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随着钱文卓一声爆喝,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扫视了眼诸人,钱文卓道:“本次外门大比到此结束,现在宣布最终排名。”
“第一名:玉衡峰虚列。”
“第二名:天权峰虚起。”
……
“第一百名:开阳峰闪玉龙。”
“诸弟子前百名者,明日前往凤于九天阁接受奖励。”
“就这样,诸人散去!”
话音刚落,四人就化作虹光飞回四宫。
看着凌然独立于擂台上的虚列,诸弟子并未上前攀谈,而是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
一个外门榜首虽然耀眼,但也不及虚家分量重,不明白事情之前,谁敢瞎掺和进去。
但不管怎么说,虚列自此是出名了,而且是大大的出名,大概会如弘承泽一般,整个外门弟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虚列轻轻一跃,来到精神萎靡的虚起身旁,直接道:“虚起!我有事要问你?”
听到虚列的声音,虚起脸色黯然地转过头来,回道:“你有什么事?”
看到虚起这个样子,虚列却并没有什么安慰的心思,确切地说,反而是很快意,比起当初虚起施加在他们兄妹二人的痛苦,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现在比赛结束,虚列也不想落个欺凌同门的名声,索性不去理会虚起的心情,言简意赅地问道:“月儿现在过得如何?”
虚奇正已经去世,人死如灯灭,再去多追究也没有意义,虚月的状况才是最令他在意的,半年前,突闻虚奇正噩耗再加上心境有愧,他没有去见虚月,只是让云玉瑶送了一封信,如今平静下来,自然免不了担心。
“咳咳!”虚起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刚刚被虚列震飞,他体内气血翻滚,到现在还没平静下来。
“虚月?”虚起不在意地回道:“有吕昕泉护着她,能有什么事?”
“吕昕泉!”虚列自语了一遍这个名字,忍不住沉下脸来。
吕昕泉,大河国六大世家之一吕家当代家主的二儿子,比虚列大一岁,是帝都深蓝城中仅次于虚起虚列这一批的天才人物,以他的地位确实能够护得住虚月,但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被别的人保护着,虚列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月儿和吕昕泉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护着月儿,还有吕月双呢,她会不会也出事了?虚列心中疑问一大堆,但是也知道这些事急不来。
半年前,虚月就已经在深蓝学院,以她的天赋,在深蓝学院静修一年后,想来会被带到玄元道宗,到时候只要见了面,就什么都清楚了。
“还有什么事?”看到虚列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虚起冷着脸问道。
刚刚被自己打败,想来心情不会太好,虚列也无意再奚落他,和赤晗日三人打了个招呼,转而去了云玉瑶的出云居。
虚列来到出云居的园圃时,碧衣和馨儿都在,她们二人也是外门弟子,只不过她们的比赛早就结束了,几天前虚列就对她们二人打过招呼,说自己这七天都来不了,请她们代为照料青鸾鸟,当时二人还以为虚列是要留下凑热闹,馨儿甚至还嘲讽了一番。
此时看到虚列来临,碧衣倒是对他嫣然一笑,馨儿忍不住扭过头去,显然虚列夺得榜首的事她是知道的,再想到自己几天前的冷嘲热讽,她脸色难看,如同想要抽别人一巴掌却反被抽一样难受。
虚列也不和她计较,碧衣和馨儿不过是普通的外门弟子,能被云玉瑶选上是她们的幸运,失去了这点骄傲的资本,她们与普通弟子无异。
几个月下来,虚列对园圃中初开灵智的那头青鸾鸟多了几分喜爱之情,几天不见,颇有几分想念,正想过去逗弄一番,却在这时,看到碧衣在一个劲的伸头示意。
虚列有些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次发现身着灰白相间宫装的云玉瑶正站在不远处逗弄着青鸾鸟,青鸾鸟灵智初开,对云玉瑶这个如母亲般的主人很是喜欢,亲昵地伸长脖子在她肩上蹭了蹭。
云玉瑶也笑着摸了摸她,亲切地抱住她的长颈,要是不知道内情,这么看来云玉瑶也就和他一般大,如一个芳华正茂的纯情少女正在高兴的玩耍,不得不说,云玉瑶容资动人,特别是摘下面纱后,要不是虚列早已习惯,只怕会有些把持不住。
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云玉瑶回首对他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虚列心头一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云玉瑶出现在他面前的各种形象,有天真可爱的,有温婉大方的,有古灵精怪的,更有冷漠无情的,实在让人分辨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斩去心中那点旖念,虚列手执一礼,恭敬地唤了声:“云师姐!”
