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浅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她没有去捡,脑子里想到的是:她要去找他!无论在哪里!她都一定要找到他!
向量一定是在和她玩捉迷藏而已,她一定不会抛弃他的,一定不会的……
想到这里,周笑浅眼睛一亮,挣脱开池盛搀扶的手,夺门冲了出去。
但是,当站在宿舍楼下,她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她能去哪里找他呢?她口口声声说爱他不能没有他,却连他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向量还有一个弟弟。
而向量也从不知道她的身世背景,但他从来没问过她。
他说,“我爱的是你啊傻瓜,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在乎,只是你而已。”
他笑了笑,“我不会问,你也不必说。”
如果……她是别人的妻子呢?他也会不在乎吗?
当然不能够不在乎吧?一个有夫之妇,换作谁都会介意吧。
周笑浅满脸清泪,她哽咽地蹲下来,抱着膝头哭泣,肩膀颤抖着。
向衡提着行李走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宿舍门前抱着膝头哭的柔弱女子,那纤细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
舍管大爷心疼道:“小伙子,你快去劝劝那姑娘吧。一个漂亮的姑娘家哭得这么伤心,就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于心不忍啊。”
向衡走过去,沉默了一下,道:“你不如去这个地址看看吧,我哥昨晚去了这里。”没说向量去了这里后又去了何处。
周笑浅抬起头,满脸泪水,连脸周旁的头发都湿漉漉的。
她拿过了地址,竟然是叶晨别墅的地址!
叶晨!为什么向量会去这里?是叶晨知道他的存在了吗?以叶晨的残忍,他一定会做出非常恐怖的事情……
她不敢再想下去,猛地站了起来,踉跄了下。
向衡扶住她,她借力恢复后,转眼就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周笑浅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说下地址,不停催师傅快点。
正值上班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出租车已经有十几分钟没动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而言都是煎熬。
周笑浅解开安全带,付了钱,打开门道:“师傅,我自己走好了。”
开门,是一条长得看不见尽头的人行道。
这里离叶晨别墅也不远了,跑一会就到了。
穿着拖鞋不便跑步,周笑浅毅然脱下拿在手上。
人行道十分崎岖不平,还有不少小石子和玻璃渣,周笑浅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赤脚跑了起来。
脚心又痛又麻,有一个小玻璃刺进柔嫩的脚掌心,周笑浅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有停下。
秋日的冷风吹过脸庞,泪水干了,脸上干干的紧绷着。
这条路长得像是没有尽头,像她和向量的未来。
但路不管多远都会到终点,而她和向量呢,可会有终点?不会有的,因为路上有叶晨。
看见熟悉的别墅,周笑浅心下一喜,忍痛用力推开门进去。
叶晨出神地坐在沙发上,看见周笑浅进来,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但随即看到她赤着的双脚伤痕累累,脸色一沉。
他快步走过来,单脚跪下来查看她的脚的伤势。
周笑浅虽然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但也没做过苦力,脚极其娇嫩,哪里受得了坚硬的小石子和碎玻璃的划伤,一段漫长的路下来已经布满血红的伤痕。
叶晨冰冷的受手指腹划过她的脚背,冰凉凉的。
周笑浅往后退了一步,皱起了眉头,开门见山地道:“向量在哪里?”
叶晨怔了怔,难得柔和的神色瞬间冷然。
他站了起来,太高了,她只能仰望着他质问。
叶晨沉默着没有说话,薄唇紧抿像天际的一条直线,湛蓝的眸子幽冷幽冷。
“告诉我。”周笑浅质问的语气顿时变得像棉花糖一样软趴趴,透出一丝祈求,“告诉我,他到底在哪。”眼泪滑过面庞。
叶晨仍然缄默,深沉盯着她,眼眸之中似有微愠,但却隐忍着。
周笑浅觉得自己已经失去理智了,大胆到居然在丈夫的面前提起情人。
她扯着他的袖子,哀求道:“我求求你,告诉我,我不能没有他。”吸了吸鼻子,“你知不知道,他有多么温暖。他就是我的生命,我不能,不能没有他。求……你了。”已经语无伦次了。
叶晨无动于衷,像是一块雕像一样冷酷无情,就算世界都坍塌了都不会有丝毫动容。
周笑浅抬起阑珊泪眼,苦笑道:“叶晨,我爱他……”
她爱他……
这三个字像是一把火将他心口的嫉妒、怒气和醋意点燃,熊熊燃烧。
叶晨湛蓝的眼睛里闪现狂涛骇浪,怒气冲冲。
他一把紧攥住她的肩膀,恨声问:“你再说一次。”
周笑浅唇畔浮现一抹残忍的笑,“我说我爱他!我爱他!叶晨,你明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是,我的确不要脸,背着你爱上别人……可是,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情。我想,你也不需要吧?”
或许……她曾今仰慕着他,但第一次见面他羞辱了她,娶了她却没有给她信任,她伤痕累累,心如刀割。
在她以为人生灰茫茫没有希望的时候,是向量将她从黑暗里拉出来。
说到底,促成这一切都是他自己!
她已经受够了他的控制和羞辱!
叶晨高大的身躯一震,英俊容颜煞白,眼底浮现悸动。
周笑浅讥讽道:“是不是很痛,痛就对了,那天晚上,浑身流着血的我在雨中哭得有多惨!身体有多痛!你现在就有多痛吧,给你戴了绿帽子很生气,是不是?”
她报复性地微笑着,眼角眉梢透出残忍的味道。
“告诉我,他在哪里?”
见他面色阴郁,她越发激动地道:“叶晨!你告诉我!他究竟在哪里!在哪里!在哪……”
“他死了。”
叶晨冷静克制的低哑声音刺进她的耳膜……
“什、什么?”
像是当头泼下来一盆冷水,周笑浅狠狠怔住,身躯僵住,往后退了一步,面露崩溃的深情,“你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