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状况,钱文卓已经心里有数,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不知道情况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
葛尚恭敬道:“大执事!”
葛尚是上一代的弟子,严格来说,四个四宫的弟子应该称呼他为师叔,但葛尚不曾突破金丹境录入宗门玉册,这声师叔他也受不起,为了解决这个尴尬的问题,四宫出来的弟子都挂着一个大执事的称呼。
只听葛尚继续说道:“十三号弟子在二百四十六号弟子弃剑认输后,依旧把他打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请大执事处罚。”
看了一眼躺在众人旁边,口含鲜血的灰衣男子韦劲,钱文卓对虚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告师兄,弟子是玉衡峰弟子虚列。”虚列恭敬回道,言语礼节无可挑剔。
突然,钱文卓厉声道:“虚列,你可知罪!”
虚列神情不变,道:“弟子不知犯了何罪,还请师兄示下。”
看到自己的恐吓不起作用,钱文卓沉下脸来,道:“韦师弟认输在先,你却依然不依不饶打伤他,此罪一;我事先警告过,不能下重手,你却依然把他打得重伤吐血,昏迷不醒,你说你是何居心?”
说完也不等虚列回答,大手一挥,招来在一旁的葛尚,道:“葛尚,将虚师弟拿下,送去地底囚牢。”
葛尚面露凶光,正要上前制住虚列,却在这时,虚列跳到“昏迷不醒”的韦劲前。
葛尚大喝一声,道:“虚列,你想干什么?”
虚列不敢再耽搁,急忙向其他三人道:“还请几位师兄师姐听我一言。”
“还有什么可说的。”想到自家大师兄的吩咐,钱文卓不敢再拖,手中一道神通使出,就要制住虚列。
就在这时,一道碧绿色的光华袭来,打断了他的术法,看清出手之人后,钱文卓有些恼怒道:“池师弟,你干什么?”
“师兄且慢,且听听虚师弟怎么说。”池建杰不急不缓地说道,对于钱文卓的恼怒视而不见,玄武宫一贯与青龙宫不对付,多得罪一点他也不在乎。
而且,池建杰忍不住看了看虚列手中的那把剑,如果自己没认错,这是司空师兄的那把剑。
看到池建明出声,苗彭扶出言帮腔道:“池师兄,此次外门大比由青龙宫主持,既然钱师兄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就不用再插手了吧!”
“苗师弟此言差矣,外门大比虽然有一家主持之说,但我等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还是请这位师弟详细说清楚吧,否则六道阁那边也不好交代。”宫装女子妙芙惜最后出言,但话中的意思却是毫不客气。
“就知道这差事不好办。”默默地抱怨了一句,看到有两人反对,钱文卓只好道:“既然如此,你就解释解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可说的!”
“是。”虚列恭敬道,心中已经对在场诸人的态度有所了然。
葛尚明显已经被虚家买通,要不然自己也不会第一轮上场就正好碰上韦劲。
而这三位师兄一位师姐分别代表玄泓四宫。
钱文卓代表青龙宫,依他的行为来看,只怕今天的事有一部分是那位宗门首席大师兄的意思。
白虎宫一向和青龙宫沆瀣一气,而且四宫令主唯有白虎令主不是真传弟子,当然得紧靠着那位大师兄了,苗彭扶的帮腔不出意外。
宫装女子自当是云玉瑶执掌的朱雀宫,四宫中唯有朱雀宫接收女弟子,妙芙惜如此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想来也有云玉瑶的意思在里边。
最后一位则是玄武宫的池建杰,他的出言倒真是令自己意外,难道是司空师兄,虚列有些不敢肯定。
收起心中杂绪,虚列镇定自若地解释道:“师兄刚刚说我有两罪,师弟却是不敢认同。”
“首先,韦师兄若要认输,不应该弃剑,而是应该向擂台执事报告,但韦师兄从始至终并未向执事报告,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韦师兄并没有想要认输的意思。”
“你——”葛尚恼怒不已,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钱文卓摆手拦住。
虚列看了葛尚一眼,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其次,师兄说我把韦师兄打的重伤吐血、昏迷不醒,这昏迷不醒、吐血二罪,师弟是认的,但要说我把韦师兄打成重伤,这罪责师弟却是万万不敢承担的。”
为了不给人留下把柄,虚列最后出手很有分寸,他百分之百肯定,韦劲的昏迷绝对是装的。
妙芙惜也道:“韦师弟状况如何,钱师兄一看便知,至于吐血昏迷之事,本就在外门大比允许的范围内,钱师兄又何必为难虚师弟。”
这话说的多少就有些撕破脸皮了。
“没用的家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看着躺在地上假装昏迷的韦劲,钱文卓没来由的一阵恼怒,想到再纠缠下去也是无用,冷声道:“此事就此作罢,比赛继续。”
说罢,甩袖离去,走过妙芙惜身侧时,终是忍不住讽刺一句,道:“云师姐眼光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大师兄会怎么想。”
妙芙惜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道:“大师兄如何想,与云师姐何关。”
很快,四人御气飞回原位,不再理会这边。
就在这时,韦劲恰到好处地“醒来”,虚列看见了,急忙上前搀扶,趁机在韦劲耳侧低语了一句话,韦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二人就分开了。
葛尚面目表情地说道:“比赛继续,下一场,一百零七号对六百八十三号。”
虚列回到座位,默默调息,刚刚这场比赛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消耗。
众弟子好奇不已,但没人敢上来询问,刚刚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但牵扯到到四宫的师兄师姐,没人敢多说什么。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虚家的手段简单又显而易见,你知道是他做的,但你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对他们就无可奈何,若虚列此刻也是金丹境的内门弟子,如此明显的陷害哪会这般轻易解决。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胜利,是反击虚家的第一步。”虚列内心忍不住一阵愉悦。
……
……
武道广场的上方,云玉瑶和舒映薇坐在腾云上,对下方的情景一目了然,刚刚那场闹剧从始至终都在他们的注视下。
云玉瑶嘴角含笑,微微笑道:“小弟弟终于学聪明了。”
舒映薇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儿,而是虚列手中的那把剑:“玉瑶,司空的剑怎么会在他手中?”
“这是司空华送他的,就是我们去追司空华,然后我被暗杀的那个晚上。”云玉瑶回道,这事她听虚列说过。
“是吗?但是他使得剑法——”
云玉瑶问道:“剑法怎么了?”
这剑法的路子与司空很像啊,难道司空没在器殿闭关,想想他的性格,还真的挺有可能。
“没什么。”舒映薇回道,她知道云玉瑶不想听到有关司空华的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