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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聪明还是愚蠢

两人到达了露天大厅,库里奥示意让克罗顿坐下。

“这扇屏风是来自东方的柏木制作而成的,”库里奥向克罗顿炫耀着自己的财富,接着他又说:“这个露天大厅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将它建成。他甚至要比餐厅还要精美。

库里奥似乎还想说下去,但克罗顿对他做个手势暗示不要不要再说了。克罗顿似乎并不想听他向自己展示他所拥有的财富。

这个露天大厅确实非常奢侈,在入口处放着两尊冥府守门狗的铜像,而在四周的夹角处放着镶嵌金子的骑士雕像,而在入口和出口处分别镶满钻石和象牙装饰物,抬起头,就能仰望天空,欣赏蓝天,白云和时常飞过的鸟儿,让人感到惊叹。但克罗顿也同样非常富有,所以他对此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兴趣,并且这不是象征荣誉的晚餐聚会,他也不需要过多欣赏这些昂贵的奢侈品。

侍者们端来了用蜂蜜做成的大麦面包和几盘碎肌肉,在他们周围充斥鸡肉的香味。库里奥深深地洗了下空气并微笑地点了点头,这几盘碎鸡肉让他感到非常的愉悦。

克罗顿用右手拿了一丝碎肉放到嘴里,他反复咬嚼着,然后他说“看来你有一位优秀的厨师,这丝鸡肉让我感到晚上的大餐也不过如此,”他同样点了下头,他没想到除晚餐时间外也能品尝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因为我喜欢精致,不管是人还是食物还是饰品,”这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克罗顿称赞了他,他感到一丝安慰,但也有些兴奋与喜悦。阳光照射到了库里奥的脸上,,显得极其柔和。他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他变得平静,不再显得紧张,他觉得这一次会让克罗顿更加欣赏他,至少美食已经征服了克罗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财富并不能得到多数人的认同,只有出色的表现才能得到赞美与欣赏。

两人吃着面包与碎鸡肉,沉寂在一片祥和的欢乐中。

吃完饭后,克罗顿决定出去走一走。在外面的花园里,美丽的侍女们正在修剪着花草,一群蜜蜂在花草中间嗡嗡地来回盘旋。水池边的人们在互相道别,并送去祝福,穿着黑色和白色衣服的侍女们映照着夕阳的余晖,留下的汗水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库里奥和克罗顿被这美丽的景色深深地吸引着。天色从金橙色变为了紫色。太阳似乎在落下之前想让城市再一次变得美丽。在余晖的照射下,房子、柏树、路人的影子比午间更加清晰,世间万物显得更加生动。影子互相交错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叉字形、四方形、旗帜形。众多影子合并在一起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不管是人,是树还是可爱的动物们,都笼罩在黄昏的宁静之中。

夜幕降临了,大街上的路人也变得稀少。月光照耀着大地,黑色的天空布满着闪亮的星星,显得格外美丽。

库里奥对此高声感叹道“漆黑的夜晚却如此明亮,皎洁的弯月与你姗姗起舞,可爱的动物们为你伴奏吟唱,陆地上的人们以艺术家的眼光欣赏着你,天空之神乌拉诺斯你是多么的幸福。

克罗顿拍手说道“好!”接着他说“伟大的乌拉诺斯!我们对你极其的嫉妒。你从不孤独,当你睡醒时,太阳与你愉快的玩耍;当你休息时,月亮又时刻照顾着你。诗人为你作诗,哲学家与你共同思考,丰韵婷婷的女人们争先恐后地为你展现动人的舞蹈。”

“对了,你知道西塞罗吗?”克罗顿向库里奥问道。

“那个墙头草?”库里奥似乎有些瞧不起西塞罗。

“墙头草?”克罗顿很难理解库里奥称西塞罗为墙头草的原因。

“是的,他就是个墙头草,他不喜欢君主制,也不喜欢贵族制,受人欢迎的民主制也同样不受到他的欢迎。他只看重利益而已,对他有利的他都欢迎,给他利益造成损害的都会被极力的反对。在我看来,他能取得如此多的荣誉完全是因为他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神嘴。他说过政治高于哲学,哲学只能影响到身边极少数的人,我觉得他是在给以后的政治生涯铺路。”库里奥显得非常气愤。

克罗顿不知为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并对库里奥说“你去过厄彼达鲁的神庙吗?”

库里奥此时还没有平静下来,他面红耳赤第回答“没有,怎么了?”

