颊紧紧抱着刘桐“好孩子,娘亲让你受苦了。”

刘桐拿李修给自己的长袍抹眼泪“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刘夫人心疼地揉揉刘桐的脸蛋“快回来了,五六天就回来了。”

刘桐点点头。

刘夫人瞧见刘桐身上披着一件男式袍子,开口问道:“桐儿,这袍子?”

刘桐支支吾吾道:“是李一郎的衣服,他说让我挡脸用的。“

刘夫人赞叹笑道:“果然是个周全的孩子,我们也算是欠李一郎一个人情。”

“娘,我去把袍子还给李一郎。”

李大夫人心疼地看着李修“修儿可受苦了?娘亲这就接你回去啊。”

李大老爷愧疚地拍拍李修肩膀“是我大意了,你出去办事,我竟然只派一个小厮跟着你。”

李修恭敬道:“万事难预料,父亲不必自责。”

李大老爷和李大夫人和张县令寒暄一番,刘桐看李修又孤身一人,赶紧拉他到一旁,把袍子还给李修又豪气做辑,道:“多谢了,没你带着,说不定我又出什么事了。”说完,不待李修说话就跑回刘夫人身边了,李修呆呆看着袍子,叹了口气,又摇摇头,说不出的惆怅。

刘夫人临走前叫了管家拿袋银子给张县令,李大老爷看刘夫人大概给多少自己也给多少。

一天亮,衙门就把那伙本土匪一锅端了,至于怎么处置,刘李两家不过问,反正衙门自己心中有数。

过两天,坊市传出富商刘家二小姐和李家大少爷前两天曾被土匪虏获的一则消息,据某婆子说,这刘二小姐可是在土匪窝待了一天。

诶哟喂,在土匪窝呆了一天还能完璧归赵回来?

人人都调侃,这穷秀才带了顶绿帽子,这穷秀才要娶个破罐子回家供着咯,有个调皮渔夫还送只绿毛龟给穷秀才煲汤喝,听说这事的人都哈哈大笑不止。

刘夫人不知自己宝贝女儿被土匪虏获一事到底是怎么传出的,明明事做的很隐秘,并不声张,知道此事的人只有衙门,但衙门不会无缘无故惹了自己,毕竟想要肉吃得多,酒喝得香还得供着刘家这座财神,总而言之,自己是小妇人还是等了刘老爷回来在商议如何解决。

穷秀才听说自己未过门的娘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一时气个半死,但也不敢上刘府讨个说法,可那满身鱼腥的渔夫实在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背着自己年迈的老母上刘府哭天喊地,刘家下人说“请姑爷稍安勿躁,一切等了老爷回来再定夺。”吃了个闭门羹,又叫街坊笑了大半日。

过了五日刘老爷回来了,刘老爷一进城,街上的人就对自己指指点点,不时捂嘴偷笑,暗道不好,难怪自己眼皮老是跳,吁地一声让座下的马加速赶回家。

听完刘夫人叙述整件事由来,刘老爷心想此事的关键在于自己宝贝女儿是否还冰清玉洁,招了刘桐来书房说事。

刘桐给刘老爷请安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心想爹肯定从东京城带了新鲜玩意给自己。

刘老爷也不兜圈子直说:“桐儿,你前些日子被土匪劫持,那些土匪可对了你做了什么?”

刘桐早听下人议论了,也知道自家爹问什么“他们抓了我之后,又连忙去抓李修去了,抓到李修后,他们把我跟李修关在一起,然后那些土匪就走了,并未对孩儿做什么,爹若不放心,请婆子给我验身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刘老爷心里松一口气,自己女儿还是完璧就好,刘老爷揉揉刘桐的头“爹自然信你,爹从京里带了好多玩意给你,叫人送到你房里了,回去吧。”

刘桐欢喜地回房去。

第二日上午,穷秀才上刘府拜访讨说法了,刘老爷热情接待穷书生。

穷书生回味似的又喝口茶才放下“刘老爷,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刘老爷也清楚我为何而来,俗话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堂堂男子汉自然不能做了蒙羞祖先的事,否则以何立足世间?我此次来是要与刘二娘退亲的。

