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盯着那个舱门看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马可又游了过去,猫着腰拉住舱门一侧的拉手,双脚踩住甲板,两只手在舱门把手上用力的攥了攥,用力向上一提,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舱门就微微向上抬起,舱门的四周就冒出了大量的细气泡,把马可吓了一跳,哑巴和大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泡吓到了,气泡多到瞬间就看不见前面的马可了,两个人虽然也害怕,但是并没有躲开,而是赶紧伸着手向前游,想把马可拽过来,还没等凑到跟前泡沫就没了,马可还能冲他们乐,看来没什么事,马可手里还提着舱门,他俩赶紧过去帮着马可把舱门抬起来,等舱门自己能立住的时候,大家才松了手,马可拿着手电,把头探进那个黑洞洞的舱门里,来回的照了照,然后又用手撑住舱门的边缘退了出来,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个中转仓,又指着他俩,然后指了下舱门,意思是告诉他俩“我下去看看,你们看好舱门,别把我关进去了”,哑巴和大成点了点头,马可就一头扎进去了。
因为气瓶里的气几乎快用尽了,马克只是在里面简单的转了一圈,然后就出来了,带着大家一起浮到了水面上,上到渔船后马克给大家讲了一下那个中转仓里的情况。
那个中转仓里大概只有十几个平方米,在舱内的西侧有个很大的拉杆,这个拉杆是能够上下拉动的,上下两边写着马可看不懂的外文,但是他猜测这个拉杆是控制这个舱室进水或者排水的,而且因该还是能用的,因为那个时候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机械结构,没有那么脆弱。大家也都认同这个猜测,经过商量后,大家决定下午一起下去,试一下,如果不能用了的话,大家就去寻找动力系统的进排气通道。
中午足足煮了两大锅黑鱼挂面汤,才填饱这几个人的肚子,吃完饭大家都休息了一会,就开始准备各自的东西,全部固定在自己的潜水腰带上,准备好合适的配重后,大家一起坐在了船边,说了说下水后的简单计划,就一个接一个的翻进了水里,只有谢文川一个人在船上喊着,快点上来啊,大家一起挥了挥手就掉转身体潜了下去。
大家围在中转仓的舱门外,五束手电的光柱在舱门处乱照着,哑巴冲着马可点了一下头,一个人游进了舱内,在舱里对外面的人伸了下大拇指,大家在外面就把舱门关了起来,把手轮也转到封闭的位置,然后大家退开,不一会就看见手轮自己一点点的转了起来,又是‘咔嚓’一声,舱门被慢慢的推了起来,大家这才伸手去帮忙,又把舱门立了起来。这是在下水前马可交代给哑巴的任务,让他自己在舱内试试能不能从里面打开,如果所有人都下去了,舱门打不开的话,就全活不了。看着从里面能够打开,马可这才招呼大家全都下去,大家游进去之后几乎都要稍微低点头,这个舱室高度可能只有一米七左右,哑巴伸手把舱门拉下来,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转动手轮把舱门锁死的时候,大家都有了一种既害怕又兴奋的感觉。
马可把双手握在那个大拉杆开关上,所有的人都围在他的后面看着,他扭头看了看这几个人,回过头双手向下一压拉杆,“咣”的一声,似乎还带有回音,马可等了一会看没有反应,又把那个开关抬起来,再次用力的压了下去,可是还是没有反应,大概反反复复的七八次了,大家也焦急了起来,到了最后一步了,如果进不去那岂不是太失望了。马克也有点着急,用手电照着开关的四周,想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机关?或者是他哪里操作错误了。
就在大家正在纳闷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大家突然就被湍急的水流带走了,马可熟悉这种感觉,但是这次比上次的‘王八吸水’的吸力大无数倍,他紧紧的握住手电,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很快的他似乎被水带到了另外的舱室里,不到几秒钟,身边的水全都没了,只剩下屁股底下坐着的,刚到脚踝深的海水,大家都茫然的坐在或者是躺在冰凉的舱板上,谁都不敢动了,马可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关起作用了,他用手电四处照了照,他们现在所在位置,已经不是那个中转仓了,被水冲进了另外一个比中转仓大得多的船舱,看了一圈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向疯了一样脱掉气瓶扔掉潜水镜,冲向中转舱,站在中转仓的舱门下,猛转舱门的手轮,其他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随着‘咔嚓’一声,舱门解锁,马可又死命的往上顶着舱门,哑巴这个时候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也学着马可的样子冲了过去,一起往上顶舱门,随着哑巴用力顶舱门时喊得一声“我靠”,大家一下全明白了,除了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的扬子外,全都爬起来冲过去七手八脚的往上顶着舱门。
