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映薇。”云玉瑶对着男装丽人说出了一个极为好听的名字。
“云玉瑶。”男装丽人上前查看,关切道:“这才几天没见,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几天没见,她就已经学会了大河国的语言。
云玉瑶向后拢了拢秀发,并未多言,道谢道:“此次多谢了!”
“没事吧。”虚列扶起林玉问道。
林玉吐了一吐,此时已经好多了,但脸色依旧惨白,身子虚弱地坐在地上:“没事。”她出身贫苦,性子颇为坚毅。
“这是怎么了?”就在虚列二人心神不定时,白衣男子一个幻影出现在他们身旁问道。自他出现以后,他和云玉瑶就刻意地忽略对方,不打招呼,甚至不去看对方一眼。
看到白衣男子出现,虚列脸色发黑,只觉得这两天受的全部苦楚都可以算在他的身上,忍不住想要出口埋怨几句,但想到对方的高深莫测的手段,还是收起了这个心思。
只听虚列收敛心思,故作冷淡地回答道:“云小姐受到杀手袭击,我们不小心受了牵连。”白衣男子神色了然,似乎早有预料。
突然,虚列想起一事,小心翼翼道:“令尊的坟墓受到波及,可能损毁了。”
闻言,白衣男子俊美的脸上浮现丝丝怒气,回头看了云玉瑶一眼,冷哼一声,化作风雪瞬间消失不见,男装丽人紧跟其后也消失不见。
云玉瑶丝毫不生气,自从二人出现以后,她就一直是一副大家闺秀的优雅模样,走到虚列两人身旁,轻声道:“走吧。”既不显得亲热也不显得疏离。
“走,去哪?”虚列一脸疑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玉瑶袖手一挥,带上他和林玉就走了。
等虚列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山峰上,仔细一看,正是他之前住了两年的那座山峰,只是早已经大变样,茅屋、道路都已经消失不见,白衣男子正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一座坟墓,墓碑、坟墓上裂缝颇多,损坏程度很大。
云玉瑶脸色有些变化,不过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恢复了那副优雅、淡然的模样。
“玉儿。”一声的惊喜的呼声突然传来,令得众人侧目不已。
“林锦。”
“哥哥。”
两声惊疑不定的声音同时传出。
虚列回头一看,正是林锦,他看起来很是狼狈地站在一堆大石块旁边。看到林玉之后,急忙向这边奔来,林玉虽然身子虚弱,但亦是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林锦激动地抱着林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嗯嗯。”林玉只能一个劲地点头,突然,她看到林锦红肿的双手,以她的聪慧,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想来是林锦为了救她,不眠不休地在原地搬开石块。
“哥。”林玉的声音有些呜咽,摸着林锦的手指,心疼不已。
“没事,你没事就好。”林锦宽慰道。
看到这一幕,虚列、云玉瑶、白衣男子尽皆有些不自然,微微偏过头不去看这真情流露的场面。
男装丽人舒映薇看看白衣男子,再看看云玉瑶,轻笑出声,也不知在笑什么,笑的虚列心里发毛。
看到没自己什么事了,虚列向云玉瑶双手作了一辑,告别道:“云小姐,就此别过。”说完转身离去。
“站住。”云玉瑶冷声道:“谁允许你走的。”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一僵,都没想到云玉瑶会说出这样的话。
白衣男子也就是立碑之人司空华和舒映薇尽皆愕然,似乎没想到云玉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云玉瑶一直以温和知礼、优雅高贵、自傲但不骄傲而出名,何至于对一介凡人说出这等话语。
林锦林玉则是心头一紧,有些不安。
虚列面容不变,只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云玉瑶。
云玉瑶神色莫名地看着虚列,轻启嘴唇:“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跟我走吧!”
