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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道三千,与我何干?

又是一阵凉风掠过,现今已经是秋季,炎热的天气不复,空气中泛着一丝丝凉意,却也无比舒适。

一片树叶随风飘落,无声无息的落在先生的手臂上,随即先生不动生色的拍落,一脸和蔼的看着少年,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这方天地名为天衍大陆,而少年名为萧尧。

此方天地是修炼者的天堂,在这片大陆上的任何生灵,都可以修炼,就连来最为普通,毫不起眼的花花草草,经过时间的打磨,日月的滋养,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具有高等智慧的生灵。

而此方世界也不仅仅只有人类的存在。

这里,万族共存!

己身的实力是在这片大陆生存下去的唯一标准,没有实力你便犹如蝼蚁,没有强大的实力你便任人宰割!

这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先前先生却说萧尧无法修炼,一度让他跌入深渊。

此刻萧尧眼神颇有些怪异,面色也颇为幽怨,盯着先生那张枯瘦的老脸瞅了老久,才幽幽道:“先生,你是在玩学生我吗?”

砰。

一道弹脑袋瓜的响声,在萧尧的头上响起,而他的面色也变得更加幽怨,微微撇了撇嘴,在心中咆哮:一会儿说我不能修炼,一会儿说我先天窍穴闭塞,还说什么你都解不了,然后又说什么我自己能解开,这不是玩我是什么?

别开玩笑了,你可是先生啊!

你自己都解不了的东西,你让我自己解?

再观先生,先生面露怒色,面色有些红红的,不过也没有吹鼻子瞪眼,只是不满地看着萧尧,一口唾沫喷了萧尧一脸:“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居然敢跟老夫这么说话!”

“该,活该你修炼不成。”

闻言,萧尧面色一苦,作可怜模样,道:“先生,您就说说怎么样才能让我修炼嘛,我知道先生是无所不能的,这世界上就没有先生您不能做到的事情。”

拍了一声马屁,先生的面色也有了缓和,在石桌旁坐了下来,抿了一口不再温热的茶水,将茶杯捧在手心里,道:“小尧子,老夫没有骗你,我的确没有能力解开你闭塞的窍穴,但你自己却能解开,所以求人不如求己,只能你自己折腾。”

“……”

见先生再次重复了一遍,萧尧也无奈的接受了先生的答案,不过他并不气馁,因为先生说了,他自己能,而且他对自己也充满信心。

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杯里的茶水,萧尧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再度开口,问道:“先生,那学生如何才能解开自己的窍穴,进而修炼?”

见萧尧平静下来,先生眼中浮过一丝欣慰之色,少年的心性,一直以来都能让他感到欣慰与骄傲。

因为这是他宋姜罚教出来的学生。

将茶杯放下,两手贴在一起,先生低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良久,先生再次端起茶杯,这次他也喝的一干二净,才问道:“大道三千,你知多少,又懂什么?”

“道法自然,玄之又玄。”萧尧赶紧道。

但迎来的却是先生的一句轻喝。

“愚昧!”

萧尧不解,以前先生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回答的,先生也称赞过他,但怎么这次就骂自己愚昧了呢?

“大道三千,与我何干?”

先生见他不解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随即起身,负手而立,枯瘦的脸庞之上尽显傲然之色。

听罢,萧尧极为震惊,不过片刻之后,便释然一笑。

是啊,他是谁?

他是先生,他是宋姜罚。

自然能说出“大道三千,与我何干”的霸气话语。

或许是受了先生的影响,萧尧的心中竟然也生出一丝傲然之意。

那是只有站在巅峰的人,才能滋生出的傲然之意。

不等萧尧反应过来,先生已经挪动脚步,一句“跟我来”飘进萧尧的耳朵。

跟在先生身后穿行,不一会儿来到了山顶。

山顶有座祠堂。

祠堂不大,看起来还有些简陋。

不过萧尧眼眸中却是浮现出一抹讶色,他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山顶还有这么一座祠堂,先生也从未跟他提起过。

