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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错

御兽老人眼神疑惑,却并未阻止林浩。只见林浩手中轻轻托着玉佩来到丹炉前,口中述说着书上提到的一切。丹炉之上依然滚烫无比,然而林浩却是生生摸了上去,顿时间剧痛传来,林浩口齿颤抖,片刻之后林浩方才放下右手。

与此同时,林浩口中却未停下:“据说天地间有许多种族统称奇族,他们亦是人类,但他们的修炼却与正常人有所不同。舟成郡有一奇族名为兽灵族,兽灵一族颇为独特。出生时便会挑选一头魔兽作为伴生灵兽,一生之中随魔兽一同成长。然而兽灵一族等级森严,天赋不佳之人亦无法选择强大魔兽为伴。

数十年前,兽灵一族族长喜得一子,然而此子却生得丑陋无比,天赋亦是极差。族长一怒之下将亲子抛弃逐出兽灵一族,然而随之一起的还有一头极为普通的魔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认为废物的少年竟是达到聚气九段,那头陪伴他的巨熊亦是达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五十年过去,他依旧停留聚气九段,自身也沦为了人人谈之变色的御兽老人。”

话音落下,此时,御兽老人双目猩红,林浩一席话似乎触动了他的逆鳞一般,看向林浩眼神凶恶:“小子!你是在找死吗?”

林浩嘴角微微一翘,摇头说道:“前辈不是想知道这玉佩妙用吗,晚辈现在就告知前辈。”说着,心念一动,一道白气透出融入那头巨熊。

一瞬之间,异变发生,那头巨熊陡然起身,全身散发着骇人气势。渐渐的御兽老人周身竟然亦是随着巨熊骇人的气势灵力汹涌。

御兽老人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多年未动的九段瓶颈竟是在此刻裂开。如今只要他想,他随时能够突破至化灵。

御兽老人眼中惊骇之色消散,再次向那玉佩望去眼中唯独剩下浓浓的贪婪,一呼一吸都颇为急促。

“告诉老夫!如何用它?该怎么使用!?否则老夫杀了你!”御兽老人喘着粗气嘶吼着。

而林浩却置之不理继续说道:“兽灵一族,魔兽强则人强,魔兽弱则人弱,魔兽亡则人亡。前辈,晚辈似乎是你兽灵一族天生的克星。”

话音落下,御兽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玉佩之中陡然射出一道红芒,红芒如同奔雷不过一息之间便融入了巨熊体内。原本气势磅礴的巨熊陡然发出一阵哀嚎,巨大的身体在洞府中翻滚。

“此玉佩能够吞噬灵兽灵智使其散失对灵力的控制,这力量应当能够削弱御兽老人。”林浩目中思索之色一闪而逝随即看向御兽老人。

“你干了什么!”御兽老人目眦欲裂,这巨熊如同他的至亲一般,眼看受此折磨,他怎能不怒?一声惊天咆哮向着林浩冲来。

林浩并未躲闪,而是望着烫伤的右手轻声说道:“今日我杀你,是为了那九名无辜的婴儿,也是为我赎罪。”

蓦然间,御兽老人身形一顿,眼中露出惊恐骇然。那头哀嚎的巨熊早已恢复了平静,这头聚气九段灵兽已彻底沦为了普通野兽。

御兽老人身形踉跄着向后退去,他能感到体内灵力飞速流逝。不过数息之间,御兽老人周身灵力消散,此时不过聚气六段。然而一切并未停止,灵力依然飞速流逝。

境界飞速倒退,直至聚气一段,体内灵力流逝方才停下。

“不!不!不可能!你是恶魔!你是恶魔!”御兽老人骇然失声,下一刻即便是肉体都开始衰老,眼眶渐渐深陷,双手如同枯树一般,此时的御兽老人油尽灯枯。

“不可能!不可能!”

御兽老人忽然望向手中丹药,双目癫狂:“对!我还有九婴丹!小杂碎!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想吞丹!?不可能!”林浩双眸陡然间向御兽老人望来,虽然御兽一族的强弱与伴生魔兽息息相关,但林浩不敢赌,因御兽老人此时还留有聚气一段实力,若是让其恢复,哪怕是聚气三段他也不是对手。

内气力迸发,只见林浩手持长戟陡然间向着御兽老人手中丹药刺去。

“他要夺丹!?”御兽老人望着破空刺来的长戟,心中大惊,此刻已顾不上体内传来阵阵虚弱之感,抬手便要将丹药送入口中。

几乎在丹药快要落入口中刹那,长戟闪电般划过,一道鲜血飞溅。御兽右手之上血肉模糊,他却浑然不顾伤势,欲再次吞丹。

目光看向那丹药的刹那,瞳孔狠狠一缩,原本圆润的九婴丹此刻只剩下一半,而另一半已是掉落在地。

“不!”御兽老人嘶吼着目眦欲裂,眼看林浩奔向另一半九婴丹,心中绝望,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身体已是极度虚弱无法动弹。

