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傍晚了,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个下午了,终于是到家了。
“到家的感觉真好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少女,少女本来苍白的脸似乎已经有了血色,在晚霞的照映下,反射着粉嫩和金黄的颜色,混合在一起,感觉有些神秘,又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天荐看了一会,忍不住蹲在地上,让她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腿上,腾出左手,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捅了捅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但是很快就缩了回来,天荐有些兴奋,因为现在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却说不出来是什么。
以至于此时天荐的脸微微发烫,天荐以为是走了这么远的路,累的,倒也并没有在意自己,不过至于为什么手会突然缩了回来,是因为刚刚她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依旧是那道熟悉的门,似乎有些陈旧了,本应该火红的颜色,显得有些暗淡,倒是镶边的回春堂牌匾,因为瞒天医者天天拭擦的缘故,显得那么发亮,大概是因为这是传承的象征,在老人的心中占有着很高的地位,否则也不会一直待在这个“闹鬼”的医馆而宁愿不要生意了,牌匾的烫金字体在晚霞下熠熠生辉,不过似乎有些太过刺眼,天荐比了比,还是选择看着怀里的女子的脸,这种光并不刺眼,而且还十分的柔和,很是耐看。
“这是.…”,因为突然没了声响,瞒天医者就从医馆内走出来看看为什么,此时的天荐已经站了起来,双脚轮流磕了磕长途奔波而积累在鞋子上的灰尘,顺着师父开的门缝挤了进去。
永春堂并不是十分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狭小,但是巨大的药柜和开药橱,就占据了前堂的三分之一的面积了,一张掉红漆的八仙桌,两把交椅,还有木屋里,正堂中间贴的一张人物的画,前面有一个铜炉,里面点着好闻的紫檀香。
“额……路上捡的。”,天荐抱着怀里的女子,坐在交椅上,似乎并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又腾开一只手,不还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捡的?你疯了你,你知道这个女子有多么危险吗?”,瞒天医者看着天荐兴冲冲地抱着一个女子,溜回医馆的天荐有些无奈。
瞒天医者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子眉目间隐隐有着煞气涌动,虽然还很浅,很明显就是刚入门不久的还没有杀过人,却已经起过杀心的刺客或者强盗之类的。
“师父……难道说,你和她很熟悉吗?”,天荐睁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眼看着瞒天医者,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咳,徒儿,你未经世事,不懂得忍心险恶,待为师封住她的气脉。
很吃惊地,天荐挡住了他,但并非主观意愿,似乎更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瞒天医者的眉头细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孩子一直很乖,怎么突然会反抗了。”
看着他怀里的女子,医者做出一副看明白的样子,不过医者确实是想错了,这次只是因为曾经自己教导过天荐,要对自己接下的病人负责到底,绝对不能让别的医者接触,这也是祖上留下的训诫,虽然很没有道理,却是一种传统或者说信仰。
不再要封住女子的气脉,而是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看了一会儿,这一看不要紧,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像一座凸起的小山一样,在这个虽然白发,但是皮肤却是红润的没有一点干皱的的瞒天医者脸上显得有些不协调。
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拿起扫帚,仔细地将大理石地面上的尘土扫到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东西,最终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张天荐从来没有见过的紫色符印,仔细地将朱红门上的哼哈二将的画像揭下,然后将紫色符印贴在门上,紫色光芒一闪即逝,随即便像消失一般,融入门中,瞒天医者又很仔细地抠这边角的画像残余的几角,也不着急。
天荐很聪明,知道师父是准备做些什么,来救怀里的这个女子,因此便静悄悄地坐在交椅上等。
场景有些奇怪,一个老人站在门口,仔细地抠着门神画像的边边角角,少年却怀抱着一个昏迷不醒地女子坐在交椅上,看着老者抠,也不帮忙,在这洛水城的一角,若是有人经过的话,多管闲事的人肯定会骂上一句,“看这小子,抱着媳妇在那里秀恩爱,却让自家老子干活,好不知羞耻。”
所幸的是,很少有人经过,经过的人也很少去管闲事,至于管闲事的人说的话,多是嘀咕几句,老者虽然听到了,但丝毫不在意,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也仿佛自己正在做一项很神圣的事情,而少年也并没有听到。
如果少年听到的话,大概会很认真地去反驳他,不懂得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是因为抱着女子不方便的缘故,并没有去理会。
“玉枕。”,老者突然张口说道,不过眼睛还是专注着抠边角的事情。
天荐似乎是有所领悟,手指微微聚内劲,慢慢将女子扶起,令她趴在自己胸前,力量恰到好处地点了一下女子的玉枕穴。
“魄户”
“神堂”
“魄门”
……
……
随着师父的命令,天荐认真地控制着自己的力度,从而既达到了冲穴的目的,又不至于弄疼她。不过最后一个穴位,突然让天荐脸红了几分。
“血海”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穴位,就在大腿的内侧,大约中间的地方,令天荐很是难办,他虽然与女子接触甚少,不过也是懂得男女有别的道理。
瞒天医者似乎知道天荐在犹豫什么一样,头依然不回,轻轻说道,“怎么,路这么长,还没休息过来啊,脸那么红。”
天荐回了一下神,急忙说道,“徒儿明白了,这就摒除杂念。”
天荐又扶着女子,让她继续躺在自己的怀里,这次,他十分认真地看了女子一眼,然后准确无误地刺中血海穴。
似乎是冲穴有了效果,女子呻吟了一声,不过却显得很痛苦。
天荐有些疑惑,按道理说,师父的方法应该会十分有效的,为什么这次就……不灵了?
这时,瞒天医者终于停下了自己动作,轻轻关上了门,他关的很轻,轻到连门上方即使一粒灰尘也没有被震落,就像实在移动一件艺术品一样。
就在关门的那一刹那,紫色的光芒瞬间充斥着门的内侧,可是外面却完全看不到,只是奇怪今天永春堂怎么关门了,奇怪那两张哼哈二将的画像去了哪里,奇怪朱红门为什么出奇地鲜红,就像是翻新了一样。
天荐有些睁不开眼,感觉到怀中的人被轻轻抱起,这次他并没有任何的阻拦,任凭师父抱走她。
慢慢适应强光后,天荐试着眯缝这眼睛,看看师父在做什么,这次的确不是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医者可以解决的,想来就算祖训被破,倒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天大地大,人命为大,天荐一直是一个很善的人,如果为僧,应该是很合适的,不过……天荐并不对僧人有几分好的脸色,认为这样去限制自己,是对自己的不公平,以这样的不公,去祈求苍生安定,显然是无法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