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了眼，看着那扇窗里的男人痛苦的嘶号，如同嗜血的怪物一般残杀四周生灵。眼眶不自觉就红了，泪水如破提之水般涌出。
她发誓，这并非她想看到的……
可是……已经看到了，只能离开……就算她早就知道这结果，也只能无奈离去……
“如愿了吗？走吧，我会让你忘了这一切……至少在以后……你会开心的生活下去……”噩罚吃力的说到，他因为攻击神灵而受到的天罚让他此刻太过虚弱，连说话都需费劲。但是天罚再怎么厉害，对他伤害再大，也及不上零虚对他……伤害的千分之一……
“不！我想更清晰的看他内心的想法……罚，我求你帮我，这是最后一次！好吗？我答应你看完一定跟你走！”她咬着下唇，祈求地看着他。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小妖物了，她彻彻底底的变了……
“……我会帮你，但是，你真的要为了他而求我？就算我为此……”他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女孩，眼神却已不是当初的宠溺，而是多了一些陌生…他始终没有将内心的话说出口。
“我…真的很爱他，无法自拔…我必须这么做……”
“好，凝神聚气于眼，我会让你看见你想看到的……”
她笑了，这是他见她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他很认真的欣赏完了她灿烂的笑容，这是她笑得最美的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她笑了……
可是，他仍是心有不甘，她，还从未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闭眼！凝神！”他加重了语气，同时闭上双眼，引用自己最后的灵力去攻击那个他嫉妒的男人。
“噗……”一口暗紫的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嘴角的血液如同一条小蜈蚣般蜿蜒向下。零虚匆匆扶住他虚弱的身躯，他费力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分心。
呵，果真是熬不到能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了吗？真讽刺啊……
“罚，你若不行，就别再坚持了！你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我不看了！不看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零虚一边流着泪一边说着，还试图用灵力强行阻止他继续攻击那个男人，只可惜他们实力太过悬殊，没阻止他反而还让他的灵力伤了自己，她嘴角也是爬出一条暗紫色的小虫。
“别妄图阻止我，答应了你的事我就算死也要完成，况且…我已是活不久了！自打我下决心帮你，我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凝神聚气！别让我没意义的死去！”噩罚依旧是一脸淡漠，即使话说得那么伤心欲绝，脸上也丝毫没有感情波动……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没考虑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自始至终到都只是把你当成哥哥！我也想过怎么跟你说，但我总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对不起！”她抹净脸上的泪水，微笑着闭上双眼，认真的将灵力汇聚在双眼处。一方面是配合噩罚，另一方面是为了控制住泪水。
“笨丫头，我不怪你……”
……
他们都静静的盘坐着，四周皆是寂静无声。
估摸着过了几分钟，噩罚突然一阵抽动，紧接着他周身的灵力也跟着不安的躁动起来。零虚惊异的睁开眼，看着此刻正莫名抖动的噩罚。
“罚？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她轻轻推了推他，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使她更加害怕了，开始用力摇他。
“小姑娘！别摇了，再摇他就要吐了！”零虚猛地扭过头，只看见一个人类的正装少年，他清秀稚气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零虚很惊讶的看着他，明明只是个人类的小孩子，可她却没发现他的气息，就算刚刚在再认真，也不会大意到这种程度……
难道说，他不是人，是……妖！
“你是谁？想好什么？”她小心的展开双手，护住身后的恶罚。眼前这个少年绝非凡人……
少年一脸无奈，白了她一眼，又撇了撇嘴。
“嗬，小妖！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呢！你就先问我了！”少年抬起右手，一股淡蓝色的灵力轻轻浮动。随后，他冷冷的看向零虚身后的恶罚“说！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攻击他？”他用左手指向不远处的别墅。
“啧，不需要你来管！”说罢，零虚向他射去一股灵力，结果却被少年轻易的接下了。
“呦嗬，原来是个幻妖，这年头，幻妖可不多！抓了去妖馆卖了正好！”少年露出一副不符合他年龄的奸诈表情，“咯咯”的笑出了声。
“哼，果然不是人类，连妖馆都知道，必是妖类吧！”她也笑，只是冷笑着。
“我？不不不，我既是妖又不是妖，既是神又不是神。我只是游历于人间的一只小小灵侍！”
“灵，灵侍？你竟是灵侍？可恶，要死也要将恶罚带走！”她冲向这神秘少年，抱着必死的决心……
“啊呀呀，他是一定能活下来的，你嘛~就一定会死啦！”少年眼神骤变，冷冷的看着眼前拼命的妖，右手手心聚成出一颗圆形的淡蓝光球，猛地用力向她拍去。
零虚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然后嘴里泛起腥甜，一口鲜血吐出。
突然，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周围没有一丝声音！
“傻丫头！我说过会保护你！记住，我一直陪着你！”
她眼睁睁的看着恶罚的身体在那纯净的淡蓝光芒中消损，而他到最后仍然是笑着，展开双手，等待她的拥抱……
“罚！不要！”她努力的向他冲去，直到她指尖触到他的脸，他仍是笑着，消失了……
……
“额，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是想杀了你的！他对我来说用处更大呢！”少年自言自语的说到。
零虚没有说话，呆呆的瘫坐在恶罚消失的地方。
“咳咳，我说，我可以将他复活！”
她看向他，眼里没有一丝细微的情感，只是手还有些颤抖，那是她身体最后触摸他的地方。
“说真的！我可以复活他，只是需要些时间……但是你要跟我走！”
她皱了皱眉，然后站起身。
“我跟你走。”她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异常坚决。
少年有些惊讶，毕竟这语气也太坚定了……
“进来吧！”少年不知从那里掏出一个比他头还大的葫芦。
她愣了愣，犹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化作一团彩雾缓缓地飘进了葫芦里。
“唉，感情这种东西太奇怪！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珍惜，非要等死了才去回忆。”少年吐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空中飘了好久才消失踪影。他怔了几秒，才想起已是入秋时节。
“异啊，你究竟何时才会想起我啊……”说罢，他变成一黑衣人，飞向了那个窗口……
林子里又恢复了常日里的安静……哦，不完全安静，在刚刚零虚离开的地方有一个细小的声音。
“零……快离开他，他是……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