看到自己目的达成,虚列心中欣喜,但面上毫不显现。
良久,虚列长叹出声:“也罢,反正我也无家可归。”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锦兄妹,虚列道:“等我片刻。”说完虚列几步来到林锦兄妹身前。
“林锦,这些你拿着吧,算是这两年的报酬。”说着虚列把身上剩下的钱尽皆拿出递给了林锦,经过两年的消耗,所剩不多,但对于林锦兄妹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林锦没有拒绝,毕竟他真的很缺钱,只是有些伤感地看着虚列,相处两年,多少有些交情,突然要分离,不舍之意涌上心头,微微有些酸涩。
林玉更是眼眶泛红,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当虚列答应云玉瑶之后,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一种从没有过的心绪瞬间涌上她的心头,有些伤感,有些心痛,有些苦涩,她这才意识到,相处两年,自己竟对眼前之人没有任何了解。
他到底是谁,他来自哪里,又有什么样的过去,为什么要在此隐居,这些她竟然一无所知,这么一想,心头更是隐隐作痛,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
看到林玉滚滚而出的眼泪,虚列有些愕然,不过两年时间,他从未想过小丫头竟然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感情,心头微暖,伸出手抹去林玉的眼泪,笑道:“别这样,又不是生离死别。”
看着虚列温和的面容,林玉沙哑着嗓子问道:“那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虚列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云玉瑶不知道来自哪里,此次跟随她而去,未来不定,能不能再见面他也无法肯定。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放心,想要见他去深蓝学院即可,等你通过深蓝学院的考验,自然能够见到他了。”云玉瑶缓缓走来,满是笑意地看着林玉。
“深蓝学院。”虚列心思微动,暗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云玉瑶只怕与传说中的仙门关系匪浅,不枉自己一番设计。”
林玉脸颊微红,有些促狭,她本就是羞怯的性子,先前心神激荡之下才问出那个问题,此时冷静下来不免有些害羞。
云玉瑶单手一挥,一个散发着金光的印诀打向林玉,然后缓缓消失不见:“玉儿,将来你若能够通过深蓝学院的考验,自会见到我们。”说完轻轻摸了摸林玉的头,不复之前的冷漠疏离之感。
“深蓝学院?”林玉惊疑不定,深蓝学院是大河国所有少年梦寐以求的地方,进入那个学院有多难,她还是知道的,此刻听到要进入深蓝学院,还要通过深蓝学院的考验才能见到他们,不禁苦涩无比。
“放心,你会通过的,这点薄面,他们还是要给我的。”云玉瑶抚头安慰道。
闻言,林玉稍安。虽然她不知道云玉瑶的自信来自哪,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云玉瑶的信任,这便是天生媚体的可怕之处,不知不觉改变别人的内心。
云玉瑶回头向着司空华打了一声招呼道:“我先走一步。”
司空华、舒映薇无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云玉瑶也不在意,对虚列轻声道:“走吧!”
“嗯。”虚列点了点头。
只见云玉瑶手中出现一件迷你云舟,霎那间变大,虚列也不惊讶,一跃而上,云舟缓缓升起,霎那间消失不见,虚列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
“虚列,这才是我的真名。”
林锦兄妹瞬间愕然。
..
秋高之天,气清而爽,花园里万紫千红,一幅百花争艳的场景。
一位美丽的贵妇人手持木瓢,在侍女的服饰下缓缓地给花朵浇水,一位威严自生的中年人在一旁静静地陪同着,脸上挂满笑意,正是虚一鸣。
这位贵妇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虚起的母亲汪冷柳,虚家真正的女主人,汪冷柳放下木瓢,轻叹一声:“老爷,起儿有半年没回来了吧!”
“夫人要是想念起儿,我去传个信让他回来一趟!”
“还是不用了。”想了想,汪冷柳摇头道:“深蓝学院规矩太多,起儿好不容易进去,还是别因为这点事折腾他了。”
“听你的。”虚一鸣一脸疼爱。
突然,他的脸色骤变,伸手把汪冷柳护在身后,如临大敌般地看向远处。
只见一名身着紫色道袍的蒙纱女子和一名蓝色长衫的少年从天而降,正是云玉瑶和虚列。
看到虚列,虚一鸣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被他收敛,看着云玉瑶,凝声问道:“尊驾何人?”
虚一鸣明白,能够悄无声息地潜进虚府,这么近的距离才被发现,这紫袍女子才是真正的高手,而且来者不善,不过掌管虚家多年,他知道诸多隐秘,还不至于惧怕。
云玉瑶不答,虚一鸣一个人颇为尴尬,脸色微沉,作为虚家家主,他什么时候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但他实在看不透云玉瑶的深浅,不好发作。
“一鸣,你先退下。”一身黑杉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场间,拦下虚一鸣,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来的,竟无一人发现。
“四祖。”虚一鸣一脸震惊。
黑杉的中年人看起来并不老,但他的真实年龄其实早已超过百岁,只是因为修为高深,才驻颜有功。像这样的人物,虚家也不过几位,他们功参造化,早已经隐居多年,几乎不问世事,他们才是虚家几百年乞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这样的人物竟然因为紫袍女子到来而出现,虚一鸣心头微紧,不由得有些不安,看到虚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紫袍女子的到来与他有关,只是没想到对方修为如此高深,竟惹出了几十年不问世事的虚家第四祖。
虚家四祖不理会虚一鸣的震惊,左手捏着妙算,对云玉瑶郑重地行了一个礼节:“敢问道友,来我虚家所为何事?”
云玉瑶面容蒙纱,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终于有所回应,回了一礼,颇为冷淡地说道:“既已入世,又何必行此道礼。”
像是被说到了痛处,虚家四祖老脸微红,没有说话,等待着云玉瑶的下文。
云玉瑶也不废话,拿出一副令牌示意给虚家四祖看,令牌一片青灰色,背面刻着一座三足青炉,正面刻的是一座宏伟的山峰,山峰上隐隐有两个虚列不认识的字,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奇异之处。
但虚家四祖脸色大变:“真传令牌!你怎么会有?”
虚家四祖惊疑不定地看着云玉瑶:“你是道宗的人?”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询问来意:“不知宗门此次派你来是有何事?”
云玉瑶摇了摇头:“此次是我的私人行为,与宗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