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燕地北面大部分都被连绵群山占据,而这里的山大多都是赤红之色,因此便有了赤山宗这么一个门派,方圆数百里,一家独大。
杂役根本算不上弟子,也不需要向宗门注册,因此云雷被以铁头为首的一群大汉带回之后也不用交代,掌管杂役处得一个小道士也乐得见自己手下多一个使唤的人。云雷从来时报了个名字之后便在这里安下身来,每日白天在山下菜园子里负责浇水施肥松土捉虫,晚上则住在自己的小茅屋里。
这间小茅屋是铁头专门给他搭的,理由是云雷一个小娃子跟他们成年人挤在一起不方便,该有自己的地方。但是夜间修炼的云雷时常能听到他们的茅屋里传出女人的声音,白天却从不见女人出来。
自从云雷修为莫名其妙的全部消失之后,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让他极不踏实,更加勤奋修炼的云雷在赤山宗杂役处这一呆就是两月有余,却始终无法感应到自己脐下的生命之轮转动。
“不对啊,依照正常的情况,我应该应该不出一月便能够使生命之轮逆转,可如今怎么连感应都无法感应的到了呢?难道又是那地下暗河的闹的鬼怪?”云雷百思不得其解。
人体有生命之轮于肚脐之下,随日月轨迹运转,凡人以之生子,修士以之炼神。
自人出生之时,生命之轮便随之转动,消耗人体先天元力。修士修炼第一步便是使生命之轮逆转,反哺自身精气。这第一个境界被称为“命轮境”,也是最为关键的筑基之境界,今后的修行之路能走多远,命轮之境修行的扎实与否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云雷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神工山的功法在心田之内回荡,周身气息随之运转,默默流向脐下。
可尽管他百般尝试,命轮之处始终是一片死寂,感应不到丝毫异动。
不仅如此,那些被云雷吸入体内的天地元力非但无法度入脐下命轮,反而牛气冲冲的赖在他体内不走,逆流到云雷经脉之中来回游走,滚滚元力在他体内来回冲撞,弄得云雷时常在中午天地至阳之时大流鼻血。
“喂,小云雷,你这一个月咋天天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是不是上火了啊?等过几天俺上山给你采些草药回来,保证一吃就好。”铁头举到半空的锄头停了下来关切地道。
云雷这个孤儿心思巧妙这段时间与他们相处下来,帮他们解决了不少麻烦事,再加上这小子心宽与他们这群人也是甚为对脾气,俨然成了他们共同关怀的小弟弟。
“铁头大哥,小云雷哪是上火啊,那是长大了!”
“现在的孩子真是开化早,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啥都不懂哩。”
“哈哈哈哈哈…”
云雷不搭他们的话,只得埋头干活,浑身火辣辣的感觉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更加难忍了。
只听远处一声牛皮鞭响,菜园东面走来一个细眼尖嘴的小道士来,这小道士二十岁左右年纪,正是这群杂役的顶头上司,下等弟子王士人。
王士人愤恨而来手中挥舞着手中牛皮长鞭叫到:“你们这一群下贱粗人,不好好干活,心里竟装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讨打!”
话音刚落,只见王士人身影一闪,在众人难以理解的情况下眨眼便已到正在用大粪浇地的一群大汉身前,手中长鞭之上红光闪耀,啪的一声抽在最前方一名大汉背上,大汉一声闷哼顿时皮开肉绽,手中粪桶落地,溅了一身一脸的秽物。
“王师兄,有话好好说啊,您犯不着与俺们一群下人动气,我回去教训他们便是。”铁头见来者不善急忙开口。
“哼!就凭你?在我眼中与他们有差别么?滚!”小道士反手一鞭抽在正走来的铁头脸上,一口血里混着两颗白牙喷向空中,铁头脸上一道巴掌长的血壑自鼻梁斜着穿过,眼中泪花混着血花迷糊了视线,痛的他躺在地上抽搐呻吟。
“这小畜生定是又在高阶弟子面前受了委屈,来找我们撒气。”跟云雷站在一起的一名大汉距离场中较远,恨恨地小声道。
不料此时小道士王士人身影又是一闪,手中长鞭红光闪烁灵蛇一般已经缠向他脖子。
“猪狗一样的人儿,当我听不到么?勒死你!”小道士面**冷之色已是动了杀心。这一个区区杂役死在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手里,费不了几句解释便能揭过。
就在众人为大汉捏着一把冷汗之时,只见王士人泛着红色元力的鞭梢被一个沾满泥土的小手死死捉住,王士人明显惊讶了一下随即脸上阴森之意更重,可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那小手对他来说却是犹如山岳一般不可撼动,他怎么也抓不会长鞭。
一群围观的大汉全都傻了眼,愣在一旁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抓住王士人鞭梢的正是云雷,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菜园门口之处竟走来三个身穿灰色华衣的少年来,这几人年龄较之王士人明显要小上几岁,脸上的神色却是更加倨傲。
为首的少年扫了一眼场中,,脸上难掩嫌弃之色:“怎么?小王你可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又在拿这帮杂役出气?欠我的衍灵液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呢?”
“谢师兄您说笑了,小的怎么敢拖欠您的东西,两三日之内必当准备好给您送去。”王士人像是见了亲爷爷一般也不管云雷了急忙松开手中长鞭,点头哈腰一路作揖向着华衣少年走去。
“滚蛋,脏东西离我远点!”华衣少年见他走来甚是不屑,一撇嘴急忙一脚将他踢开。
“是是是,谢师兄说的是,小的不往前了。”王士人弯腰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脸惶恐之色,偏偏还要强颜欢笑,面色相当精彩。
园子里的一群大汉也都齐齐跪地对着三名华衣少年施礼,这些人看衣着就是高阶弟子,对于他们来说便犹如神人一样的存在,连抬头看一眼都是没有资格。
唯有一旁的云雷面无表情,站在菜畦边上,身边的那名大汉额头冷汗直冒,一个劲拉扯他衣角。
此时的云雷体内气血翻涌,两个月来逆流回他经脉之内的滚滚元力在体内像是要满溢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膨胀之感让云雷觉得自己血肉之内力感爆棚,憋的他想大叫出声,偏偏此时身体又莫名其妙的被异力禁锢僵在那里不能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