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虽已沉到了山下,但月光洒在雪地上,一切看得还是那么清明。
花倾城吃得饱饱的,即使在易滑的雪地上,她的步子都还是欢快的。明一跟在她身后,虽对她已经没有一丝好印象,可毕竟师父曾交代,所以细细护着她的安危,但被她几次故作滑到的阵势戏弄之后,也就只是默默跟在后头。
“幺,这脸沉着,是在怪我独吃了烤雪兔没给你剩个腿?”花倾城拿着树枝在雪地上划着无聊,突然想起明一方才那痛不欲生的表情,转过身去忍不住又捉弄起他。
提起烤雪兔,明一又开始觉得心里罪过了,似乎嘴里还残留着熟肉的气味,他皱着眉反驳回去:“施主,你害我破了荤戒我未曾责怪,何苦现在还要挖苦我!”
“看来是真生气了,”花倾城努了努嘴,“那请问小师父,何为戒?”
“出家人有五戒……”
“对啊,出家人无戒。”花倾城故意将“无”字加重,混淆他的意思,在他急着辩解之时重新开口,“我并非无知到如此地步,出家人不失荤腥不做杀业不犯****,无欲无求不贪不嗔,是不?”
她说的都对,明一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既然施主都懂,为何还要那样……”
“为何逼你?”
明一觉得遇见这花倾城以后,她便没有一次让他将话说完整过,偏偏每次抢的又都是他要说的,自己也就只有默默念头的份。
“因为我天性顽劣啊,再者说你心中有佛又何必介怀这被逼吞下的一点荤腥,若是你自己不能释怀,那只能说明你心中执念太深。”花倾城一摊手表示有问题的其实是他,“终于明白为何如生大师一直不替你剃度了。”
花倾城的一席话虽讲得有些强词夺理,可明一竟听着觉得是有几分道理的,他跟随师父多年,可是每每只能看着师弟们剃度受戒,师父一直不愿意替他剃度,总说机缘未到。
回头望,明一愣在那里若有所思,花倾城叹了一口气,以她的眼光看,此时的明一虽只是身着土黄色的僧袍,可是如何能掩盖住他那挺拔身姿及俊朗不凡容貌所散发的光芒,眉宇间透出的便是不属于这深山之地的气场。
发现花倾城盯着自己若有所思,明一警惕的将身子往后微微侧了一下,花倾城被他这细小的动作逗乐了,看来他如今是有些怕了她了,可她花倾城是什么人,越是不想她靠近她便靠的越近,越不想被她招惹她越是招惹。
明一往后急急退着,倾城有些武艺底子追的自然快,不时便将身子似藤蔓一样缠住了明一,“我看小师父长得真是俊朗,反正已然破了一诫,再破一个也无妨,是不?”
说话时故意将脸凑到他脸旁,嘴里吐出的兰花之气就如春之嫩芽一般挑逗这他的耳根,明一拼命的挣扎,而倾城却缠绕的更紧了几分,“看来小师父也是正有此意的,如此急迫。”
“花倾城,你放开我!”这是明一第一次喊花倾城的名字,看来真是气急了,却没想到倾城真的松开了他,明一正欲逃离却被她出手点了穴,虽不及他人高马大,但倾城一个巧力将他拉到了一棵古树后面。
明一原本是慌张的,可他看着花倾城脸上已然没有方才的轻浮不正经,一双眼睛炯炯的盯着一个方向。
“我解开你的穴道,但你不许大喊大叫,有人在前面设了陷阱,你要是敢害我暴露了身份,我非得破了你的童子身!”倾城的威胁说完之后便解开了明一的穴道,她方才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叫声,心中有个猜想,若是真的,便需要明一的协助。
明一身子恢复自由之后竟真的没有言语,也没胡乱动,并不是忌惮她最后的额那一句威胁,只是看她的神情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他自己都讶异这么听她的话。
又是极其微弱的那一声叫唤,这一次连明一也听到了,他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侧脸看向满眼都是兴奋之光的花倾城,“你要抓……”
花倾城又重新点了明一的哑穴,“让你不许大声的!你也知道是雪灵狐?”商余道一向说花倾城的耳朵最为诡异,比无命的都好使,果然方才她还是没听错,那微弱的叫声是雪灵狐的,听声音估计是个幼崽。
雪灵狐,传说命活上百,全身皆是宝贝,就连它的血都是解毒的灵药,但雪灵狐生性灵敏且多疑,想要抓一只可以说难得很,多少人花千金难得一只。花倾城感觉已经有人在埋伏了,她静候着,等那人的得手她再对那人下手便是,这边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一旁的明一却在心里一直念着佛经,喜欢那只无辜的小雪灵狐能够逃过这一劫。