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干干对视着也不是办法。文悦倾抚了抚发髻,笑道:“苏姑娘应是皇上很欣赏的吧?女子不得干政,但姑娘却得了皇上的认可。”
明月扬了扬眉。她说的这番话让她很意外——因为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于是道:“娘娘说笑了,我们女子可并非没有分毫地位的。”
见状,文悦倾愣了愣,遂附和着点了点头,默然又道:“这么说来姑娘也是女中豪杰,倾儿好生羡慕。”话语间眉眼依旧带笑,却也失去了第二次见面时的高贵与蔑视众生的距离感,反而更像是想刻意与明月拉近距离。
一颦一笑皆是非常客气,明月登时好像了然了什么。素闻卿嫔文悦倾与韶妃赵宁萱巴结不少,这么看来纵然两人关系不怎么样,表面一定也是戏作的非常足的大明好闺密。于是明月敛了敛眸,试探道:“羡慕不得,卿嫔娘娘你可是大家闺秀,怎能与挽月一介粗人相提并论?倒是前些日子我有幸一睹韶妃娘娘芳容,不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素闻二位娘娘关系极好,性格与想法也一定非常相似了罢。”
此言一出,文悦倾愣了愣,长眉不自然的蹙了起来。她该怎么回答呢?她上个日子刚刚与赵宁萱达成同谋加害苏挽月,若是哪日赵宁萱头脑一热要刺杀她,而她心大命大又没死,还查到了刺客是赵宁萱派的,不又第一时间想到自己了吗?
头脑与心思的促使,表情不自然的就形成了轻咬下嘴唇的模样。明月挑了挑眉,就这么等着她继续往下说。虽然她不知道文悦倾为什么想这么讨好自己,但她只管研究便是。
明月啊明月,她明月自然不知道小宫女们的风言风语已经把她捧成了神。
就见文悦倾低眸笑了笑,道:“韶妃娘娘权大势大,臣妾不过小小的嫔罢了,与娘娘还相差甚远,自是不妄图与娘娘走的太近。”
唔……这话说的妙。此语既道出了她对于赵宁萱的真正定位,又说明了虽说二人形同姐妹而她却并不妄图获取韶妃的心仪,同时也含蓄的言明了自己的低微并不能与赵宁萱相比较,简直谁也不得罪。
这时,不远处脚步声与谈笑声接踵而至。那二人的声音明月自然再熟悉不过了,一攻一受的欢喜冤家。
听见了皇帝的声音,文悦倾吓了一跳,朝楼阁转角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直到宫人禀报“皇上驾到”时,她早已是一副热切欢喜的神情。
啧啧啧,真会演。明月干脆什么也不说,继续在她的位子上坐着。
见了明月,张升有些意外,瞧了眼秦远就道:“月儿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明月闻声抬眸,淡然道:“我压根儿没走。”
张升惊讶:“你在亭子里睡了一宿?”四季亭虽说不冷吧,但是睡一晚上也会着凉的,这妹子是不是傻了?
明月懒得跟他解释自己在擎苍修行的时候连夜睡外面的情景,撇了撇嘴,瞧了眼共同修习的秦远抿茶不语。
就见秦远缓缓走到亭子中央,摊开一些书籍和拟的作战计划,抬眸瞥了眼文悦倾。文悦倾知道他们要开始商议国事了,朝张升行了个礼便自觉的退了出去。
行了数百米,确认了身后无耳文悦倾冷声换来身旁奴婢,声音平淡无波:“苏挽月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倨傲的双眸抬了抬,早已全然不复了方才的乖巧热情。
身旁的下人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脑袋不敢抬起半分。文悦倾听不见动静,倏然驻足。淡淡扫过的眸光冷冽严肃,击的下人心中一颤,下人忙跪下道:“奴婢无能,丝毫没有头绪!”
“一帮废物。”她紧蹙长眉,眸中阴冷如长年不破的寒冰,直至人心之底。
而文悦倾,你怎会知道,苏挽月并非这个时代之人,又怎会有这个时代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