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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瞳少女

魔音啸啸,无数的魔影游荡在墓地的上空,青年独自一人奔跑在黑色道路之上,见到前方越来清晰的建筑物,他身体内似是有着无穷的力量涌动。不仅未曾觉得疲惫,反而越发的精神。

许久之后,青年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望去,一座古老破旧的城墙出现在前方。

城墙似乎很久都没有修缮过,斑驳的墙体裂开一道道巨大的裂缝,远远看去,似乎将要倒塌。

在城墙的中心,有着一扇拱形的门洞。门洞破旧无比,缝隙之间时不时有着泛黄的液体滴落,那是雨水和泥土混合物。

青年站在城墙之下,见到这座死气沉沉的城镇,心生迟疑,有些犹豫,自己是否要进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魔影重重的墓地,最终咬了咬牙,决定进去看看。

他现在已不是如同刚出现时那般,脑中一片混沌,对于任何事物都没有感觉。他觉得自己是一名人类,坟墓林立的魔地终归不是自己的栖身之地,他还是要回到人类的世界。

他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恐惧这座城镇的诡异。而是因为他害怕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再次落空,自己进去之后,发现这座城镇不过是一方荒废之地。

穿过破旧的拱洞,青年最终踏足了这座看上去荒废的城镇,入眼处是一条古老的青色石板路,道路的两旁有着一座座巨石垒成的房屋,一棵棵矮小的黑色小树生长在各自的门前。

“有人…哈哈!”

青年突然大笑起来,泪水渐渐布满了他的整张脸庞。但他却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哭,又为何会笑,一股复杂的无比的情绪涌上他的心间,带着一股心酸之意。

以前他游荡在茫茫无边的墓地之中,看上去一直很平静。但他心中孤寂又有谁知,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会从祭坛走出。甚至就连现在的思想和意识,都是那两道不知名的光芒强加给他的。

他走在天地之间,一直有种被万物遗弃的悲凉之感。如今站在这里,他觉得自己融入了生灵的世界,对于这个世界,有了一丝珍贵无比的归属感。

“但我又是谁?人类吗?”许久之后,情绪稳定下来的青年,又忍不住悲凉的一笑。

他觉得自己是人类。但可笑的是,他连人类是个什么概念都不清楚,更不清楚人类存在于天地间的意义。

“或许我该有个名字?”青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上去有些神经兮兮的道。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城墙,只见得古老破旧的城墙之上,有着几个残破的字体,依稀可以辨明是“荒冥古城。”

“这里是我进入的第一座生灵城镇,就叫古冥吧!”他笑了,脸上有些孩子般的兴奋。自己也是有名字的人了。

这一刻,他心中对于这个世界又多了一分归属感。

“谁啊,这么吵!”

一名有些虚弱的苍老之音从旁边的一处石屋内传出,随后吱呀的开门声响起,一位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这位走出的老者,古冥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的道:“这是人?”

老者的身体已经不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他浑身上下似乎连一点血肉都没有,只有着一张布满褶皱的皮肤包裹在骨架之上。甚至看得仔细了,能够透过皮肤,看到有些发黑的骨头。

老者的双颊更是凹陷下去,凸起的眼珠中透着幽幽绿光,看上去比那些游荡在墓地的魔影还要可怕几分。

咔嚓!

老者走到古冥面前,瞪起原本就凸起的眼珠,仔仔细细的看了后者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脖颈间顿时传出清脆的骨头摩擦声,犹如要折断一般。

被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盯得有点发毛,古冥干笑一声,道:“这位大爷,有事吗?”

“不妙,不妙!”

老者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全身发出咔咔的声响,如同奏乐一般。

随后老者叹息一声,任何话也没有说,摇摆着走回了屋内。

古冥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怎么不妙了?

他盯着老者离开的方向,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此人应该是人类,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这名老者浑身上下充满了阴气,几乎没有一丝阳气流露。

不过虽然如此,他也可以肯定,老者应该是活人,并不是什么鬼物。因为他一路从墓地中走出来,对于那些死物的气息,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慢慢冷静下来的古冥,方才惊讶的发现,整座城镇都是被一股浓郁的阴气所包裹。即便只是在街道上站立一会儿,也是感觉通体发寒,令他有种回到墓地的错觉。

古冥目光望向道路的尽头,那里黑暗无比,微弱的星光并不能照亮。

咚咚!