云玉瑶脸色一僵,看到虚列如此恭敬的姿态,再没了逗弄青鸾鸟的心思,拍了拍青鸾鸟,示意她自己去玩后,云玉瑶起身道:“你跟我来!”
虚列一愣后,就立马跟了上去,他今天来此本就是找云玉瑶有事,馨儿和碧衣作为侍女也急忙跟上。
云玉瑶的出云居不大,云玉瑶带着他们来到后院后就停了下来。
出云居的后院并没有太多的装饰,零零总总点缀着几颗桂树,唯一显眼的就是院中央的一座凉亭,中间摆着一处木桌和几把竹椅。
云玉瑶坐下后,很是随意地对虚列邀请道:“坐!”
虚列却不能如她一般随意,看到碧衣二人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虚列就知道她们又该瞎想了,不过他也不是胆怯之人,既然云玉瑶都不在意,他又怕什么,很是坦然地坐在了云玉瑶的对面。
看到还呆在一旁的碧衣二人,云玉瑶皱了皱眉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听到此话,碧衣二人虽然疑惑连连,但还是恭顺地退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虚列先开口道:“我夺得榜首了!”
“哦?”云玉瑶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虚列表情不变继续说道:“明天,参悟完凤于九天阁的功法后,我会去千钧阁取来那份五行灵物给师姐,如此一来,当可弥补你园圃那些灵果的损失。”
一份五行灵物价值几百灵石,补上那些损失足够了,虽然心痛是免不了的,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不用说自己欠债的对象还是一名女子,虚列心中的别扭可想而知,他这次夺取榜首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还上这笔债。
云玉瑶没有反驳,反而幽幽一叹,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想起曾经同处一个洞穴,虚列也有些恍惚,不过他还是保持理智,诚恳地说道:“师姐救了我的命,又带我来到宗门,我很感激你。”
“但师姐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们连朋友都谈不上,又何谈生分?”
“噗嗤”一声,沉寂了片刻后云玉瑶突然笑了起来,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你何必这么认真。”
虚列对她的变化早已见怪不怪,闻言,冷声道:“云师姐,你当初要带我来宗门,我问为什么,你说是因为我传给你的那些印诀,不想它们流落在外,这才想带我回宗。”
“这话我原先是信得,如今却是不得不怀疑。”
云玉瑶心思不定,虚列根本猜不出她的虚实,索性不猜,直接上门问,他继续道:“玄元道宗延续两千多年,什么精妙法门没有,又岂会在意我奇遇所得的一点东西。”
云玉瑶对他的怀疑不置可否,只是笑容慢慢收敛。
“退一步讲,就算师姐只是因为看中我的天赋才带我回宗,那你大可把我扔在玉衡峰自生自灭,何必为我与虚家作对。”
“据我所知。”虚列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和大师兄有婚约,将来也终究是要嫁到虚家的,为我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与对方闹僵,这值得吗?”
这番话虚列憋在心里很久了,如今说出来有种说不清的畅快感,敲了敲木桌,虚列又加了一句:“说实在的,我实在想不出我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对你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云玉瑶幽幽地来了一句:“你就当我突发善心不行吗?”
“额!”虚列瞬间愕然。
看到虚列一副吃瘪的样子,云玉瑶笑吟吟道:“你就这么担心我害你?”
虚列摇了摇头,平静道:“说实话,对于师姐的护持我很感谢,要是没有师姐,别的不说,外门大比我估计就回不来了。”
“我今天来此并不是为了质问什么,只是想求一个心安,若是师姐将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我一定义不容辞。”
说这番话之前虚列思虑了许久,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他现在与云玉瑶地位相差甚多,一番话说出来了也能显得他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