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284800000006

第6章 第四段 何瞎子听淫捉汉 火里焰远奔完情

诗曰:

人世姻缘亦最奇,变无为有甚难期;

饶伊防御千般巧,早出重垣向别啼。

这首诗,单表人的姻缘有个定数。由今看来,定数虽不可逃,其中变幻,又不可测。明明是我妻子,偶起个风波,却失去了。明明不是我妻子,偶凑个机关,却又得了。其间离合,难以发举。

看官请听:话说湖州府清白镇地头,有百十户人家。内有一瞽者,姓何,起课最灵,远近皆来问卜,无有不验,因此人称他个号,叫做“赛康节”。每日间,任你没生意,除食用外,也有两多银子余剩,时附近有个杜家,见他生意好,把个女儿,叫做羞月,与他为配。不知那羞月极其伶俐,如何肯嫁瞎子?迫于父母的主意,纵没奈何,心下实是不快。

“赛康节”自得了这老婆,眼虽不见,但听得人人喝,道好个娘子,他便爱惜胜如金玉,只去温存老婆,把生意都丢冷了。间有人来问卜,也不甚灵验,十分中只好一二分生意。还有好笑处,正在那里要起课,想着老婆,竟摸了进去。任人在外边等候,就唤他亦不肯就出,因此生意更不济了。这叫做:

XX食恩爱好,那顾利名高。

始信无锋刃,教人骨髓焦。

看官,你道何瞎子只管摸进去做甚?因他耳朵里常听人说,瞎子的老婆,从没个不养汉的。他惟恐妻子做出这样事来,故此不时摸将进去。适一日,羞月正在灶下烧火。何瞎子走进房去,将手向床边一摸,不见;向马桶边一摸,又不见;复摸到吃饭的桌边,也不见!便叫道:“娘在哪里?”羞月对他一啐道:“呸!你只管寻我做甚?”瞎子道:“我闻得像有脚步响呢?”羞月道:“有这等奇?我卧房里,哪个敢来?”那瞎子道:“像有人说话响呢?”羞月道:“呸!着鬼了,影也没有,却说恁般话。你不要痴,你老婆不是那等人,不是我夸口,我若肯养汉,莫说你一个瞎子,再添几个瞎子,也照管我不来!”何瞎笑道:“我方说得一句,就认起真来。”依旧摸了出去。正是:

只因一点水,惹起万波涛。

却说隔壁有个小伙,叫做乌云,绰号又叫火里焰。这乌云到处出爇,凡有人央他,极冰冷的事,有了他就像火滚起来,故人取他的浑名,叫做“火里焰”。他与何家,仅一壁之隔。何瞎因没了眼目,一应家使用的,都相烦他,遂做了通家弟见。羞月叫他叔叔,他叫羞月嫂嫂,穿房入户,不以为意。这时何瞎夫妻斗口,他刚在厨下整饭,闻得羞月的话,心下忖道:“怪不得我到那边去,嫂嫂频把眼儿描我,我因好弟兄,不曾在意。这样看起来,我不要痴了,把块好羊肉,丢在别人口里去!等我去混一混看。”便悄悄地走入羞月卧房来,恰值羞月正在便桶小解,见乌云走来,忙把裙儿,将粉白的屁股遮好。乌云笑嘻嘻的道:“嫂嫂解手啊!”便向袖内摸出一张草纸来,双手递过去,道:“嫂嫂,头一张不要钱!”羞月劈手打落道:“叔叔,这事你做得对么?还不快走!”乌云应前道:“是,就走。”及回头看,羞月并无怒容,却一眼看着他走。走回家想道:“有趣,口儿虽硬,眼儿却送我出来。且不要忙,明日少不得要央我,那时随机应变。”

到了明日,羞月果在隔壁叫道:“乌叔叔,你哥要托你个事。”那乌云听得,便麻了三四分,忙应道:“来了。”急跑过来道:“嫂嫂要做甚的?”羞月笑道:“昨日言语唐突,叔叔莫恼。”乌云道:“怎敢着恼!妓嫂就掌我几下,亦不恼。”更歪着脸过去道:“嫂嫂,试打一下看。”羞月笑道:“我有手,也不打你这涎面。与你说正经话,哥哥这会忙,有包碎银子,烦你去煎。”乌云道:“当得。”接住银便去了。这羞月见他走了,叹口气道:“我前世有甚债,今世遭这个丈夫!多承乌叔叔在此走动,我看了他,愈伤我心,几时按纳不下,把眼去送情,他全然不解。陡的昨日走进房来调戏我,我假意说几句,甚是懊悔,故今日又唤他来安慰他。天吓!这浅房窄户,且那瞎物又毒,半刻不肯放松。就是要做,哪里去做?”叹了口气,便靠在桌上假睡。

