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宪走后,阿渚长舒了一口气。急急忙忙收起了书桌上的两本书,开始找空档塞,但不管阿渚怎么藏都觉着不合适,最后索性扔到了桌子底下。
书刚刚藏好,叶一宪端着一套茶具来到了阿渚房间中。
“阿渚,你在干什么?”看着还趴在地上的阿渚,叶一宪突然问道。
“我……看看这个抽屉里有没有衣服呢?”阿渚说着将书桌最下层的抽屉抽开,“您早上不是说,我衣服穿的不对吗?”
“是吗?我有这么说过吗?嗯,好像是说过。不过,衣服应该是放在衣柜中的。”
“衣柜?啊……啊,在我原来的世界线,都习惯把衣服叠好放桌子里。啊,都习惯把衣服叠好放桌子里,都习惯把衣服叠好放桌子里。”说话间,阿渚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叶一宪看了看阿渚,又看了看书桌,笑道:“啊,阿渚,你还把桌子清理出来了啊。”
将茶具放在了书桌上,叶一宪点了点那个茶壶盖,没有倒茶而是又说道:“那么继续我们的话题吧,你为何会穿越到这个世界线中呢?”
“嗯……,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一个巨大的陨石……砸向我了。然后等我醒来,……就在这个房间中了。”阿渚又将哀的事情隐瞒过去了。
“就是这样?”
“嗯,就是这样。”
“不对,不对。”叶一宪摇了摇头,说道,“你保留了原来世界线中的记忆是不?”
阿渚点了点头。
“如果能保留原来世界线中的记忆,这只能说明你参与到了世界线的变动中。世界线,你知道吗?世界线只有一条,你知道么?如果因为某些原因让世界的历史进程发生改变,例如有人回到了过去,这样他就会在历史上添加新的变量,这并不会让世界产生分裂,形成另外一条朝着另外方向发展的世界线;而是让现有的世界线发生收缩,一直收缩到历史发生改变的时间点,然后开始新的历史进程。”
阿渚听的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应付着自己的父亲。
“但这个过程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一些在原来世界线的个体他们的意志会在某个时间点被保留,在这个时间点上会顶替新世界线中的自己。这就是所谓的穿越。至于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呢?对于你,我不清楚。但我跟你妈妈他们是因为做了改变历史的事情,这让我们成为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凌然于时间法则的人。”
阿渚感觉自己多多少少的听懂了,但是阿渚觉着没有太大必要将穿越的原因搞的这么清楚。皱了皱眉,问了一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根据混沌理论(蝴蝶效应),新的历史中可能并不会存在我跟老爸你吧。但我们确实出生了,而且你也跟老妈结婚了,而且生下了我。”
“不,历史充满了偶然性,也充满了必然性。我们的穿越是一件必然的事情。那么那些没有我们出生的世界无法满足这个条件,自然也不会出现。当你必定穿越的那一刻,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就必须要为此做好一切准备,以此为前提进行发展。你能明白吗?”
阿渚点了点头,他感觉这个话题在谈论下去就变成“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的学术讨论了。
“话说,阿渚,你在你原来的世界线到底做过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这个时候桌子上的水壶盖上的魔法阵闪耀着淡淡的白光,叶一宪掏出茶叶开始泡茶。
阿渚看着自己的父亲麻利的动作,想了想说道:“没……没有,应该没有吧。”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突然陷入了沉寂之中,叶一宪将泡好的茶倒进小茶碗中递到了阿渚手中。茶碗中的茶水微微泛黄,阵阵茶香向着阿渚迎面而来,让阿渚有些沮丧的心情稍稍好些。
“哦,阿渚,你原来的世界线是怎么样的?能说来听听吗?”叶一宪小口啜着手中的茶水,突然问道。
阿渚觉着话题总算变的轻松一些了,便与自己的父亲将两个世界线比较了一番。
β世界线。这是叶一宪对他们现在所在世界线的称呼,他只知道这个世界毁灭了一次又一次,但被毁灭了几次,他就不知道了。按叶一宪的话说,这个称呼是相对于他原本的世界线的。