他不想死,望着手中仅剩一半的九婴丹眼中带着不甘,随即吞下丹药。顿时间博古周身灵力大涨,天地灵气向着博古涌来,一道道纹路自灵力中荡开,灵力之中隐隐能够看到一张张稚嫩的脸庞。

叶勋神色凝重,望着博古疯长的灵力,眉头紧锁。然而下一刻,御兽老人周身竟是爆开一道道血雾,灵气之中,一道道婴灵自御兽老人体内穿梭,每一次穿过御兽老人身体,御兽老人身体之上便是爆开一道血雾,那原本疯长的力量一瞬之间萎靡下来。

婴儿乃是天地之灵,它们虽然无法言语,却深知谁善谁恶,此刻那化作九名婴儿化作婴灵正疯狂反噬着御兽老人。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九婴丹是我炼制!其内有我的心血!怎么可能!婴灵怎么可能反噬老夫!给老夫停下!老夫命令你们停下!”御兽老人眼中满是血丝,那是属于他的造化,那是他准备数年才找到的阴月七月十五出生的九名婴儿!经过三次炼制方才炼成九婴灵,他本是可以借助这枚九婴丹突破至破尘,然而一切却被眼前这少年毁去。

“轰!”一道血雾爆开,婴灵消散,天地灵气亦是在此刻消散。御兽老人踉跄着向后退去,身体靠在石壁之上,眼中蒙上了一层灰黑。此时,他眼神凄厉环顾四周,嘴角掠起一抹惨笑。

“老夫自幼被逐出族中,老夫一生耗费无数心血为了回到族中,当老夫突破化灵境是本以为能够重回族中,重新得到父母认可。谁知生父竟是打断亲子经脉,老夫一身力量消失殆尽,十年,十年……老夫苟延残喘。

天无绝人之路,老夫偶获奇遇经脉得以再造。三十年老夫一步步从聚气一段,直至如今聚气九段。老夫手中鲜血无数,但这些都是老天欠老夫的……”御兽老人抬头透过那缺口望着漫天繁星喃喃开口,语气平静,仿佛所诉说的一切皆是与他无关。

“老夫花费三年炼制此丹……丹成……老夫距离化灵不过一步之遥,化灵……老夫就能斩去生,那令老夫耻辱的生。老夫要让那人知道,老夫不是废物。谁知……谁知这一切在今日被你毁于一旦。哈哈哈……老夫输了辈子,想不到在最后一刻依然输了……”御兽老人双眸向着林浩望来,目中平静,没有一丝怒意,也没有一丝疯狂,然而一股铭心刻骨的恨意却是如同实质般向着林浩投来。

林浩亦是平静望着御兽老人,此刻无语。他错了吗?林浩的角度他是错的,然而御兽老人却始终认为自己是对的。林浩错了吗?在御兽老人的角度林浩错了,然而在林浩自己的角度却没错。

林浩并未开口,只是微微躬身一拜,这一拜是对他的敬意。

“哈哈哈,老夫最终还是输了!博擎!老夫名为御兽老人,从未有过博古这一名字!”御兽老人仰天怒吼,伴随着这声怒吼,一口鲜血喷出。

洞府之中寂静无比,没有一丝声音,那头巨熊亦是在御兽老人气绝的一刻轰然倒地。直至最后一刻,陪伴他的依然是这头巨熊,就像最初那样一直唯有它陪伴着他。

林浩缓缓走到御兽老人身前合上那未瞑的双眼,心中暗叹一声。却是发现御兽老人深陷的眼眶处竟是凸起一层胶一般的物体。轻轻一拉,御兽老人头部竟是有着一个胶套,胶套之下面容煞是骇人,一条伤疤横跨整个面庞。

“也许能用到吧。”林浩心中隐隐猜到了那伤疤的来历,心中再次重重叹息。

“叮!”储物戒指至御兽老人干枯的手指滑落,缓缓拾起戒指,林浩回身再次深深一拜随即向着洞府外走去。

当林浩缓缓踏出洞府一刻,洞口光幕闪动,这里再次成为了一片石壁。林浩知道此刻起,世上再无御兽老人,也许这样对他来说才算真正的解脱。

望向远方,朝阳升起,林浩缓缓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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