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就秃子好了。不过是暂时的,你怕什么?再说了,我爱你,是爱你这个人,又不在乎你是不是秃子。除非,你有外心,想用你这迷人的外表去讨别的女孩欢心。那样的话,你也不用割了,我不稀罕!”她冷哼一声,转身作势欲走。
“好了好了!拿去吧!”他见势不妙,急忙抓住一大把头发挥刀而下,随后塞在她手上,郑重其事地说:“你一定要保管好它们,一辈子都不准舍弃!因为它代表着我的心。你不可以伤害它。”
“是啦是啦!我一定把它好好供起来好不好?”她急着要走。
他却死揪着不放,“你向我保证!”
她无奈至极,只好举手指天发誓,“我,林筱然,在这里郑重地对天发誓,我一定会将夕梓尘的这一撮头发好好保存的。”
她看了看不满意地张嘴想说什么,急忙又补充,“一辈子!”
夕梓尘这才满意地笑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要一辈子对我负责。”
“知道了。”她不满地皱了皱鼻子,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他摇头。
她禁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给我。”他向她摊开掌心。
“什么?”
她疑惑不解。
“交换定情物啊!我给了你我的头发,现在该你给我你的头发了。”他一脸认真地说。
晕!他竟如此较真!
看他模样,只怕不给他,自己是出不了这道门了。
当下便甩了甩头发,说道:“你自己剪,想剪多少剪多少。”
他嘻嘻笑了,真的拿起剪刀利落地剪下一小撮来,双手合什放于胸前,极其虔诚地说:“筱然,我一定会把它贴身放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一辈子也不放下它。”
“嗯嗯。你很乖。那我走了。我得回房想想该拿什么装着它。”
“要不我帮你一起想?”
“别了。这种事情还是各想各的吧。这样才显得比较有意义。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我走了!”她说完转身飞也似地冲出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夕梓尘轻叹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一绺漆黑滑亮的秀发,禁不住将它放在自己的鼻端之下深深地闻嗅起来。
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让他心神为之一荡,只觉得饮了一杯浓郁醇香的美酒般回味无穷。
林筱然跑出房间后,在经过自己房间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住了,迟疑再三,终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关门上锁之后,她像作贼一般不安地看了一下四周,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一阵翻找后,拿出一个放戒指的精致首饰盒,将戒指取出来放在一旁,然后将一小绺的头发轻而又轻地放了进去,阖上,然后又迅速地放了回去,而那枚戒指,她则举在手上,神情复杂地凝视良久,忆起往事,久久回不了神。
这枚戒指是三年前她和吴浩然去云南丽江一个手工艺品铺子买的,因为喜欢它精美的花朵造型,所以吴浩然便买下给她。
只是买了没几天,便出事了。
她再也没戴过,却无论去哪里,始终带在身边。
这样做,她只是在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那么一个坚强勇敢宽容大度的男人那般刻骨铭心地宠过她爱过她。
她知道,如果不能完全舍弃与他有关的物品,那么她心里这道伤口便永不会愈合,可是她要的就是这样。
她舍不得忘记他,她视他如瑰宝,只是可惜的是,她知道得太晚了。
所以,她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罚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爱,罚自己一辈子都活在过去里,再也没办法开始新的生活。
而现在,她竟然将它拿了出来,将夕梓尘的发丝放了进去,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背叛吗?
这意识让她倏地一惊,突然对自己生出了百般厌恶。
一咬牙,将放回抽屉里的盒子又重新拿了出来,拿起那绺头发对准桌脚处的垃圾桶就欲跑进去。
只是手刚举起来,眼前突然浮现出夕梓尘深情而明亮的眸子,还有他那满是期待与真诚的声音,他说,“林筱然,你一定要保管好它们,一辈子都不准舍弃!因为它代表着我的心。你不可以伤害它。”
此时此刻,她突然有种错觉,仿佛他就站在身边,就这样温柔地对她耳语,让她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
就这样,她一手举着他的发丝,一手举着那枚戒指呆呆地立于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长叹一声,慢慢地将发丝轻柔地放回了首饰盒里,至于那枚戒指,她则郑而又重地戴在了自己的尾指上。
她没办法容忍自己的背叛,却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她知道她和夕梓尘不会有未来,但至少现在,就容许她暂时糊涂一下吧。
把他当作吴浩然,让她快乐一会儿吧。
吴浩然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会理解她的吧?
她是这样爱他这样想他……
泪水悄悄滑落,窗外海风吹了进来,瞬间冰冷一片。
林筱然走进书房的时候,严晋正低头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倏地抬头,原本有些烦躁的神情在看到她后,立即有了几分笑容。
他站了起来,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温柔地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东西拿到了吗?”
她摊开手心,“这些够吗?如果不够,我再去拿。”
他一看就笑了,“这么多?你是把他的头发全都剪光了吗?”
她脸一红,讪讪地说:“倒没有剪光,只不过有了一个大缺口。我估摸着他呆会自己会觉得难看,会索性自己给自己剃光的。所以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去拿。”
严晋笑道:“已经够了。”
他接过她手中的发丝,从抽屉里拿了一个文件袋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随后拿起电话,“喂?管家,进来一下,有东西需要你送出去。”
挂断电话没几分钟,管家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