疑惑地看了一眼先生,却见先生已经走了进去。

祠堂中极为简陋,没有香火,没有神佛,似乎什么也没有。

有的只有在祠堂中央的一座石台。

石台呈圆状,不是很大,上面悬立着一道纹络。

纹络似字,也似一副画,看起来玄妙无比,但萧尧总觉得这纹络看起来很模糊,仿佛是种虚幻一般。

先生也在看纹络,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不过转瞬即逝,转身面色严肃地凝视着萧尧,语气有些无奈:“盘膝,坐在石台前。”

萧尧听令,很快按照先生的指令坐了下来。

先生走在萧尧身边,枯瘦的右手点出一指,指尖泛着一抹光华,看起来古朴无华,却又玄奥无比,一股极其沉重的气息从中传出,随即指尖点在萧尧胸膛的锁魄和定魂穴之上,左手朝石台上的纹络虚抓了一把,一道黑光从纹络中飞跃而出,直指萧尧的胸膛。

胸膛那里有一条项链,黑色的项链。

这条项链,萧尧自懂事以来,便一直佩戴着,因为先生说这是他的娘亲留给他的,他能跟着先生一直生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娘亲。

萧尧从未见过他的娘亲,先生也从未提起过,就连只言片语也没有,但他知道先生不愿意说,或者是还不到时候说。

所以萧尧也从来没有向先生问起过,这件事也一直被他藏在心里。

被先生一指,萧尧感觉整个胸膛都热乎乎的,但不怎么舒服,只觉得胸口有股气一直在串动。

旋即纹络黑光掠过,进入他的项链时,萧尧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小尧子,你可要小心啊,据说那个家伙可不怎么友善啊!”眼神柔和的盯着昏迷过去的萧尧,先生眼中罕见的一丝担忧闪过,然后沉默了良久,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终究还是开始了。”

……

……

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阴冷而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萧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凝视着眼前所见,萧尧面色微微有些惊讶,良久才平复下来,嘀咕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色的太阳,在天空升起,黑色的光芒映照而下,没有温暖舒适的阳光,有得只有阴冷而刺骨的寒意,但诡异的有着光亮。

或许是因为黑色太阳的笼罩,整个大地也呈现一副黑黝黝的模样。

大地是黑色的,天空是黑色的,太阳是黑色的,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大地上黑黝黝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没有山,没有水,没有生灵,没有树木,似乎连风也没有,有得只有无尽的荒芜和黑暗,刺骨而寒冷。

萧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前一刻他和先生在山顶的祠堂里,现在他却身处这片荒芜的黑色大地。

迷惘在他眼中升起,刺骨的寒意侵略着他单薄的身体,下一刻,他开始挪动脚步,漫无目的的走动了起来。

一直走,一直走,萧尧不知走了多久,依靠着本能挪动身体,但眼前的景物依旧一成不变,依然是无尽的黑色,无尽的荒芜,仿佛这里存在的,只有属于黑色的寒意,夹杂着阴冷而刺骨的绝望。

这里仿佛是磨练修罗的炼狱场,孤寂,无助,陪伴你的只有连绵不绝的寒意,如果是心智不坚的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萧尧喘着粗气,他真的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周围环境一成不变,黑色太阳也一直一动未动,黑色的天空中没有星辰,就连云朵也没有,大地也是极度的荒芜,没有任何可以判断时间的东西,也许走了一个时辰,也许走了一天,也许根本就没走。

他渐渐开始绝望,他发现自己的体能正在直线下降,他从来没有修炼过,自身体质自然不比修炼者,他喘着粗气,粘稠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口头也有汗水滴落,但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燥热感,只因那连绵不绝的寒意。

他开始埋怨起了先生,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生要把自己送到这里来。

不过他却不明白,即便是先生,也没有资格,或者能力把他送到这里来,能让他进来这里的,只有他自己。

而能让他走出这片黑色的荒芜之地,也只有他自己。

只能靠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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