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滴从草叶上滑落滋润了大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向人间,照在了燕狂歌苍老的脸上,同时也照醒了赵少阳。
缓缓睁开眼睛,赵少阳发现自己被人背在背上,恍惚中赵少阳好像有种错觉,他觉得背着自己的是自己最敬爱的父王,浑身疼痛却痛醒了他,看着燕狂歌斑白的鬓角,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亲切感。
赵少阳:“前辈,您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燕狂歌:“醒了啊,那我们歇歇。”
说罢,燕狂歌把赵少阳放了下来,哪怕稍稍一动,赵少阳也感到了极度疼痛,咬牙坐下来,没出一声。
燕狂歌:“很疼吧!”
赵少阳:“还好,能忍住。”
燕狂歌:“挫骨碎筋之痛,换作常人恐怕早就疼的喊自杀了,能忍住也不愧是赵国皇子。”
赵少阳:“前辈过奖,我还不知前辈是谁呢!”
燕狂歌:“老夫燕狂歌。”
赵少阳惊愕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宁与天敌,莫对狂歌。”
燕狂歌:“哈哈,不错,说的正是老夫。”
赵少阳颤抖了,连呼吸都急促了,他想起小时候父王和他讲起师公的事情时,父王脸上那种崇拜敬仰的神情,
赵少阳:“你是师……师公!”
燕狂歌:“别激动,你现在有伤在身,心绪不宜有太大起伏。”
赵少阳:“师公!赵国,父王,兄长,他们……”
赵少阳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他紧紧握住燕狂歌的手,燕狂歌同样握紧赵少阳的手。
燕狂歌:“少阳,你不用说了,师公都知道,是师公来晚了,你已经尽力了,师公知道你和少明都尽力了。”
赵少阳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我该怎么办,师公,我该怎么办?”
燕狂歌:“这种情况谁也不愿意见到,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的伤治好,这样才有希望。”
赵少阳苦笑一声:“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师公,即便我好了,我也是个废人了,是吗?”
燕狂歌:“不会,有师公在,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赵少阳:“师公您有办法治好我?”
燕狂歌:“那当然,师公是谁,师公可是燕狂歌。”
赵国西南边境地带,一群黑甲兵将正在策马狂奔,为首一人身披黑金龙纹甲,体挂赤红百花袍,腰上别着把宝剑,这人正是赵国太子赵少明,身旁两侧跟着的分别是赵国猛将庞战和赵国第一谋士张涛,这群人已经狂奔两天两夜了,全都气喘吁吁,面带倦容。
“停下!”
赵少明勒马停住,其余人纷纷听令。
赵少明:“还有多久到达边境?”
张涛:“敌军早在昨天晚上就被我们甩开了,照这个速度,再有一天就到太初城了。”
赵少明见夕阳西下,将士疲惫,遂下令休整,清点人数。他下马巡视兵将,见兵士大都负伤,士气低下,心里越发失落,这是他亲手带起来的黑龙军,配有赵国最好的甲胄兵刃和最快的黑龙马,是赵国的王牌军队,如今被打的溃不成军。
张涛走了过来,行礼道:“太子殿下,人数清点出来了。”
赵少明:“还剩多少人?”
张涛:“不到一千骑,副将全部阵亡,只剩下庞战将军一人。”
赵少明:“赵国拥兵四十万,黑龙军更有十万之众,可这仗却让我打成这样。”
张涛:“这怎么能怪殿下呢,赵国三面受敌,谁也始料不及,申屠国,姜国,北蛮加起来兵力近百万,纵然殿下和公子神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到西南重城太初城,打出太子殿下名号,号召赵国所有有志之士,共御外敌,稳定大局啊!”
赵少明:“这我知道,为了父王我也会振作起来,只是不知少阳怎么样了。”
张涛:“公子定会吉人天相,太子殿下您就放心吧!”
这时庞战也走了过来,
庞战:“殿下,我们虽然损失惨重,大部分人都在突围时被打散了,但是我们不是突围出来了吗!我相信公子也一定能平安的。”
赵少明:“但愿如此吧,父王和我从小就宠溺他,如今我们都不在他身边,希望他能挺过去。”
此时,燕狂歌与赵少阳走在一条小路上,燕狂歌悠然自得的走着,赵少阳忍着疼痛咬牙跟在燕狂歌身后,满头大汗。
燕狂歌见状,不予理睬,走着走着,突然站住,望着天边说道:“一棵树被烧了。”
赵少阳:“树?”
燕狂歌:“是啊!烧的就剩下两个小树枝了。”
赵少阳:“树枝?”
燕狂歌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我相信很快,就在不久的将来,这两个小树枝就会抽出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