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文钦的反应,村长还是没有太多意外的,他知道赵文钦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改变。
“孩子,你要知道啊,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现在要带领我们村里剩下的这些人,重新打出一片天地啊!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啊。”村长说到这里,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层单单的红光,仿佛真的就看到了希望。
“这个?村长,我,我恐怕做不了这个,我很快就要离开咱们村了,我要去寻找一个人,这个您还没有听说吗?”赵文钦说。
“是吗?你要去找什么人啊?我刚才不是昏迷了吗。”村长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总之我是要离开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赵文钦随便一抬手,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抓着一把短剑。
“诶,哪里来的剑啊?”赵文钦看向村长。
村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这是我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你们年轻人出去闯荡,也许就会用上呢,总比我这老头子要更加的需要它。那去吧。”村长真的是一个很慷慨的人。
芝儿隐隐约约也是听到了赵文钦要离开的话,不过那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这个。而现在突然又被提起来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太舒服的,毕竟一个这么要好的朋友就要离开自己生长的环境,第一次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也许还要经历很多艰难险阻呢,她也是为赵文钦担起心来了。
“你真的要走吗?”芝儿问。
“是啊,不走不行的,我已经答应人家了。”赵文钦毫不避讳的拉起了芝儿的小手。
“是这样啊,那你一定要保重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啊?我在咱们村里等你啊!”芝儿低下了头,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
“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个我也说不好,也许很快,也许会久一些。不过无论怎样,我都是会回来的,你放心。即使我走到天边,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赵文钦深情款款地看着芝儿,眼中带着一丝的委屈,有便随着一丝无奈。
三个人你看着我,我又看着你,互相看了一会儿,大家都没有说话,直到村长指了指老爹和大娘走进的那间屋子,说:“老四啊,你既然要离开了,你要不要和你的老爹和大娘道个别啊,他们就在那间屋子里面啊。”
赵文钦看了看那紧闭着房门的小屋,屋子里面没有光亮,窗子里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我看还是算了吧,刚才他们已经和我道过别了,而且还很虔诚的,就不用再道别了。也许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就不用那么的麻烦了。”赵文钦放开了芝儿的手,将一直拿在手上的短剑别在了腰间。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芝儿问。
“是啊,我现在就要走了,这样就可以快去快回了。”赵文钦紧了紧背着的铜镜,这面铜镜明显比之前要沉重一些。
赵文钦迈开步子,朝着宅子的大门走去,身后是村长和芝儿依依不舍的目光,土楼上还有几个人向赵文钦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土楼上的十几个汉子,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有赵文钦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夜里,回响在这间村子里最大的宅院里面。
“这孩子一定错不了,只要稍加锤炼,就可以成为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这孩子,打小的时候,我就看老四这孩子行,不粗鲁不野蛮,身上还有股子书生的气质,手上的铁锤活计也打得不错。嗯,芝儿啊,你这眼光也是不错的,和我一样。看来我要提前给你准备点像样的嫁妆了。”村长一缕须髯,看着赵文钦的背影说。
“爷爷……您说什么呢?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跳脱不出那个色字呢?我们这些小女孩,那里会为自己考虑那么多个,您还是想多了吧。我和老四都八字还没有一撇,您就要准备嫁妆了,这简直就是胡闹啊。”芝儿的脸红的像苹果一样。
“是啊,是有点草率了,不过老四这孩子是错不了的,不信我的话就搁在这里,哎呀,你这个女娃的小心思,我这个当爷爷的还看不出来吗?不要以为我们老年人都是傻子了。哈哈哈哈……”村长笑得很开心,这老头好像很久都没有像一个孩子一样的笑了。
“爷爷,不理你了……”芝儿用右手捶打了一下村长的脑壳,就转身跑回了身后的主宅里面,一边跑,一边还要回头看几眼赵文钦的背影。眼神中全是温情款款的不舍,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迷离。
“这女娃,真是调皮啊!就是和她妈妈一个样。”村长一缕须髯,眼睛里闪着光,最后眼角却有一滴泪珠滚落下来,泪珠很大一颗,却也没能流到嘴角,村长脸上的皱纹实在是太深太多了,那么大的一颗泪珠,全被深深地皱纹给吸收了。
芝儿跑进了门里,随手就将厚重的木门推上了,芝儿倚靠在木门上,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上的红晕扩散到了脖子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里头还在想着赵文钦的样子,还有那掩映在月色之中,却并不伟岸的背影。
村长转过头继续看着赵文钦,此时的赵文钦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他也正回头看着村长,发现芝儿竟然不见了,赵文牛的心里还有一些失落感,他知道,这一次的分别,还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才能再相见呢。虽然不忍分别,却也是不得不走。
前路茫茫,赵文钦朝着村长挥了挥手,脸上浮现出了天真的笑容。村长也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立时就更加的清晰了,村长抬起手,同样挥手和赵文钦作别。
两个人相互挥手之后,赵文钦鼓起勇气,从沉重的大门的缝隙之间走了出去。走出这扇大门以后,赵文钦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然而这一次走出来,赵文钦突然感觉外面的世界好陌生啊,他又是那么的无助,除了身后那面厚重的铜镜带给他的厚重感之外,赵文钦感觉自己是那么的轻浮,那么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