刘老爷心中嘲笑这个做作小人说这么多还不是说自己是君子视金钱如粪土,这个假清贵的秀才,听到那蒙羞二字更是心生怒火,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不变,笑道:“贤婿外头那些胡言乱语都是平地起孤丁,这事听我慢慢道来。”

刘老爷把事情缘由经过讲一遍给穷秀才,穷秀才听完,心道自己差点就错失有钱岳父一个,跪下惭愧地说:“还请岳父原谅小婿,小婿是在不该因为市井庸人的杂语就疑心岳父。”

刘老爷心中不屑,要不是自家女儿泼辣蛮横母夜叉的名声方圆十里都知道没人要,谁会想有个没出息的穷秀才女婿,刘老爷感动地扶起穷秀才“贤婿明白就好,那些莫须有的事,请贤婿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穷秀才高高兴兴地出了刘府,回家路上经过坊市,买菜的妇人和摆摊人见着穷秀才都捂着嘴笑,穷秀才冷哼一声,不理会,渐渐笑他的人越来越多,笑声越来越大,穷秀才忍不住大吼“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刘家二娘子还是冰清玉洁的。”

一小厮模样打扮的少年说道:“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进了土匪窝的女人还能完璧归赵?我看啊,你就是瞧着刘家有钱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才做出这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摸样。”

穷秀才又羞又怒,心想那少年说得也对,定是刘老爷想自己女儿破罐子没人要,才哄自己娶了破罐子。

第二天穷秀才气哄哄地上刘府解除婚事,没想到刘老爷一反常态,态度淡淡和穷秀才解婚事。

刘夫人听说刘老爷和穷秀才解了婚事,赶紧来问刘老爷到底如何打算“老爷,桐儿这婚事?”

刘老爷笑道:“穷秀才为何是穷秀才?毫无见识,被人左右,井底蛙一只,试问一只井底蛙如何变成翱翔苍穹的雄鹰?母夜叉怎么能配个井底蛙呢,解了婚事才好。”因说自己女儿是母夜叉刘老爷不自在干咳了一声。

“可是..也没有哪家愿意娶桐儿啊,嫁个布衣太委屈桐儿了。”

刘老爷道:“李家大少爷如何?夫人。”

“李家大少爷自然是好,为人正直,小小年纪就帮李大老爷做事,还做得风生水起的。”

刘老爷拍手笑道“那就他了,桐儿嫁给他门当户对,也不会委屈了桐儿。”

刘夫人疑惑道:“李一郎不是和王教书的女儿定亲了吗?再说没有定亲,桐儿的名声,李家也是不喜桐儿进门。”

刘老爷笑道:“外面不都说桐儿不是完璧吗?既然她和李大少爷关在一间屋子里,那就推给李大少爷,先叫府里买菜婆子传消息到市井上,到时候叫上一帮人闹,闹上个八九天的,再请张县令顺水推舟,桐儿嫁给李大少爷那就水到渠成了。”

刘夫人赞叹“这法子好,一切都听老爷的。”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刘府购置食材的王婆子就穿着刘夫人赏的新衣裳欢欢喜喜出门去了。

王婆子在常去的猪肉摊边挑着猪肉边唉声叹气,那卖猪肉的妇人最是八卦好奇问道:“王婆子,好端端地叹什么气?”

王婆子抽抽鼻子悲切道:“我真是没见过那么命苦的人哟?窦娥都没她冤哦!”

卖猪肉妇人更是感兴趣“怎么了,怎么了,哪家的事?”

王婆子抹抹自己流下的鳄鱼眼泪继续悲切地说:“我是那叫一个痛啊,揪心揪心地痛哟!”

说得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卖猪肉妇人更是感兴趣更着急“诶哟,我说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吧。”

“你可知我家二娘被土匪劫持是个什么情形吗?我听完了真是心痛,不是我的孩子,我听着也心痛哟!”