马可看着没有一丝反应的舱门,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水里,低着头说“别弄了,省点劲吧”。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坐了下来,都是一言不发。过了一会白雪先开了口“别怕,谢文川在上面,时间长了他会报警的”,这时大家才把心放了下来,马可让大成和白雪把散落的装备收拾起来,他和哑巴去看躺在那个大舱墙边的扬子,扬子只是撞在了墙上,没有受什么伤,过了疼劲儿就没什么事了。把东西都整理好了之后,大家围坐在水里,呼吸着特别腥咸的空气,甚至就这这个空气吃饼子都不觉得淡。
马可坐了一会儿,看着一直低着头扬子,问他是怎么回事?大家其实早就想问了,但是看他撞的不轻都没好意思问,这时马可开口了就都抬起头看着扬子。
扬子喘了口粗气说“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当时你在那边反复的扳动开关没有反应,我就四处看了看,这边墙上也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舱门,我知道是通往其他舱室的,就上去拧了几下,拧到第二圈的时候门突然就弹开了,我就被水带着冲了出去,直接撞在对面的墙上,我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个门居然是冲外开的,都怨我手贱,对不起大家了”。
大成听完,气呼呼的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那么大的力气呢,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开外舱的时候,废了多大的劲儿啊,你可好,一个人就能拧开?你绝对就是人家说的‘脑子不好身体棒’那一伙的”。扬子听了大成的话又说了句“对不起”。
大成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要调整好大家的情绪,反正也过了嘴瘾了,搂着扬子的肩膀又说“算了,我也就是说说,没准我看见了也会去拧,但是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不带副扑克下来,还能斗斗地主”。大成喋喋的说着,大家也被他逗乐了。
所有人坐了半个多小时,可能也接受了现在的状况,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没谱的嗑,马可站起身开始观察这个舱室,这个舱室是个很大的接近正方形的舱室,在扬子打开的舱门一边,有两排铁架子,从地板一直通到天棚,上面摆满了老式的气瓶,从表面来质量还是很好的,没有太多的锈迹,旁边的潜水服就不行了,已经烂的拿不起来了,舱室的一侧有10几把铁椅子,墙面的左侧还有一块黑板,黑板的旁边还有一扇舱门,马可用手电照了一下四面的墙壁,这才发现每一面的墙上都有一个舱门,两个往里开,两个往外开,舱门的两边还挂着油灯,马可其实也没见过油灯,他拿下来一只,闻了闻有一丁点柴油的味道,他才认为这个是油灯,黑板这面墙的对面也摆着一些椅子,马可心想‘他们还在这里上课么’?他走到椅子旁边手拉着椅背想搬起来,但是已经锈酥了,直接拽下来一块满是锈迹的椅背,可还是能够感受到这个椅子的重量,看来德国人到是舍得用料啊。马克走到墙边的一块画框前,想透过玻璃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但是里面纸张都烂成浆糊了,看了看其他的画框,状况更惨,他就来回的溜达着,虽然也坐过现代的船,看过船舱,但是没有这种厚重感的,除了它是一百年前的东西外,还给人一种坚固的感觉,虽然已经锈迹斑斑,还能给人安全感。他又回到他的位置坐下,其他的人还在聊着天,主要是说船上的谢文川什么时候能报警,如果有人来营救咱们,看见了这儿的景象会是什么反应?这算不算是对社会有贡献什么的。
马可无聊的用手电扫视着棚顶,他发现棚顶的正中间有一个半圆形的铁网,里面有一只类似灯泡的东西,虽然造型不是他常见的那种,但是通过里面的钨丝结构,一眼就能认出来,他还自言自语的说“那个时候就有白炽灯了”?
大成听见马可说话,接的他的话说“我的菠萝同志啊,那个时候白炽灯已经很成熟了”。马可笑了笑,并不是笑自己的无知,而是大成只有在很放松的情况下,才会调侃的叫他‘菠萝’,他从被关进这个舱室的时候开始,最担心的就是情绪问题,现在看大CD放松下来了,也就不用替其他人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