不一时,乌云煎了银子,竟奔羞月房里来。见她瞑几而卧,便轻轻用手去摸她的奶,摸了这个,又摸那个。羞月只道是瞎子摸惯的,不以为意。乌云见她不问,又把嘴靠在羞月的嘴边,把舌头捞一捞。羞月把头一扭,方见是乌云,忙起身道:“叔叔难为你。”只见布外,瞎子摸进来,道:“难为叔叔,快烧锺茶与他吃。”乌云答道:“自家弟兄,怎说这话。”辞别回家,不胜喜道:“妙!舌头还是香的。这事有七八分了。”暗笑道:“这贼瞎,看你守得住否?”有诗为证:

为着佳人死也甘,只图锦帐战情酣;

致教踏破巫山路,肯使朝云躅倚栏。

却说羞月,见乌云去了,心下亦着忙道:“亏我不曾喊出甚的来,只说“难为你”三个字;幸瞎子缠到别处去,还好遮掩。若再开口,可不断送了他!”若道:“冤家,你也胆大,摸了奶,又要亲嘴,我若睡在床上,连那个东西也干了去了。冤家,你空使了心,那瞎子好不厉害,一会也不容你空闲。我就肯了,那个所在是戏场,你也怎得下手?”一头想,一头把只卿儿来摇。适乌云又走来,见她地下一只红绣鞋儿,忙拾起来笑道:“嫂嫂好小脚儿!”宛似那:

红荷初出水,三寸小金莲。

羞月道:“羞人答答的,拿来还我。”乌云就双膝跪下,将鞋顶在头上道:“嫂嫂,鞋儿奉上。”羞月一笑来抢,乌云就乘势拦腰一抱,正要伸手去扯她裤子,只听得门响,那瞎子又进来了。乌云忙放了手,把身往地下一倒,如狗爬了数步,闪到后窗,轻轻跳出窗外,向羞月摇手讨饶。只见那瞎问道:“娘和谁笑?”羞月道:“我自家笑。”何瞎道:“为什么笑!”羞月道:“我又不着鬼迷,你只管走进走出,岂不好笑?”何瞎亦笑道:“今日没生意,我丢你不下,故来陪你。”一屁股就羞月身边坐下。乌云见支吾过了,始放心走回家去,恨道:“贼瞎再迟一会进来,便被我上钓了。吃这贼瞎撞破,叫我满肚子火,哪里发?我看嫂嫂,十分有情于我,怎得个空,等我两人了了心愿,死也甘心!”想了一会道:“妙!妙!我看她洗香牝的坐盆,傍着我家的壁,待我挖个孔儿,先遮好了,等她来洗时,把手去摸她一把,看她怎生答应?”

忙去安排停当,侧耳听声。闻得倾汤水响,乌云便走去,拿开壁孔,瞧将入去。只见羞月把裤儿卸下,坐去盆中去洗。乌云看得亲切,便轻轻将手向屁股跟前,香喷喷的牝儿内一摸。那羞月只道是甚么虫之类,猛的叫了一前,道:“呀!不好了!”何瞎忙忙摸来问道:“娘怎么了?”羞月转一念,晓得是乌云做作,便遮掩道:“好古怪,像有个虫在我脚上爬过。”何瞎听罢,也丢开去了。却说乌云,把这只摸牝的手,闻了又闻,道:“种种香气俱好,只有这种香气不同,真是天香!怎不叫人消魂?明日不到手,我须索死也!”想了一夜。

次日早晨,晓得何瞎子生意是忙的,他便钻入羞月的房中去。羞月见了笑道:“叔叔,你心肠好狠,怎下得那毒手?”乌云跪下道:“嫂嫂,可怜救我一救!”羞月道:“冤家,不是我无心,那瞎就进来了,如之奈何?”乌云道:“此时生意正忙,有一会空,把我略贴贴儿,就死也甘心!”羞月见说得动情,便不做声,乌云便去解她裤儿,搂抱上床,忙把那物插了进去,正要怞动,只听得脚步响,羞月道:“不好了,来了。”忙推开,立起身来,一头系裤子,一头走到房门边立着,推乌云快去。乌云回到家中,那个物事,直突突不肯软,流延不了,又听了一会,瞎子出去了,乌云又走到窗子边道:“嫂嫂,我再来完了事去!”羞月道:“莫性急,弄得不爽利。我想一计,倒须在他面前弄得更好。”乌云惊道:“怎的反要在他中可弄得?”羞月道:“你莫惊。我已想定了,你下午来,包你饱餐一顿。”有诗道:

欲痴熬煎不畏天,色胆觌面恣滢坚;

不怕人羞并人憎,又抱琵琶过别船。

其时乌云半信半疑,到下午走过来,见何瞎和羞月共凳儿坐着。羞月见乌云来,即对何瞎道:“你去那边凳上坐坐,我要管只鞋儿,你坐在这里碍手碍脚。”何瞎应一声,便起身去,睡在春凳上,羞月向乌云点点头,乌云轻轻挨过来,就在那凳上,各褪下小衣,紧紧地搂了怞送,怞到百十来怞外,里面有些水来,便不免隐隐有些响声。那瞎子目虽不见,耳朵是伶俐的,问道:“娘,什么响?”羞月道:“没什么响。”何瞎道:“你听,响呢!”羞月道:“是老鼠数铜钱响。”瞎子道:“不是,青天白日,如何得有?”乌云见瞎子问,略略轻缓,那响亦轻,何瞎子便闭了嘴。乌云又动荡起来,此番比前更响。何瞎道:“娘,又响了。你听得么?”羞月道:“不听得。”何瞎道:“你再听。”羞月道:“有甚人在屋里入牝响,偏你听得这许多响!”乌云此时不动,又不响了。何瞎道:“好古怪!”乌云忍耐不住,那响声又发作起来。何瞎道:“又响哩!”羞月道:“我只道是什么响?原来是狗舐冷泔水响。”何瞎道:“不像。”乌云又住手,歇了一会,渐渐又响起来。何瞎道:“明明响得古怪。”羞月道:“啊!是猫嚼老鼠响。”何瞎道:“不是。”不想乌云弄在紧溜头上,哪里住得手,哪里顾得响?越怞得狠,越响得凶!何瞎道:“古怪!古怪!这响,响得近了。娘你再听听。”羞月也正在酥麻的田地,寒糊答道:“是响,是响,是隔壁磨豆腐响。”何瞎道:“不是,不是,等我来摸看。”便立起身来。乌云早已了事闪开,羞月忙去坐在坐桶上,却是响声已歇了。羞月道:“哪有甚响?偏你耳朵听得!”何瞎站住脚,侧耳一听道:“如今不响了。”却亦疑个不了。

你道这大胆的事,也敢做出来?正所谓“聪明的妇人,赛过伶俐汉”。以后二人情兴难遏,又碍着瞎子,妇人便心生一计。把些衣服浸在脚盆内,以屁股向上突起,叫乌云从后面插入,假装在搓洗衣服,凭他怞送,入弄其前。虽后面人与前面入,响前不异,而瞎子闻知,却更不疑。方明好了。不想两个滢心愈炽,日日要如此,便日日洗衣服;时时要如此,便时时洗衣服。晴也洗,雨也洗,朝也洗,夕也洗。那瞎子不知听了多少响前,心下疑道:“就有这许多衣服洗?”心中便猜着了九分九。

一日,又听得响,何瞎故意自己要出去,走从衣盆侧边过。约近,便装一个虎势,突然扑将过去,果摸着两个人,便一把扯住衣服喊道:“是哪个坚我的老婆?”死也不放。乌云晓得瞎子的利害,忙把衣服撒下,跑了。瞎子拿了这件衣服,跳出大门,喊道:“列位高邻!有人行坚,夺得他的衣服在此,替我认认,好去告他!”只见走出几个邻舍来,把衣服一认道:“这是火里焰的。”瞎子听了愈怒道:“这狗骨头!我待他胜若嫡亲兄弟,如何也干那个勾当?”内中有一个人道:“阿哥待得他好,阿嫂难道不要待他好的?”众人都笑起来。有一个老成的人劝道:“何先生,我劝你,你是个眼目不便的人,出入公门,一不便;打官司又要费钱,二不便;像这不端正的妇人,留在身边,她日后没有大祸,必有逃奔,三不便;依我众人劝你,叫乌云完了地方上的事,陪了你的理。把这个妇人,送回娘家去,别嫁了人,这是长便。若留在身边,你喜她不喜,恐你的身子不保,请自三思。”何瞎子听了这一段话,点点头道:“这话有理!这话有理!”于是进内去,四周一摸,却摸不着妇人,那妇人反唠唠叨叨,说她的有理,被瞎子一把扯住那妇人的耳朵,都咬开了。正值她的娘家有了人来,便领回家去。那乌云浼出一个相知弟兄,安排几桌酒,请了地方邻里,又凑了几两银子,托了好弟兄,与何瞎子讨了羞月,搬去他方居住去了。

古来说得好:“盛粪箕对着支苕扫。”再无话说,况何瞎是个瞽目之人,只该也寻个残疾的做对,讨这如花似玉的妻子,怎不做出事来?如何管得到?看官,你道是否?