王婆子听完这话心觉刺激“不知,不知,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王婆子悲痛欲绝“我家二姑娘被劫的时候和李家大少爷在一间房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我家二姑娘身子就是那畜生破的。”

“不可能吧?不是都被绑着吗?怎么做那事啊?”

王婆子继续哀痛欲绝道:“你个蠢妇,把绳子咬烂不就行了,我家二姑娘不是被捕快救回来的,是半夜和李家大少爷共骑一匹马到县府等刘李两家派人去接的,我可是跟着我家夫人去接人的,我家二姑娘乖乖地呆在李家大少爷身边,还披着李家大少爷的衣服,而且呀,我家二姑娘和李家大少爷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似挣扎过一番,你说我家姑娘和李家大少爷一见面不是打和骂就是打和骂的,什么时候会有那种和睦场景啊。”

卖猪肉妇人嘴张得大大的,恍然大悟道:“的确、的确啊,这母夜叉啊只有被男人得身子才乖若小白兔啊,你家二姑娘真是命苦哟。”

王婆子继续悲切讲下去“最让人伤心和愤怒的是,李家大少爷得了我家二姑娘的身还不娶过门,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现在我家二姑娘成天以泪洗面,饭不食茶不饮的,瘦的只剩骨头了哟,昨天夜里还上吊今早刚醒又去跳河了,现在还没醒呢。”说完又抹掉自己流的鳄鱼眼泪。

卖猪肉妇人最可怜悲惨的女子了,听得身临其境也流两滴泪“刘二姑娘可怜哦,那李家大少爷真不是东西,畜生、畜生。”

王婆子见事办得差不多了,凡事有个度,过了倒不自然了“唉,不说了,我去前面买只鸡,然后去药铺子在买根人参给我家二姑娘补身子。”

不到中午整个坊市都再说李家畜生,用不正当手段得了刘家二姑娘身子,也不给个交代,任由自生自灭。

县府。

“大人想必我女儿的事你也了然了吧,似乎只有贵县府的人知道吧,这消息怎么流到外面的,我也不想弄清楚了,今日登门拜访只是请大人帮个忙,大人也是疼桐儿的,每年过节过生辰大人都送许多东西过来,桐儿的幸福就握在大人手里了。”

张县令惶恐“员外这个忙我一定帮,只是如何帮?”

刘员外心里松口气,肯帮忙就好“我请了一帮人闹,还请大人,先叫县府的捕快们对外说那日晚上的情形,把桐儿说得多服帖就有多服帖,两人衣衫有多破烂就多破烂。”

张县令神色犹豫不决,刘老爷知道这是怕惹了李家“张县令,有贪官,我们这些奸商才有钱赚,李家不会恼了大人的,李家那边我来解决就好,大人请帮这个忙吧。”

张县令叹口气“自然,那是自然,我大力配合员外。”

两人又开开心心喝了会儿酒。

第二日。

捕快们在街上早点铺子边用早点边叽叽喳喳说那晚的情形,旁边也用早点的人也听见了,叽叽喳喳地也说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刚开始说买猪肉妇人胡说的人也信了,和刘家没关系又亲眼看见的捕快都这么说,难道还有假?

不到两日,街边小摊、酒楼、茶馆都在谈论刘桐和李修被土匪劫持的事,每每说起都不忘说句李修“畜生”。

又过了两日,刘老爷看时机已到,就领了自家仆人去李家闹,一些老百姓也跟去闹,声势浩荡,李府门前人山人海。

李大老爷听下人府外情形,在房里来回踱步,最后叫来李修。

李大老爷面无表情盯着李修“修儿,外面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李修沉默不语。

李大老爷又问一次“你碰过刘家二姑娘身子了?”