原本的“原世界线”,早在一次次惊天动地的魔法战争中走向了毁灭的边缘,那是一个苟延残喘,充斥着绝望与仇恨的寂亡的世界。
而阿渚则将他原本的1753号世界线称呼为Ω世界线,或者说是科技世界线,这是相对于现在这个世界线的名词概念。不过此时的叶一宪很难理解“科技”的含义,他不明白,没有魔力的驱动人们的日常生活要怎么样才能进行下去。
在β世界线中,人们的生活与魔法息息相关,一切生产、娱乐、休息、吃喝都有着魔法的身影。
让阿渚诧异是,这个世界也有冰箱、影像播放器、空调等等一切他所能想到的日常用品的替代物。这让阿渚很感兴趣,而让阿渚感到惊奇的是,这些东西并不是由电力驱动,而是由魔力驱动。至于这些魔力的供应方式则让阿渚感到强烈的即视感,这些魔力是通过一种叫做“魔缆”的空心线缆输送的,由统一的魔力供应商统一提供,就像是Ω世界线中的供电电网一样。这些“魔缆”还会通过一个叫做“用能器”的道具,“用能器”会统计用户消耗的魔力值,魔力供应商就是通过这种手段收取用户的魔力使用费的。当然计量单位不是千瓦时,而是缪以——阿渚记得他在那本笔记里看到过这个量词。
其实有那么一段时间,阿渚以这些所谓的魔力就是对电力的另外一种称呼。但当他发现这些魔力供应网络是单路的时候就改变了这种想法(电路需要产生回路),随着他对魔力的有了一定认知之后他也完全摆脱了这种想法。
每一个人身上都能产生魔力。就像是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体力举起一个石头,这是他的一项能力;他也可以用魔力去搓一个火球,这也是他的一项能力。但也像一个人不可能用自己那点可怜的体力去推到一面墙,他也不可能用自己那点可怜的魔力去释放那个叫做地狱火的魔法。人的体力是有限的,魔力也是这样。单就人类那点可怜的魔法上限来说,人类其实只是一种低阶的魔法生物。如果没有更进一步的进化的话,他们永远脱不掉低阶魔法生物的头衔。
但人类并不是肌肉生物或者奥术生物,他们终究是一种智慧生物。如果自身的体力不足以推到一面墙,那么我们就可以去制造一台机械推到它;如果他们无法施展地狱火,他们也可以搭建魔法阵去释放它。
就像在Ω世界线中出现的三次工业革命一样,β世界线也产生了四次魔法革命。一次次的魔法革命并没有提高人类本身对魔力的掌控能力,但却提升了人类对魔法及其原理的认知,在几次魔法革命中发展并衍生出的各种炼金术、魔能机械学、魔法阵工程学、魔法理论学等等,以另外一种方式提升了人类对魔法的掌控。他们不需要人类本身有多么高强的魔力以及掌控能力,只需要将魔力运行的原理搞清楚、搞明白,依然可以发展出令人瞠目结舌的魔法文明。这也让这个世界更像是一个高魔世界。
所以说在β世界线中魔法并不单纯是一种能力,更多的时候是对一系列知识理论体系的构建、研究并由其衍生出的各类技术的统称,就像科技那样。
至于这个世界的社会体系在阿渚眼中也有原来自己的世界线相差不多,毕竟发生在这个世界四次魔法革命大多带有阶级对立的色彩,魔法师与皇权、教权的对立,平民与魔法师的对立,改革派与保守派的对立。他们互相抗衡又互相融合,最终的结果是皇权、教权的衰落,魔法平民化。这使得这个世界的国家政体大多以议会内阁制与君主立宪制为主。总统制的国家也有,但除了泛欧联邦大多都是些不起眼的小国家。
而且与科技世界线一超多强的世界格局不同。这个世界线中是诸多强国并存的世界,中华共主联邦、罗马及莫斯科联合王国(注:主体民族是斯拉夫民族)、泛欧联邦、星月帝国以及不列颠尼亚共和国等等。
从这个方面来说,其实这个世界与阿渚原来世界还是挺像。这些所谓的魔法在阿渚看来,其实都非常的科学。或许适应这个新世界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这让阿渚产生了几分信心。
在接下来几天,阿渚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了适应这个新世界上了。虽然回不去原来的世界线,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这就是现实,阿渚必须面对的现实。
更何况,还有哀曾对自己的所说:“这个世界必将走向灭亡似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了。”“渚是救世主,渚应该拿出你的勇气。”
每每想到这些阿渚就有些犯怵,自己该怎么想?自己该怎么做?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好在他有自己父母的帮助。自己也多了一个喜欢捉弄自己的妹妹——其实阿渚很清楚,这个丫头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