同类推荐
  • 六菩萨亦当诵持经

    六菩萨亦当诵持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太上金华天尊救劫护命妙经

    太上金华天尊救劫护命妙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元始八威龙文经

    元始八威龙文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筍谱

    筍谱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铜鼓书堂词话

    铜鼓书堂词话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热门推荐
  • 凡尘仙隐

    凡尘仙隐

    六界之中,唯仙界最苦。上敬诸神,下慑群魔,连凡人啊小妖之类勺大碗小的事也要管。仙界之中,唯玄羽门掌门云梦凡最苦。好事她做,黑锅她背,最后还要被自己一直守护的六界给镇在落云山下。这下好了,没了云梦凡这个实力顶尖强横的大仙震慑,众多仙妖魔怪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大打出手互相伤害……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云梦凡的好。可是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不是?幸好,她有个“乖巧”的小徒弟。解救恩师、力挽狂澜、重拾天道……人人赞他是英雄,然而……“墨倾尘,你做什么?”“师父,徒儿已经当世无敌,想来也只有师父才堪匹配了。您就勉为其难,从了徒儿吧!”
  • 吸血鬼狂潮

    吸血鬼狂潮

    想到的,我都写了出来,希望连载中可以看到你们的更好的思想,评论,谢谢你们!
  • 废材逆天:妖孽美男排排站

    废材逆天:妖孽美男排排站

    她帝魅凤曦,21世纪的第一杀手,却被爱人设计杀害,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穿越到了古代,而她又会在古代从废材到天才,实现这华丽的逆转呢?他们乃是六界最尊贵的10人,而他们却喜欢上了同一个人,看看他们之间能摩擦出怎样的火花吧。
  • 罪望重生

    罪望重生

    我不知道我的希望尚在何处。我的路被堵的死死的,我是一把磨损了的钥匙,打不开任何一扇门。被拐卖,收养,犯罪,逃亡。我在25岁之前,在一个个陌生的城市辗转,每一次的希望回报给我的都是失望。迷失,绝望。爱情让我欲生欲死。我听过一首歌,女子轻声唱道:爱会在罪望中重生。我渴望重生。尽管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机会。我是Key。一个皮箱,一个影子,一段回忆。我还在路上。
  • 超级兑换器

    超级兑换器

    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却意外的得到了超能系统,从此征战黑道,御美天下,龙游四海,万物臣服
  • 孤的一生

    孤的一生

    记载聊谈的过往浮沉,回忆回响的杂乱无章,生活在变化多测的得过且过的良好践行。
  • 宝贝别闹:老公,九年已到!

    宝贝别闹:老公,九年已到!

    一个夏夜里,她输掉了自己的九年青春年华,成为了他的妻。他对这个女人万分冷淡。九年后,她将要走,他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失去她。机场:他来了一个完美的壁咚。徐泽嫣怒斥:“你干什么!?”他冷酷的说:“不准走!”她急了:“吴之勋!你到底要干什么!?”他邪魅一笑:“嫣嫣,我只要你!”看煎饼小妹如何让冷酷总裁倾心,一场赌局,九年之约!
  • 至高殿堂

    至高殿堂

    这是一个少年的成长历程。少年从一个普通的小村子走出,一步步踏入了从未有人达到过的至高殿堂!
  • 女人如雀绾金丝

    女人如雀绾金丝

    大学两散,本以为不会再见,而且似乎自己学着“青梅竹马”的脚步来到了苏州,那就跟顾知延分别好了,然而,就是这一通电话,自己的未来,不,再也没有未来的。自己,只不过是他圈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 梧桐花落落满街

    梧桐花落落满街

    如果你不能在我的生命里完美的相遇,那我宁愿你从未涉及我的生命,因为我不想与你相遇最终遗憾离去。临近春季尾声,大多的花都在盛开后凋谢,留下绿叶与树枝作伴,唯有楼下那棵大梧桐树正盛开着大朵淡白或淡粉的梧桐花朵,带着恬淡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一刻,阳光正好,微风正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