李修重重吸一口气“孩儿的确碰过刘二姑娘身子。”

李大老爷不信,自己儿子定力比石坚,怎么会做那种事。

李修叹口气“孩儿喜欢刘二姑娘多年,当时一时控制不住就做了这种事。”

李大老爷五官拧在一起歪着头叉着腰不确信看李修半响问道:“那给你定亲那****怎么不说你喜欢刘二姑娘?”

李修答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况且父亲和娘亲都不喜欢刘二姑娘的性子,这样个情况,我能说什么?说了也没用。”

李大老爷一巴掌拍在李修脑袋“真是气死老子了,你叔叔婶婶指不定看我们笑话笑得多欢。”

李大老爷此时五内如焚,这么丢脸的事让他还怎么抬起头上街买东西吃。

李修看李大老爷背着自己生闷气,像个小孩发脾气的小老头,心觉好笑,饮茶不语。

李大老爷想来想去,这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刘二姑娘过门,其实和刘家结亲家好处不断,刘家出的胭脂、香膏是京里公侯夫人最喜欢的,想必刘家也认识一些大官老爷,那自己小儿子上京科举也顺利些,想通后心里有舒畅了,见李修那悠哉的模样又来气,踢了一脚李修“明日就和王教书解除了亲事,然后和刘二姑娘定亲,先跟我外面赔不是。”说完一把抓住李修衣领拖到门口。

李家门外。

刘夫人安慰正在依偎自己泣不成声的刘桐“桐儿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哟!”刘桐哭得更大声,刘桐一哭,旁边闹事的人都一一柔声安慰刘桐,刘夫人见此景心中感动,一一向安慰的人道谢,刘夫人这般,人们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可怜刘桐遭遇,心想一定要为刘二姑娘讨个公道,不可半途而退。

刘夫人见效果不错,又快又小声地在刘桐说:“快用帕子擦眼睛。”刘桐悄悄看周围,发现周围的人并不关注她,小声埋怨道:“娘亲真是的,抹那么多辣椒油在帕子上,我都快哭瞎了,不擦。”刘夫人皮笑肉不笑地抢过刘桐手里的帕子,假装擦眼泪的样子温柔地给刘桐加点“料”,这一擦刘桐哭得更是厉害,眼睛更是红,眼泪跟下雨一样,怎么流都流不完,刘桐这般,闹事的人更心觉刘桐可怜,叫喊声更大可谓是振聋发聩。

李大老爷笑吟吟地推开家门,抓着李修深深向闹事人们和刘家鞠躬“这事啊,是我李某人不对,小儿一时做了畜生事,但绝不是谣传的那样,李家并不有抛弃之意,这些日子我和内人都在准备,相信各位乡亲不久就可以喝小儿和刘二姑娘的喜酒了。”说完拉着李修走到刘家人那边,对刘老爷又是深深一鞠躬拱手道:“唉,抱歉了,小儿.”

刘老爷笑道:“李家无抛弃桐儿之意就好,李大少爷是个好女婿啊。”

李大老爷笑道:“还请员外进进府细谈,这里不好说话。”

刘家一家三口进李府,刘夫人和刘桐跟李大夫人在院子里说话,刘老爷则和李大老爷在书房一聚。

刘桐眼睛抹辣椒油太多,到现在还是眼泪不止,不停地用帕子擦眼睛,李大夫人见刘桐乖乖在一旁边擦眼泪边听自己说话,心里就烦躁,暗道好个娇气的人,想到自己年轻还是一枝花时与刘老爷的一些渊源就越看刘桐越不顺眼,不过自己一直有贤良妇的美称,便拿自己的帕子伸手替刘桐擦眼泪假温柔道:“还委屈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哭了啊。”

刘桐重重点头,怯怯地说了声是,李大夫人满意地拍拍刘桐肩膀,对刘夫人道:“是乖巧的可人,就是太爱流眼泪了。”

刘夫人勉强笑道:“是我们把桐儿养得娇气了,还请日后夫人多担待些。”李大夫人心想,过了门自然好好“担待”,笑道:“那是自然的。”