他沿着青石板路一路前行,在空旷无人的环境中,他的脚步声显得清晰无比,回荡在这片天地。

一路行来,映入他眼帘的景象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脚下依然是青石铺就的道路,道路两旁依旧是巨石垒成的房屋,在各自的门前始终栽种着两棵黑色的小树。

半个时辰过去了,古冥未曾看见道路的尽头,前方的一切依旧是漆黑无比,不能辨明。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正当他准备放弃继续走下去,打算寻一处地方休息时。一抹微弱的红光自前方的黑暗中射来,让他的眼前一亮。

也许是见惯了墓地中的魔影,又或许是初出茅庐的勇气。对于这有些诡异的一幕,他并没有产生惧怕的情绪,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在这千篇一律的城镇中,他终于是见到不一样的东西了!

古冥循着那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红光,渐渐走入这座城镇的深处。

呼!

四周不时传来低沉的风啸声,冰冷的气息席卷而来,使人感觉如同进入了鬼域。若是古冥没有在墓地中待过,恐怕现在早已吓得掉头逃跑了,根本勇气继续深入。

也许是因为入夜,整座城镇中的人都已入睡,走了这么久,古冥除了最开始遇到的那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外,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一道人影。

眼前的景象渐渐开阔起来,千遍一律的石路和石屋终于是消失在他的身后。

此刻的古冥停下脚步,他目光看向前方,顿时有些失神。

空旷而干裂的大地之上,一座低矮的坟墓静静而立,坟墓的前方有着半块残破的无字墓碑。

但这一切并不是最令他惊讶,在墓碑的旁边,卷缩着一名小女孩,此刻的她,正用一双血色的瞳孔看向他。先前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红光,竟是来自于小女孩眨动的双眸。

两人对视了许久,古冥方才试探着走近这名小女孩。对着他的举动,小女孩一直未曾有任何反应,只是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不言不语。

被那双血色的双瞳盯得有点心中发毛,在距离小女孩十几米远的地方,古冥停下了步伐。他望着面前的小女孩,神情有些迟疑,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瞪了半晌,古冥心中升起了一抹莫名的退意。他干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小女孩太过诡异,被那双血瞳盯着,就连他这样久经邪魔墓地“历练”过的人,都是有些心生恐惧。

“你是从墓地中来的人吗?”就在他转身的一刻,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女孩,突然开口道。

她的清脆无比,仿佛银铃在风中作响,与其他普通的小女孩并无二致。

古冥抬起的脚步猛然僵硬在半空中,对方怎么会知晓他的来历?虽然这种猜测严格来说,并非十分的准确,但足以让他惊讶了。

古冥转过身来,他目光震惊的看向前方的小女孩。神色有着发怔,好半响都是未曾说出话来。

随着这座城镇距离墓地并不远,但在他的记忆当中,千百年来都是未曾有着生灵踏足那片墓地,似乎里面有着什么可怕的禁忌。

面前这位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嗅到了你身上的气息,这股气息让我感到十分的舒服。”

小女孩脏兮兮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如同孤独了许久的孩童,遇到同龄玩伴一样。

古冥神色闪烁,就算他没有经历过世间的历练,同样明白,面前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小女孩,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看了一眼那半块残缺的墓碑,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犹豫了片刻,他最终选择离开,并没有打算再做停留。

“你要离开了吗?”

见到转身的古冥,小女孩话语中竟是带着一丝泣音,他低低的说道,一双血色的瞳孔中泛起了雾气。

古冥轻叹一声,无奈的笑道:“该死的同情心!”

他转身走向小女孩,见到后者破旧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将自己身上那不知来自何处的长袍脱下,盖在了小女孩的身体之上。

“谢谢!”

小女孩冻得发青的小手紧紧的攥住长袍的一角,仰面看向古冥,声音清脆的道。

古冥轻轻一笑,他没有再迟疑,转身便是对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青年,小女孩突然大声道:“你快跑,有坏人要来抓你!”

古冥神色一怔,他回头看了一眼血瞳小女孩,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思索。

这一次,他并没有将对方的提醒当做是无知的孩童之言。在他初次进入古镇之时,那名怪异的老者见到他便是一直摇头说不妙。现在两者结合在一起,他心中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呼!

他轻吐了一口浊气,压下心头的波澜。对于这里,他可谓是一无所知,无法察觉到这座城镇里究竟潜藏着怎样的危险?

但他并不打算离开,因为外面便是那座邪魔墓地,充斥着飘荡的魔影。而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根本无法一直与死物生活在一起。

“希望我的运气没有那么坏!”

古冥摇了摇头,自嘲的一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像普通人一样,融入一个正常的世界。

不久之后,他已是远离小女孩所在的地方,青石铺就的道路,巨石垒成的成排房屋再次出现在他的眼中。

古冥站在冷清的青石道路上,目光看向两旁紧闭的房门,苦笑一声,只能寻找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先休息一番。等明日天亮以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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