“前些天我去过那里,你也应该知道厄彼达鲁的医药神庙非常有名,据说任何人去哪里向神明奉献祭品后身上的疾病都会根治。有一天,我的朋友得了重感冒,身体感到非常的不适,他请了本地医术很高明的医生,但治愈需要大约7天的时间。虽然就7天时间但在他眼里这个时间还是过于漫长,于是他就有去厄彼达鲁神庙奉献祭品的打算,我正好要去那个地方买些药材,于是我就随他一同前往了。我们花钱买了几只活鸫鸟和一个象征神圣的金色杯子,祭司们为他举行了住庙祈祷,一切完成后他兴高采烈地回去了。似乎他认为神灵会彻底根治他的重感冒,但我不这么认为,我接触过很多祭司,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骗子。即便如此我还会去奉献贡品,因为不管灵不灵验都是没有坏处的,如果感动了神灵那么就非常幸运了。我的那位朋友却非常认真,但结果不出所料,他的身体很多天后才开始康复,他为此把神庙的祭司们告上了广场法庭,但你知道没有人会给所谓神的代言人判刑。”

库里奥脸色已经温和了许多,“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库里奥觉得克罗顿的那位朋友非常可笑。

“不,我的朋友,这就是现实。”克罗顿很认真地回答道。

“为什么?难道大多数人都是被时常嘲弄的愚者?”库里奥库里奥并不能理解克罗顿所说的现实。

“这个世界就是建立在欺骗上的,我们都是受害者。活在这个世界就得需要对生命极其渴望的勇气和极大的智慧。人生如一场戏,而灵魂则是虚幻的影子,聪明人能够看出欢乐的幻影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而愚者却看不出问题的所在,甚至还为他欢呼,所以才落魄到一生都无法品尝到纯正的葡萄酒。克罗顿很平静地讲述着他所领悟的人生,似乎他对此已习以为常。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库里奥显得却非常震惊,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很多人都明白的事实。

克罗顿手指着前面的河流说:“我们去那条河的对岸看看。”

河流的两岸显得格外寂静,不时能听到蛐蛐共同奏起悦耳动听的美妙音乐。

库里奥似乎看到了什么,并指着岸边说“岸边好像有个人在钓鱼。”

“是的,他是个渔夫,但好像不在捕鱼了,据说是因为他的双手被哈迪斯诅咒了。有时他还会来岸边钓鱼,因为钓鱼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但其他的渔夫不想受到牵连,所以他很知趣地选择晚上来岸边钓鱼。”

“双手被诅咒了?”库里奥对此充满着疑惑。

“是的,据说因为这个阻碍让他无法钓上鱼来。”

老人好像看到了他们,并向他们挥手打着招呼,似乎在问“你们好吗?”库里奥他们朝着老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人的头发显得苍白无比,脸上布满了皱纹,胡子也没有刮干净,衣服和裤子则布满了与原色不同的补丁,显得非常可怜。但是他们并没有在老人的脸上看到一丝悲伤的表情,反而笑容却时常挂在他衰老的脸上。他俩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一位贫穷的渔民却有如此多的笑容。

“你们愿与我一起钓鱼吗?”老人显得如此祥和,似乎他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两人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和老人一起钓鱼。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下装鱼的木桶,里面却空空如也,果然与传闻一样。

三个人整齐地坐在了岸边,天色已晚,但他们还在等待着鱼儿上钩。五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十五分钟过去了,情况还是如此糟糕,一个小时过去了,鱼儿依旧没有上钩。库里奥已经无法等待了,在他将要放下鱼竿转身离去时奇迹发生了。老人的鱼钩左右剧烈地摆动着,老人激动地说“这是一条大鱼!”库里奥和克罗顿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他们想知道这条鱼到底有多大。老人在与这条鱼做着激烈的斗争,鱼儿拼命地往远处游动,老人也毫不示弱,此时他像孩子一样充满着活力,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往上一挑,他成功了,这是一条超大号不常见的吞拿鱼,老人露出了胜利者拥有的笑容。

克罗顿激动地说“这条鱼在整个罗马都不是很常见,它会卖一个好价钱的。”

库里奥则向老人表示祝贺。

但老人只是微微一笑就把鱼又放回到了河流中。

库里奥对老人的举动感到无法理解,并问道“这是为何?”

老人的表情显得温和又慈祥,他对库里奥说“我的最大梦想是钓一条大鱼,既然大鱼已钓,为何不把他放回水中?”老人显得如此平静,但库里奥和克罗顿却陷入了沉思中。

克罗顿对老人说“受人尊敬的智者让我帮你打理渔具并送你回家吧。”并示意天色已晚,让库里奥回家不用在陪他了,并感谢库里奥,这是他认为最美妙的一天。库里奥向克罗顿和老人送去夜晚的祝福后就离去了。

库里奥开始敬佩这位老人,并鄙视那些唾弃老人的愚者。他感叹道:“人生就如钓鱼一样啊,”库里奥仰望着布满星星的天空。他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在远处看到了家门口站着一位百夫长,似乎在等候着他,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百夫长为什么如此之晚老找他,但他预感到将会有重大事情发生。

“库里奥,统帅让你立刻去见他,”百夫长带来凯撒的口谕后便离去了。

库里奥心里极其地明白:罗马第2次内战将要开始。库里奥回房间换了他的军服后就即刻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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