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从书里抬起来,阳光透过玻璃窗撒下一片适宜的温暖,揉揉眼睛,里面残留的最后一丝与文字相关的痕迹也消失殆尽。视线的尽头是一位身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性。
女子粉黛不施,一头干练的短发,黑色高跟鞋,右手提着一个黑色的提包,神情既不喜悦也无悲伤,可谓怪异。
我垂着眼睛估计着她的来意,表情便即刻变做了沉思的模样,在她向我走过来的时间里我扫了一眼书上刚才读到的地方。
“知道吗?我在慢慢变得无耻!”
这句话独领一段,自带标点,俨然一个自娱自乐的人自带手掌所以,鼓掌。
职业装女性站在我的对面,眼睛事务性的审视我30秒。这番行为使这个办公室的时间有着凝固的趋势,但好在30秒不长,就是她柳眉蹙起和放松的过程。
我照例默数着数字与她对视,稍后便请她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接着又是一阵相对无言的缄默……
这种行为像是一种仪式一样存在了十年。
十年,十年之久。
十年后,我成为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顶生出丝丝白发,小腹也开始长出赘肉。而她,眼角也早已长出了鱼尾纹。
“十月。”我这样称呼她。
我深望着她做追思状,目光因为追思的本来含义而变得有些模糊,这么着,身外的景致以惊人的速度变化着,各种各样的环境与人物变作背景在作为背景的光幕上迅速划过。对面端坐的也不在是身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性而是一个有着青春靓丽面容的妙龄女郎。
女郎穿一件粉红色的呢子大衣,长直发,脸蛋精致,皮肤白皙,身材完全符合黄金比例……怎么看都是我理想中的恋人形象。我微微凝神,妙龄女郎的身份便即时映入脑海,女朋友——这即是我彼时对她身份的明确定义。
“十月。”
她凝住眼神细细的看着我,这种眼神带着一种似乎能穿越时空的奇异力量,我恍住,一时既然忘记为何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