刘夫人怕李大夫人看穿,得赶紧找个理由把刘桐支走,正想着那李修就来了,刘夫人赶紧笑道:“贤婿来了,是找桐儿的吧,桐儿赶紧去吧。”

李大夫人心烦刘桐也附和道“快去吧,我和亲家母好好说会话。”

刘桐眼睛正难受得了解脱赶紧拉着李修跑。

李大夫人心里摇摇头,两人从小不是骂和打就是骂和打,现在一见面感情那么好,看来外面说的是真的。

李修见刘桐眼睛红红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摩挲刘桐的脸,痴痴地满眼心疼轻轻地抚刘桐的眼睛。

刘桐吓了一跳赶紧拍开李修的手“干嘛呀,你鬼上身了?”

李修也吓了一跳,嗫嗫嚅嚅地不知说什么,最后凶巴巴地吐一句要你管,刘桐不屑切一声“拿点水给我洗脸,辣椒油辣死洒家的眼睛了。”

李修愕然地道:“什么?辣椒油。”

刘桐道:“不然你以为洒家怎么流那么多眼泪。”

李修摇头叹气,心道,上当了,上当了。

刘李两家商谈融洽,达成共识。

第二日,李家和王教书女儿解婚事,王教书本想也学刘家闹一闹,不过李家给的解婚钱挺多的,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过了两日,李家请两个媒婆上门和刘家定亲。

出嫁前五天,刘桐收到一封张哥哥的信,信里说让刘桐到老地方见一面。

张哥哥何许人也?张哥哥为何要刘桐出来见一面?这要追溯到十几年前的事。

张哥哥是张县令的大儿子张为。

在这一带,最显赫的家族就是张县令和刘李两府。

所以这三家的孩子从小就一块玩,张为和李修都大刘桐四五岁,李修最不懂事,总是变着法欺负刘桐小朋友,张为最照顾刘桐。

张为握着扇子不停拍另一只手,该不会是出不来了吧?应该早早就说的。

一个矮小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拍拍张为的肩膀“张哥哥。”

张为回头“你,怎么这个打扮?”

“唉,快嫁人了,不能出来啊,不过我和张哥哥是多年的兄弟,哥哥相约,我怎么能爽哥哥的约呢,就打晕了个小厮溜出来。”

张为理解点点头“为难你。”

“对了,哥哥找我何事?”

张为有点难开口“额.额.那个你不是要嫁人嘛,李修从小就欺负你,我怕你嫁进李府,会受欺负,不如.嫁给我吧。”

果然是兄弟啊,连这个都照顾自己,刘桐心里名为兄弟情的东西燃烧了“多谢哥哥了,只是我的名声,对哥哥不好,而且哥哥博学多才,以后是要到京里做大官的人,小弟实在不能拖累哥哥,再说了,我跟师傅练武多年,李修那厮我还是能对付的。”

张为嘴角抽抽,几个会打架的流氓能交什么武功。

张为还想说些什么。

刘桐就告别了“哥哥,我得回去了,要不然被我爹发现,我又要倒立面壁思过了,哥哥改日再聚。”说着,刘桐就跟兔子一样飞快跑回家了。

张为无奈闭上眼,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

迎亲的日子到了,刘桐磨磨蹭蹭,差点过了吉时。

拜了高堂,就送入洞房。

装模作样喝完交杯酒等李家人都走后,刘桐拿起一颗花生砸向李修,痞里痞气地抖脚道:“看在是你家的份上,我就不跟你抢床睡了,我就睡那个榻子好了。”说完,三两下就把头上的钗子拔掉扔到梳妆台上。

李修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可以和我睡一张床?哼,臭婆娘,明天开始我就纳三十个妾,一天一个,连初一、十五都轮不到你。”

刘桐啪地拍掌“诶哟,这么说我倒是要谢谢你,老娘这金贵的身子,你还真碰不得。”说着,把衣服脱到只有里衣,一骨碌钻到被窝里睡觉“麻烦官人吹灯,你家夫人不喜欢点着蜡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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