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时寒坚定的眼神,周笑浅只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
她无奈地道:“时寒,你不可以这样,你一切胜券在握,你觉得一切都无法逃脱你的掌控,可是我是活生生的人,我并不能、也不会被你掌控。”
在某些方面,时寒的确和叶晨很像。
不同的是,叶晨的冷是内热外冷,时寒的冷是外热内冷,并不能说哪个性格比较好,只是强硬的气场多少都让人有些无奈。
时寒的眼眸变得心痛、愤怒和嫉妒。
他握着周笑浅肩膀的手不自觉加大力道,低吼道:“那么叶晨就可以是不是?他伤害你羞辱你,将你驱逐,而你还依然爱着他,是不是?!”
周笑浅惊恐地瞪大眼睛,试图挣脱开他的禁锢,却被越锢越紧。
时寒红了双眼,攥着周笑浅的下巴,低头强硬地吻了下去。
周笑浅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将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狠狠地握住她的柔软。
“时寒!你不能这样对我。”周笑浅吃痛惊呼,同时一滴冰冷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时寒一愣,蓦地停止了动作。
他放开了周笑浅,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对不起。”
她全身瑟瑟发着抖,趴在时寒的肩头,潸然落泪,“时寒,我也曾经以为我爱过你,可是并不是的,我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叶晨……”
咖啡厅的门猛地被人推开,风铃大力地响,好像在宣泄着来人的愤怒。
周笑浅坐在桌子上,趴在时寒的肩膀上哭泣,两人面色潮红、衣冠不整。
叶晨急迫慌乱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凝沉静而愠怒。
时寒最先看到叶晨,他怔了怔,并未解释,坦然的和叶晨因为愤怒而散发的恐怖气场对峙。
看到来人,周笑浅的脸顿时面无血色。
她挣脱开时寒的怀抱急切地朝叶晨跑过去,“晨……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叶晨站在原地,冷冷地,一动不动。
周笑浅脑子里一片混沌,慌乱之中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她倒吸一口凉气,手臂沁出了红红的血丝。
叶晨皱了皱眉,薄唇冷酷地紧抿着,海水蓝的眸子写满了无情。
他慢慢地后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不要走。”周笑浅胸腔里一阵撕心裂肺得疼,她趴在地上哽咽,“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
身后一双宽大安稳的大掌将她抱起来。
时寒怜惜地道:“浅浅,他不相信你,你做再多都没有用。”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周笑浅拼命摇头,像是要欺骗自己。
时寒循循善诱,“如果他相信你,为什么会不听你解释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笑浅怔住,浸满泪水的楚楚双眸愣愣地看着时寒温柔的面孔。
周笑浅依然在SUNNY实习,尽管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
但她不得不依靠这份工作的收入来维持生活,因为SUNNY是唯一一个实习期还给工资的公司了。
时寒给她的白金卡她一直没有动过。
几个月以来,初夏不再从高层下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晓婷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慢慢疏远她,不过好在她和一些同事和实习生打成了一片,偶尔会一起出去聚餐。
除了时寒依然坚持不懈地飞到G市追求她。
没有了叶晨的生活,变得宁静平淡。
周笑浅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天气很快转冷了,三个月的实习期转眼就结束了。
上次私自逃回G市她没有被叶晨开除,但这次她得罪了叶晨,周笑浅没有信心还能留在SUNNY工作。
有了最坏的打算,周笑浅终于可以不用这么提心吊胆。
她微笑着等待实习期最后一天的结果公布,无论好坏都坦然处之。
果不其然,她没有被录用,尽管有了打算,但周笑浅心底还是止不住的失落。
实习期的最后一天。
灰暗的天空下着阴沉沉的小雨,因为秋风的缘故变得格外刺骨奇寒。
用一个小收纳盒装起自己的东西离开,周笑浅站在大楼下,她最后看一眼身后的直入云端的SUNNY大楼,慢慢笑了,“再见了,SUNNY。再见了,叶晨。”
她和叶晨的重逢就像一场好笑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很不幸的她又再次成为了那只老鼠。
桃子说的都错了,她不应该听任何人的话。
她更不应该靠近叶晨,到头来再一次伤了自己的心。
胸腔里隐隐作痛,周笑浅吸了吸鼻子,转身步入冷冷的小雨中。
远处,坐在两部车里的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锁定在一个纤细的女子身上,目露心痛。
没想到秋雨挺冷的呢……周笑浅瑟瑟发抖了下,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以免得待会上了公交车变成湿漉漉的冷冻落汤鸡。
周笑浅正走过一个露天停车场,有一辆黑色的车猛地从旁边开出来,阻挡了周笑浅的去路。
是一辆纯黑色的陌生路虎。
周笑浅以为车子要往她的方向开出去,她往后退了数步,车子没动。
她又往走到旁边,车子仍然没动。
她的手脚变得更凉,如履薄冰,瞬间明白了车子里的是谁。
车窗慢慢地降下来,出现的正是叶晨冷酷的脸,湛蓝的眼眸染上一层天空的灰暗,更显得深不可测。
周笑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坐在车里里冷漠地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她算什么?一个小丑吗?
她很早就该知道叶晨的冷漠无情的。
有一滴咸咸的泪水滑入她的唇边,苦不堪言。
她动了动麻木僵硬的腿,转身想离开,却发现身后也停了一辆车,阻挡住她的去路。
车里的人是时寒,连没有表情的时候也给人温柔地看着你的感觉。
周笑浅这才发现,原来叶晨威胁性的冷冷眼神是给她身后的时寒的。
时寒没有笑,就好像坐在办公室一样悠闲。
两厢对峙一时难分高下。
周笑浅叹了口气,他们对峙,惨的还是她。
时寒微笑地对她道:“浅浅,快上车吧,当心感冒。”
“过来。”身后接着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像是在命令一只小狗,竟比雨水还要令周笑浅感到心寒。
周笑浅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很快又消失了。
她头也不回地打开时寒后车座的车门,就像那天叶晨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一样。
还没等她坐进车内,叶晨的手就猛地将她扯出来,周笑浅一个不稳,手上的收纳盒掉地上湿透。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叶晨疾声厉色,显然很是生气。
手腕传来冰冷的坚硬,周笑浅气得浑身发抖,抬起下巴和叶晨对视,“是,我听见了,那又怎么样?叶晨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你现在既不是我上司也不是我的丈夫,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叶晨当然有资格,他就是最好的资格,但周笑浅一旦崛起来强硬的性子不输叶晨。
她的发尾滴下一滴雨水,就像一只还没被驯化的小狼崽,固执倔强。
“你知不知道……”叶晨向来冷静克制的声音掠过一丝慌乱。
周笑浅打断了他,“我与你而言算什么呢?”
是情人吗?还是曾今的下属?
叶晨回答不上来,没有说话,却依然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