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宁王府。
孟氏一路上越想越气,将女婢环儿端上来的细瓷茶杯往桌上一掼,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好你个死妮子,想烫死老娘呀!
女婢环儿跪在地下头如捣蒜,连连求饶,吓得泪都掉了下来。
门外一个年轻的男声笑道:“婶婶,谁又惹你生气了?让你发这么大的火?”人随声到,一位身材健硕、白面无须的俊朗男子抬步进来,在另一张花梨木椅子上不客地坐了下来。
孟氏一见此人,本来紧绷着的脸立时松驰下来,笑容浮上眉梢,一双媚眼围着他转了几圈,“我说存颢呀,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那名男子押了一口香茗,故作潇洒地张开手中折扇,扇面上画着一株红梅,一看就是精品之作。他虽然是一名武将,可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也读过几本兵书,当自己是半个文人,自诩风流。
“婶婶,你这等花容月貌,在整个晋阳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有谁敢惹你生气,说给小侄听听,待我替你出气。”
孟氏听他夸赞,嫌地下的环儿碍眼,斥她出去,厅里只剩他们两人。便大胆起来,拿睸眼儿直抛向存颢。
孟氏原是烟花巷子出来的人,是个勾弄男人的老手,而存颢也是个逐蜂浪蝶之辈,若不是府里人多眼杂,孟氏早就想香躯奉上了。
“说来真是让婶婶生气,哎,刚才在街上遇到璋儿,与一名女子同行。婶婶我是好心停车,与他讲话,谁想到璋儿很是冷淡,那名女子也不下马相见,真是让我心寒。”孟氏装做很受委屈的样子。
“哦?璋儿竟敢慢怠婶婶?还有个女子和他一起,明个我去瞧瞧……”他听到美女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眯起一线。古语,男人好色眯眼睛,真是不假。
“哟……存颢,你不是听风就是雨,听见有美女就忘了婶婶吧?……”孟氏见他神色,顿时打翻了醋坛子。
“怎么可能呢,这晋阳城中哪里还有比婶婶更漂亮的美女来着,我是说明天去教训她一番。”存颢忙解释。
孟氏听了很高兴,怕他不去,激他道:“嘻嘻,那看你有没有胆子了,璋儿的女人可不好惹……”
存颢受激立时起了胆气,拍拍胸脯说:“璋儿那小子,马上步下哪样能强得过我,婶婶就等着瞧吧!”
说完看厅内无有外人,仅他们两个,嘻嘻笑着凑起身前,去扯孟氏的袖子,馋声道:“如果我为婶婶出了这口恶气,婶婶拿什么来答谢我呢?”
孟氏见他轻薄,更是心头一喜。媚眼望向近在眼前的男子,恨不得立时拥进怀里。“你想要什么,婶婶就给你什么?”言外之意不需挑明。
她年纪还未过三十,正是虎狼之时,可是李克宁忙于公务,府里又是妻妾成群,哪能由她一人独享?饱受空房之苦,早就看上了这个轻浮的存颢。
李存颢与存璋一样,是李克用的养子,在军中立了一些战功,被克用收为儿子。年纪比存璋大一些,才二十多岁,正是青年浪荡之时,此时离孟氏近的只隔了薄衫,身上散发出男人特有的气息,引得孟氏粉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