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猛的抬头，眼里的震惊和微张的嘴无不表明她心里的不敢相信。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但事实如此……在落水出来的那刹那这个身体就不再是沈倾诺了，而是换成了我。虽然这件事不可置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慌乱之下，月兰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叫出声来。可震惊的眼神还是让沈诺看出来，自己的这番说辞会对一个封建迷信的古人产生多大的影响——恐怕月兰现在的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这样的事情活了这么久恐怕还是第一次见吧……灵魂互换？别说是她，就是自己也没有对已经穿越这件事情习惯。可能换了谁，这么短时间里也习惯不了吧？她生活的年代跟奴隶社会实在隔了太久……
沈诺没有太着急，静静的看着月兰，等着她反应过来。
——因为很明显的，月兰已经被吓傻了。
……
半晌，月兰咽了咽嗓子。
“那小姐呢？”
“……她大概，是跟我换了换罢？可能去了我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
沈诺并未表明，沈倾诺现在多半是已经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因为如果真的这样说，恐怕面前这个小姑娘会真的受不了了吧……从小到大就只有月兰陪着她，这样的情谊怕也不单单只是主仆的情分那么简单。这样真实的结果，不告诉她也罢。
“她还会回来吗？”
“……大约，不会了。”
沈诺说了实话。
小丫头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伤心失落的表情。
“我来了这是事实，你的小姐走了也是事实。我并不是你的小姐，你现在甚至杀了我我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我强占了你家小姐的身子……不过不管你信或不信，我拥有你家小姐的记忆，所以知道这些年你对她的好，也知道在沈府她是怎么受尽欺凌的。但我不是她，不可能让别人再这样的欺负我，也不可能如她一般承受这样的生活。所以……”
月兰皱着眉看着沈诺，似是在思考，也似是在打量。
沈倾诺跟她这么多年的情谊的确重要也珍贵，当她知道沈倾诺的身子被别人强占了之后确实有种惊慌又愤怒的感觉——自己的小姐平白无故的失踪了，她怎能不愤怒？
可面前这个小姐面容的沈诺，却是她从未在小姐身上见过的。那样的机智，那样的聪明，那样的自信和光彩，甚至是把腿弄成那样的狠绝……是她从未在自家小姐身上见过的。同样的，老爷从未有过的关心态度，安姨娘从未有过的惊慌还有大夫人眼里的打量也是她没见过的。不得不承认……在沈婉柔被沈诺踹下水的时候，她心里的的确确是有种爽快的。
这些……都是自家小姐办不到的事情。
沈诺看着月兰的表情，知道她在犹豫。
月兰对这个身体有多少的感情，就对她有多少的怨念——怨念自己平白占了沈倾诺的身体，怨念沈倾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再也回不来。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沈倾诺’，那么去留就随你。我会帮你去跟大夫人说。不管你是出府回家还是换个更好的主子，我都定然护你周全。”
沈诺垂下眸子。
月兰就算不跟她，她也无话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